紂王見到我,立刻笑逐顏開。“哪吒,你怎麽從水裡冒從來了?”
“不是啊!”我回答,“臣女看到水下面門開著,就沿著台階走上來啦!”
“你可真有本事!”紂王笑道,“來呀,賜座!”
宮人引我到貴賓的末席,就在離紂王不遠的地方坐下來。濕淋淋的小腿立刻弄濕了墊子。
我環顧左右。在貴賓席中,我看到了不少熟悉的面孔。在我的對面,有攸侯、崇侯、蘇侯夫婦、黎侯夫婦等。墨胎玲也在裡面。她的旁邊坐著蘇忿生公子。(他們終於拍拖了?)
我這一側,則有費中夫婦、雷開夫婦、飛廉夫婦和惡來夫婦等。紂王的左側坐著妲己,右側則坐著喜媚和莘姒郡主。
紂王見我在四處張望,“哪吒,在找什麽?酒池肉林麽?”
“是啊!”我應道。不過,我馬上就注意到環繞在我們周圍的三個大型的池子,正在飄來一陣陣酒香。只是因為臨近水道,味道被水汽衝淡了不少。而酒池後面的桂樹,也都掛滿了各種野味的肉。
“舅王,臣女看到了!”我說。
紂王笑眯眯地看著我,“這回你滿意了吧!”
“太氣派了,當然滿意。”
紂王喜不自禁,“哪吒,你喝素酒的吧!來人,給哪吒教授上酒。”
一杯淡紅色的果酒呈上,我一飲而盡。
紂王仍舊在看我,“哪吒,你身上的這件衣服有些特別哦!”
什麽地方特別?他是說式樣還是材料啊?
“啟稟舅王,臣女這件衣服是用平海鮫族的皮製成。穿上它在水中游泳可以長時間深潛而不用換氣。”
我看到眾人的目光都集中過來,立刻發覺自己話說多了。
這時攸侯說道:“東海之中,確有鮫人一族。人身而魚尾。然非常難以捕捉得到。哪吒小姐能夠得到,可以說是非常的幸運。”
雷開接著說道:“聽說哪吒小姐與東海龍族七公主是莫逆之交,還是有些得天獨厚的優勢的吧!”
紂王望著我,“哪吒,果真如此?”
這幫人啥意思?看來牛真不能瞎吹。
於是我說:“啟稟舅王。去年臣女隨東海七公主行至平海之時,遭遇反叛的鮫族。臣女這件泳衣,是用被臣女斬殺的一名鮫女的皮交由和海龍族製成。”
“鮫族為龍族子民,非反叛不能斬殺。且龍族傳統,只有親手殺死的鮫族之皮製衣才可以穿在身上。此物血腥,實不宜作為宮中之物。”
“鮫女善織。龍族衣物多為鮫女織造而成。若舅王有意,臣女可代為向龍族轉達。讓他們進貢鮫女織品。”
紂王眯縫著眼睛聽完,“哦!不錯。”不置可否。
這時妲己言道:“哪吒教授,聽喜媚夫人說,你在東瀛研習靈動之術,已達到極高的造詣。能不能在此為大王與眾公卿展示一番呢?”
我站起身,“謹遵王后之命。”隨後走到池邊,縱身入水。然後從水中探出半個身子,將圈、綾、珠、繩全部放入空中,表演了一番。
紂王帶頭鼓掌,然後轉向妲己。“看哪吒青春年少、英姿勃發。王后,朕可有多時未見王后跳舞了。”
妲己頓時紅了臉,“大王想看,臣妾為大王表演就是!”隨後便脫去外面的白紗裙袍,露出裡面的水袖短裙,走到場地中央,在十名宮人伴舞之下,表演了一曲。
觥籌交錯、推杯換盞之間,已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賓客間紛紛行起酒令。而對於這些,我卻極不在行。 “哪吒,”紂王再一次點到我的名字。“你有什麽節目呢?”
我看看旁邊的賓客席,“舅王,我想向在座的三個人發起挑戰。”
“哦?”紂王來了興致,“說來聽聽!”
