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精子接著說道:“之後，他也沒有前往東海九仙山，而是帶了原來王子府的幾個手下和呂嶽五人去了邢邑。後來我與廣成子師兄聯絡，才知道殷嬌也去了那裡，並且也從師兄那裡借了幾件法寶。”

薑尚聽了說道:“既是殷嬌也去了那裡，那終究還是為了姐弟二人見面。師兄你恐怕多慮了。”

赤精子歎了口氣，“我倒不是擔心別的。一則他們姐弟二人與蘇氏水火不容，為何偏要去邢邑?二則是這個申公豹。從十絕陣到黃河陣，”他看看土行孫，“還有攛掇土行孫去鄧國，無不有他挑唆的影子。殷洪與他混在一起，實在讓人擔心。”

薑尚一笑，“申師弟雖好口舌之利，然終究是我玉虛門人。殷洪見他，也說不上有什麽不妥。”

赤精子說道:“正因如此，我才擔心。呂嶽其人，我不了解。但其與四聖同出於西海九龍島，必有一定淵源。我聽說師弟早前伐黎之時，已與蘇侯盟約。但願殷洪此去，不會影響到你們的計劃。”

“師兄放心。”薑尚回道，“他日我若見到師侄，必規勸他親君子，遠小人，不負師兄教化。”

“那當然好！”

從太華山出來，我們返回鎬京。路上我對薑尚說:“殷洪到我府上看望梅琳郡主的時候，可不是這麽說的。他說師伯讓他去幫助南宮將軍鎮守黎邘兩地。”

薑尚說道:“我知道你們赤精子師伯肯定會有所隱瞞。”

我笑了，“師叔，赤精子師伯可是救過您好幾次呢！”

“這是兩碼事。”薑尚說道，“赤精子師伯想必是有難言之隱。”

回到相府，我發覺好幾個朝臣已在府中等候。有姬奭、姬高、散宜生、太顛、呂丁等人。薑尚旋即召集眾人議事。

散宜生開篇言道:“太師、少師、司徒、各位大夫、將軍，我把數月以來從朝歌收集來的情報總結一下。”

“我大周伐黎邘之時，邘國三公子逃回朝歌，盡述我與蘇氏、鮮虞聯合伐黎之事。壽王聞聽震怒，隨即召蘇侯入朝歌問罪。”

“哦?”薑尚說道，“那蘇侯怎麽說?”

“蘇己王后為幫其父脫罪，與蘇侯編了這麽一套說辭。隻言聞仲率領黎兵侵我周國，為我所敗。鮮虞趁黎國國內空虛之機，乘虛而入。黎恭遂向邘蘇兩國發出求救。蘇侯即派子蘇忿生並調陳塘關關尹李靖前往。”

“及至蘇忿生與李靖領兵趕到，黎城已被鮮虞攻陷。蘇忿生旋即偕同李靖擊敗鮮虞之兵，將其趕出黎國，並與進入黎國的周軍訂立城下之盟。至於邘國被滅一事，蘇侯隻稱不知。”

散宜生說完，薑尚笑了。其他人也笑了。

“這是妲己編出來的?”姬奭問道，“這女子真是個人才呢！”

薑尚問道:“這麽一篇漏洞百出的故事，壽王真能相信?”

“壽王八成是信了。”散宜生說道，“即使不信，他知道蘇侯與黎侯之間頗有嫌隙。而他與黎侯、聞仲之間也早有不和。又有妲己在中間，他也不想深究。但祖伊這時卻出來說話了。”

“又是這個祖伊。”薑尚問，“他說什麽?”

散宜生說道:“祖伊說，我周王借聞仲入侵之機，反客為主，串通鮮虞，一舉消滅黎國。提醒壽王多加提防。”

“那壽王怎麽說?”姬奭問。

散宜生回答:“壽王隻說了一句，天命在我，何憂之有?”

大家一笑置之。薑尚說道:“這個祖伊，看來先王那頓酒是白請了。不過這個蘇侯倒還算可以，沒有把我們賣乾淨。”

散宜生接著說道:“不過壽王卻下了一道令，

命李靖撤回陳塘關，暫以蘇忿生鎮守黎城。恐怕是已經對李將軍有所懷疑。”“所以我們派南宮將軍返回黎城。”薑尚長籲一聲，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李將軍三個孩子都在周營，受到懷疑在所難免。若不是有比乾大人的關系，恐怕早就把他拿下了。看來也是時候讓李將軍歸隊了。”

他接著問道:“那殷洪是怎麽回事?”

散宜生答道:“年前殷洪下山，先到靈台拜會了三壇海會公主和梅琳郡主……”

薑尚插言:“這個，哪吒方才路上和我提到過。”他轉向我，“他與梅琳談了什麽?”

我搖搖頭，“我不知道。”

他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 沒說什麽。

散宜生接著說道:“他先去了朝歌，想進宮面見壽王，但壽王沒有見他。碰巧遇到申公豹，也許是申公豹本來一直在注意他。反正是兩人碰到了一起。申公豹還介紹殷洪結識了西海九龍島的呂嶽及其弟子。”

“申公豹聯絡朝中親近殷洪姐弟的大臣保舉殷洪掌管黎邘之地。但遭到蘇己王后及後黨的強烈反對。於是申公豹又使出第二招，鼓動壽王下令出征鮮虞，並以殷洪為帥。壽王雖沒有答應以殷洪為帥，但卻決定出兵鮮虞，並將命令下給了蘇侯。”

“申公豹將此消息告知殷洪，於是殷洪姐弟偕同府中舊部及呂嶽等人前往邢邑，看來試圖脅迫蘇侯聽命於他。”

黃天化在座，眉頭緊鎖。“蘇侯真會聽命於殷洪麽?”

姬奭說道:“蘇侯為人功利，其人欺軟怕硬。若殷洪隻身前往，蘇侯自然不會理他。但殷嬌姐弟加上呂嶽，蘇侯就不能不考慮了。”

散宜生接著說道:“另據探報，鮮虞自鮮虞君親政之後，部族派系林立，內鬥嚴重。幾位重臣把持內政，已把鮮虞君架空。已有原先忠於易叢珊公主和派系呼籲迎回易叢珊公主，繼續攝政。壽王也是看中這個機會，認為可以趁火打劫，才下決心出兵鮮虞。”

薑尚看向姬高，“司徒大人，易姬夫人十分聽聞這些消息，反應如何。”

姬高回答:“夫人聽到此等消息，頗為焦慮。希望能夠返回鮮虞，以助鮮虞免受商軍之苦。”

薑尚言道:“其實夫人不必過於擔心。雖壽王志在征服鮮虞，但無論蘇侯還是殷洪姐弟，他們的目標均不是鮮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