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請下馬車。”
書蘭也非常的困惑,但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完全不知該怎麽應對。
兩人正愣神的時候,有太監掀起了車簾子,搬了根條凳來請齊少凡下車。
齊少凡看了那垂手侍立的太監一眼,不得不將心裡的困惑給壓了下去,就著書蘭的攙扶下了馬車。
小六子卻正在前頭與領頭的太監低聲爭執:“你怎麽辦差的,娘娘要去的是桂子胡同的將軍府,你這是將我們帶到這什麽鬼地方??”
領頭的太監聽了他的話也不回應,隻木然的冷著一張臉,仿佛根本不屑與他說話。
看到齊少凡下了馬車,他這才朝齊少凡走上來,意有所指的看了看書蘭和小六子。
俗話說,打狗還得看主人。
這個太監也不過是掌行司裡的一個三等太監,派頭倒是不小。陽奉陰違將她帶到這個莫名的地方來就罷了,還擺出這副目中無人的態度來。
齊少凡就像不懂他的意思一般,蹙了眉尖兒也不看他。
領頭的太監抬頭瞧了她一眼,這才朝她躬了躬身,做出恭敬的態度說到:“奴才有話兒要獨與娘娘說,還請娘娘屏退旁人。”
齊少凡本想再給他點排頭吃吃,不過眼前的狀況實在蹊蹺,她也沒有這個心思了。她當下便揮了揮手,示意小六子和書蘭退開。
小六子和書蘭兩人對視了一眼,眼中都顯見困惑,見到娘娘的手勢也隻得暫且先聽話的退到了一旁。
領頭的太監這才湊近來,對齊少凡附耳說到:“我們七王爺讓奴才將娘娘引來了此處,說是有要事與娘娘說。王爺正在裡間等娘娘,娘娘請進吧。”
他不陰不陽的嗓音飄進耳朵裡,齊少凡背脊上莫名的起了一股涼意。
她盯了這個太監一眼,他說完就像是完成了任務般,再不理會她,走到小六子和書蘭面前朝著兩邊的隨行太監道:“娘娘在此稍事休息,你們帶娘娘的人先下去喝口茶。”
齊少凡看他這個態度,心裡越發起了疑。
她出宮的事並不是秘密,所以,如果魏青知道也不奇怪。只是,王爺又是什麽時候出了宮了?到底是什麽天大的事,令他竟敢如此膽大包天的將她劫到這裡來?
齊少凡心裡存了幾分警惕,也並沒有完全相信這個太監。聞言就走上前去,打斷了他:“本宮離不開他們二人的服侍……”
領頭的太監皺了皺眉,眉宇間閃過一抹異樣,卻是低了頭拱手道:“娘娘可莫要讓雜家為難……”
他說完,不想再浪費時間一般,抬手一揮,即刻就從暗處湧出幾個人上來就將書蘭和小六子兩人按住,拿布帕子堵了嘴。
“大膽,敢劫持娘娘!”
書蘭和小六子立時如驚弓之鳥,又是掙扎又是跳腳,嘴裡嗷嗷的嘶吼了起來。只是嘴巴被人堵住,吼叫聲完全沒有氣勢。雙手也被縛住,只能驚恐的對著齊少凡大叫:“他們不是好人,娘娘快跑……”
突然的變故讓齊少凡也嚇了一跳,她驚得退了兩步。
但這時要逃跑已經遲了。
“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劫持本宮!本宮出宮可是人人皆知的事兒,本宮出了什麽事,你們也吃不了兜著走!”
那個領頭的太監聽了此話,臉上浮起一抹陰森的冷笑,聲音不見多少起伏,說到:
“娘娘還是乖乖隨奴才來吧,奴才並沒有迫害娘娘的意思,只是請娘娘去喝杯茶而已。娘娘這般誤解奴才,奴才實在是委屈的緊。”
“來呀,還不請娘娘進去。”他朝旁邊侍立的幾個人喝了一聲,又轉頭看向齊少凡,
十分恭敬的道:“娘娘,奴才已備好了茶,奴才保證娘娘能活著回到謝家,絕對不會耽擱了娘娘的正事……”聽到“保證娘娘能活著回到謝家”這句話,齊少凡的心瞬間沉了一下。
到底是誰膽敢將她劫持到這裡來?
絕對不會是魏青。
他不會這麽對她!
即使來人不會要她的命,但誰能保證他們會對她做什麽?
齊少凡的氣息有了些起伏,她實在是沒有想到,這些人居然如此膽大包天,敢劫持她這個貴妃!
“識相的放了本宮,本宮若是想不開了,你們可就吃不了兜著走了!”
領頭的太監卻根本不怕她的威脅,不由分說,揮手招了兩個膀圓腰粗的婆子上來就將她架住,往通往內宅的大門口處送去。
“娘娘……”
“娘娘……”
小六子和書蘭都嚇壞了,都拚死掙扎著朝齊少凡衝過來。只是他們哪裡是這些人的對手, 兩人剛邁開步子就被抓了回去,被連拖帶拽的往另一條回廊的方向帶去。
一人還呵斥威脅道:“老實些,嚷了出去,娘娘的清白沒了,你們也沒有好果子吃!”
聽了這話,兩人都無奈的閉上了嘴巴,但眼睜睜看著齊少凡被架住往裡頭推搡,他們都忍不住大哭起來。
齊少凡回頭望著他們,心沉到了谷底,她死死咬住嘴唇,變故起的太突然,她們完全沒有防備。此刻已經是籠中鳥,早已落了下乘,只能見機行事了。
齊少凡用力將兩個架住她的婆子的手甩了開去,整了整衣襟,聲音裡帶著幾分威儀,不卑不亢道:“本宮自己走!”
“那就最好了,娘娘請吧。”那太監也只是奉命辦差,並不刻意為難她。也不多廢話,這就一揮手,指使了婆子堵了她的後路簇擁著她進了內院。
並不是第一次陷入困境,但心還是不由自主的提了起來,緊懸在喉頭。她揪了揪手心的帕子,硬著頭皮,一步步被迫往裡走去。每踏出一步,就像是離狼窩虎口更近一步。
直到進了兩道門,一個寬闊的庭院出現在眼前,庭院東西兩面皆是抄手遊廊,中央是一方四四方方的庭院。庭院裡鋪著鵝卵石,地上積了一寸來厚的雨水。
上方的天空雨水斷了線似的,結成一片銀絲閃爍的簾子,模糊了前方的視線。
隔著雨簾看到對面的正房門口擺了張太師椅,太師椅裡坐了一個錦衣華服風流不羈的男子。他像是在此恭候多時,隔著雨簾,看到她被人簇擁著出現,他站了起來。
“貴妃娘娘,別來無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