“第一個,我要與惡來將軍比舉重!”
此言一出,眾皆嘩然。我起身來到惡來面前。說實在的,惡來坐在那裡幾乎跟我站著一邊高。“惡來將軍,請!”
紂王笑了,“哪吒,惡來將軍乃是大商有名的大力士。你雖英武,但終歸女流……”
“所以嘛,”我說,“我有條件啊!”
惡來起身,立刻像一座人山冒出來。他跨出席位,站到我面前,附身問我:“小教授,你打算怎麽比?”
我看看他,面向紂王,“惡來將軍的體重是臣女的四倍吧?那他舉的份量也應該是臣女的四倍對吧?”
“啊?”惡來張大了嘴巴。
紂王笑了,“說得有道理。就這麽比!”
大個子惡來立刻做出極為誇張的表情,“這我怎麽比得過哪吒小姐呢?太不公平了!”
紂王下令衛士抬來五個石碾盤。我舉一個,惡來舉四個。
結果呢,當然是我贏了。我還在舉的時候,惡來已經把碾子都放到地上,呼哧呼哧喘上了。
費中起身說道,“哎呀!哪吒小姐手舉碾盤的身姿真是英武非凡哪!”
“哪吒,”紂王問,“你還要和誰比?”
我回答:“我要和飛廉將軍比賽跑!”
這一下,賓客的反應更大了。紂王笑道:“飛廉將軍數十年來,乃是我大商首屈一指的善跑英雄。人稱風神。你向他挑戰,又有什麽條件呢?”
飛廉也起身跨出席間,先向紂王拱手,“微臣老矣,不知還能不能從哪吒小姐那裡為小兒惡來掙回些顏面。”
我看著飛廉,抬手比量一下他的身高。雖然他沒有惡來高,但也比我高了一頭半以上。於是我說:“飛廉將軍比我高了這麽多,理應比我跑更多的距離。”我指著面前的場地,“這樣,我與飛廉將軍一同起跑。將軍走半周,我走直徑。先到者為勝。”
沒等飛廉說什麽,紂王已經下令。“這個合理。就依哪吒教授。”
這一局,自然又是我贏了。
“下一個,你要向誰挑戰呢?”紂王問。
“臣女要向舅王挑戰。”
紂王笑了,“你要和我比什麽呢?”
“臣女要和舅王比喝酒!”
聞聽此言, 好幾個賓客當時就把嘴裡的酒噴了出來。
“哦?”紂王問,“哪吒,你和我喝酒的條件又是什麽呢?”
我說:“臣女乃修行之人,舅王海量。那麽臣女一杯果酒,舅王三杯米酒,誰先喝完誰贏。可乎?”
“哈哈哈哈!”紂王指著我,“好精的丫頭!看來你今天要完勝了!來,上酒!”
紂王三杯下肚,才發覺我的酒還剩下五分之一。“哪吒,你怎麽……”
我在席上拱手,“舅王,臣女剛才喝得太多。肚子裝不下。臣女認輸。”
“哈哈!”紂王十分高興,“小教授,你終於肯認輸了!”隨後一揮手,“上酒!大家敞開肚皮喝!”
隨後又加了一句,“哪吒可以不喝。別人都要喝!”
又是一輪拚酒。連很多宮女、衛士都喝得爛醉如泥。
突然只聽撲通一聲,水池對面有一位宮女落水。我立刻起身,縱身入水,遊到宮女身邊,把她從水中撈起。
幾個宮人把口吐白沫的宮女接去。“教授,您請回席間吧!”
等回到席間,只見上至紂王,下至群臣,一個個皆醉眼迷離。我越發感到空虛無聊,於是起身告辭。
紂王只是一揮手,“去吧!向石磯院長帶好。”
我從來時的水門出去,駕龍舟穿越大陸澤。見天色已晚,於是縱身飛入半空。
等我回到女子學院,已是半夜時分。我直接降落在宿舍前的台階上。進入房間,未及脫衣,我便一頭倒在榻上,沉沉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