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放棄了在操控靈動法寶上面壓過鄧嬋玉的想法，而是將學員們全都帶到靈台下的湖邊。我縱身飛上湖面，拋下紅綾，立刻在水面上激起數丈高的巨浪。龍珠從中飛過，將方圓十丈的浪頭全部封凍成冰山。

“哇哦！”岸邊一陣驚呼。引得湖對面軍營中的士兵也都出來觀看。

我飛回岸邊，伸手折下一處桃枝，隨手向冰山揮去。頓時幾道劍氣可見地鑽入冰山，匯聚在浪頭中心。整座冰山砰然碎裂，緩緩沉入湖面。

兩岸響起經久不息的掌聲。我重新落回岸邊。龍吉和敖貞都在笑眯眯地看我。我這哄小孩的把戲可是騙不了她們。

開學幾天之後，敖貞率先告辭離開。送她上龍舟的時候，我突然想起來，於是問她和五王子:“你們成婚了嗎?”

“沒有啊！”敖貞回答。

“為什麽?”我看著她們，“是誰不同意?”

五王子搭言:“我正在努力說服我的父母……”

敖貞看看他，“光說服你父母有什麽用啊?我父王還沒答應呢！”

“誒?”我問，“你父王不是說，巴不得有人娶你呢！”

“哼！”敖貞苦笑，“哪有那便宜事?哪吒，你不用操心了。反正我們現在在星宿海，每天沐浴在天河水中，無世事之紛擾。這個樣子，挺好的。有沒有名分，又能怎樣?”

敖貞走後沒幾天，龍吉也來告辭。

“龍吉姐姐，你也要走?”我問。

“我有些事要處理，得回青鸞鬥闕一趟。此外，我還要先送洪欣回三山關去。”她說，“是你薑師叔讓我帶她走的。”

“薑師叔讓她走?”我心生疑惑，“當初可是薑師叔讓我設法留下洪欣的啊！還專門聘她做的教師。”

龍吉笑笑，“你薑師叔說了，洪欣並不適合待在這裡。尤其是她每天跟梅琳待在一起，不光是對她，對梅琳不好。其實對你也非常不利。”

“怎麽?”我問。

“難道你沒注意到麽?”龍吉問，“她和梅琳在一起時都談了些什麽?”

“沒有啊！”我說，“我從沒有聽過她們之間的談話。”

“哎呀！”龍吉看著我，“小妹，你可真是單純。”她頗顯無奈，“其實你應該懂得的，這裡可不是你清修的深山老林，而是都城啊！”

“那又怎樣?”我問。

“難道你不知道麽?”她說，“在你的周圍，有好幾個曾經是大周的敵人。密姞公主、崇姒公主、梅琳郡主，再加上洪欣，甚至於鄧嬋玉。密姞公主和崇姒公主你不必在意。但梅琳和洪欣都是你的朋友。你千萬要注意，不要讓她們混在一起。”

“好，姐姐，我知道了。”我說。

龍吉帶著洪欣離開。不過我對她的提醒並沒有多在意。密姞公主平日待在姬處那裡，很少會露面。崇姒公主雖身在學院之中，但深居簡出。而梅琳，即使她內心對周人有著再多的怨恨，以她一個孤苦無依的廢人，又能掀起什麽大的風浪嗎?

三月，春回大地之時，薑尚把我招到相府。黃天化、楊戩和土行孫已經在那裡。

薑尚的面前擺著一張在羊皮上繪製的地圖。地圖很粗糙，但是該有的東西上面基本都有。

薑尚正在對著地圖白話，“你們看，現在密須、崇已被我們征服，程、虞、芮、楚皆已為我屬地。黃河以北，黎、邘皆被我征服，鄂、鮮虞皆與我結盟。通過蘇氏，可以直通萊夷。以南，我們與鄧結盟，若再連結三山關，則可直通東夷黃夷，對殷商形成合圍之勢。”

他看到我到場，停下話頭。“哪吒，

你來了?你赤精子師伯有請，我們一起到太華山走一趟。”路上，薑尚突然問我:“哪吒，殷洪和蘇忿生你都熟對吧?”

我笑了，“師叔，其實這兩個人我都不能說有多熟，只是接觸過幾次而已。”

“那現在假如說，他們兩人發生了衝突，都要求你幫忙，你會幫誰?”

“那得看因為什麽啊！”我說，“凡事總有對錯之分吧！”

“哦?那假如說，沒有對錯，只有利益之爭呢?”他又問。

“那我選蘇忿生。”我回答。

“為什麽?”薑尚問，“殷洪可是我們玉虛弟子，是你的師兄啊！”

我當然不能說蘇忿生的命會比殷洪好。 “因為他們兩人之間我更喜歡蘇忿生，而我的好朋友墨胎玲在蘇忿生和殷洪之間，也選了蘇忿生。”

薑尚笑了，“你這完全是以個人好惡麽，完全沒有大局觀念。”

“怎麽?”我也笑了，“我是周將。殷洪與蘇忿生，一個是殷商王子，一個是殷商外戚。殷洪與壽王關系再不好，關系也要近於蘇忿生。離敵越遠，便是離我越近。我當然要幫蘇忿生。”

薑尚聞聽，滿意地點點頭。“這還差不多。”

“師叔，”我問，“赤精子師伯叫我們去，是不是殷洪有什麽事?他真跟蘇氏打起來了嗎?”

“沒有。”薑尚搖搖頭，“這件事到現在還沒發生。但不能保證以後不發生。”

從鎬京至太華山，片刻即到。

我們進入雲霄洞，只見赤精子背手而立，雙眉緊縮。

薑尚上前，“師兄召我們來此，所為何事?”

赤精子招呼我們坐下，“年前，殷洪曾向我告假，前往九仙山桃源洞去看望他的姐姐。臨走之時，央求我借他幾件法寶，以便帶去他姐姐那裡練習。我也沒有多想，也就借他了。卻不想他下山之後，沒有直接前往九仙山，而是去了朝歌。”

“去見了壽王?”薑尚問。

赤精子說道:“雖因黃嬴夫人之死，父子反目。但他們終究是父子。殷洪途中順路去見壽王，也是人之常情。但他去朝歌，見的卻不是壽王，而是我們的師弟，申公豹。”

“哦?”薑尚也皺起眉頭，“他去找申公豹幹什麽?”

“申公豹向他推薦了一個人。西海九龍島的呂嶽，以及他的四個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