第六十九章朝庭新任務
朱由檢坐在書房中將趙康的簡歷看了一遍又一遍,王承恩在一旁掌燈侍候著。
朱由檢問道:“王大伴,你是親自去過陝西見過這趙康的,你對此人有何看法?”
王承恩道:“回皇上的話,對於趙康這種封疆大吏,奴才也不敢隨便評論,不過他既然能以兩萬八路軍大破十萬蒙古鐵騎,收復河套,想來多少也是有些能力的。”
第二天一早,崇禎皇帝朱由檢將趙康的這封戰報交給眾文武大臣傳閱。幾乎所有人都不相信,就憑趙康那支從難民中招募而來的軍隊能大破蒙古十萬鐵騎,收復河套。
但是殺敵數量能做假,收復的地方總做不了假吧?據趙康所說,他已經在重建東勝衛,整個河西全都在延綏鎮控制之下。
內閣首輔范複粹問道:“皇上,趙康戰報是否屬實?有未派人前去查證?”
朱由檢道:“已經派人去查證了,不過就算殺敵人數可能有虛報,但其所言已收復河套、重建東勝衛卻是萬萬做不了假的。諸位愛卿對此有何看法?”
武英殿大學士、太子太保張四知出言道:“楊嗣昌楊閣部所提攘外必先安內,微臣認為十分正確。此時正值剿滅張、李等賊的關鍵時刻,那趙康卻出兵蒙古攻佔鄂爾多斯部,這對偽清國來說絕對是一種巨大的挑釁,必然挑起戰端,而今情形是後金強而我大明弱,一旦戰敗,整個陝西三邊將如同虛設。所以微臣認為,應當下旨訓斥趙康,讓他將所部士兵退出河套,回防榆林,才是穩綏之策。等楊閣部剿滅了反賊,再命他出擊蒙古不遲!”
張四知的話音剛落,一個聲音便傳來:“張閣部所言差矣!”
眾人循聲望去,說話之人正是兵部尚書陳新甲。只聽陳新甲說道:“趙康巡撫延綏、保境安民、大破蒙古、收復失地,在張閣部看來不僅無功,反而有過,要皇上下旨訓斥,這是何道理?”
“張閣部害怕趙康挑釁偽清,挑起戰端,難道說趙康不去挑釁,黃台吉就不會犯邊了嗎?前年楊閣部不是派人到偽清議和嗎?結果偽清韃子照樣繞道蒙古、入寇中原。所以微臣認為,無論趙康是否挑釁,偽清都不會放棄入侵中原的想法。”
朱由檢問道:“那陳愛卿你的意見是?”
陳新甲看到崇禎皇帝親自提問,於是叫人拿上來一副巨大地圖擺在金鑾殿的地上:“請皇上移步來看地圖。”
朱由檢帶著王承恩來到地圖前。文武眾臣圍著地圖站了一圈。
陳新甲道:“皇上你看,從趙康的戰報上來看,他已經掌控了整個河西地區。只要趙康麾下的八路軍從鄂爾多斯左翼前旗渡過黃河,離歸化城只有僅僅不到200裡的距離,如果皇上能任命趙康率兵東進,渡過黃河打下察哈爾諸部,則偽清再不敢從蒙古繞道入寇犯邊,宣府、大同一線基本不會再有任何危險。”
這時內閣首輔范複粹問道:“那延綏巡撫趙康麾下八路軍僅有兩萬余人,鎮守延綏、河套兩地已是捉襟見肘,如何可能再出兵東進,攻打察哈爾諸部?”
陳新甲解釋道:“如今偽清國濟爾哈朗將錦州四麵包圍,內外隔絕,黃台吉屯兵義州,已做出不攻克錦州誓不罷休之勢。蒙古諸部大量精銳皆被黃台吉其抽調至錦州前線,後方空虛,盡管趙康兵力不足,但是想來攻打察哈爾諸部卻是不成問題。兵力不足,則可以調山西總兵許定國至趙康麾下聽用。
反正如今趙康已拿下河西,太原鎮不設亦可。” 朱由檢點了點頭,問道:“陳愛卿所言,諸位可有異議?”
朱由檢的問題沒有誰敢回答,這種戰略布署如果出了問題可是要承擔大責任的,特別是攤上了崇禎這種喜怒無常的皇帝,輕則罷官,重則殺頭。在座的都是朝庭大員,家裡日子過得好著呢,沒必要為了出風頭冒這種險不是嗎?而且如果把山西總兵調到趙康麾下,那誰敢保證趙康能守得住河套地區?
從內閣首輔范複粹往下,所有人做眼觀鼻、鼻觀心、心觀萬物狀。
既然大家都不說話,那朱由檢隻得點名了:“范愛卿, 你是朕的內閣首輔,你來說說應不應該將山西總兵調至趙康麾下,令其渡過黃河、領兵東進,攻打察哈爾諸部。”
看到事已至此,自己這個內閣首輔無法推脫,范複粹也只能硬著頭皮說道:“回皇上,老臣認為可行!但是必須要趙康趙大人立下軍令狀,就算他攻不下察哈爾諸部,至少河套地區絕不容丟失,河套一失,則山西危矣。”
眾人心想:尼瑪真不要臉,如果趙康真吃了大敗仗,被對方尾隨追擊,河套地區根本無險可守,損兵折將之後,除了退回榆林趙康別無選擇,否則以前的設立東勝衛就不會荒廢掉了。
幾句看似毫無破綻的話就把自己的責任推得一乾二淨,如果打了勝仗,那自己就有不小的功勞,如果打了敗仗,那完全就是趙康的過錯,全賴趙康沒有守住河套地區,和他本身一點關系也沒有。臉皮那麽厚,怪不得能當內閣首輔!
崇禎皇帝朱由檢哪懂這些軍事問題,看著地圖,心想:想來那趙康就算打了敗仗,至少可以退守黃河一線,依靠黃河天險擋住敵人的進攻。
當然河套地區的黃河是不是真的能稱得上是“天險”,那崇禎皇帝就不知道了,反正我認為它是天險,那它一定就是天險。
當夜,兩道聖旨從北京城發出,一道是給山西總兵許定國的,要他率麾下士卒進入陝西聽候延綏巡撫趙康調遣。第二道是給延綏巡撫趙康的,策封趙康為輔國將軍,太監王吉祥為監軍,要趙康從即日起整頓兵丁、擴編麾下八路軍,準備渡過黃河襲擊已經投降“我大清”的察哈爾諸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