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昌聽說密須君要將女兒嫁給姬發,饒有興致地問我:“這密姞公主長得怎麽樣?”全然不顧薑尚十分難看的臉色。
“很可愛啊!”我說,“反正比您的寶貝女兒文靜多了。”
薑尚在旁問道:“這密姞公主年方幾何?”
我茫然搖頭。那邊有謀士回答:“密姞公主年方十七。”
“君侯!”薑尚冷冷說道,“十六年前,壽王親征有蘇氏之時,您也曾跟隨吧?”
“確有此事!”姬昌答道,“有蘇氏的那位公主,當時也是十七歲。卻退了商王十萬大軍。”
薑尚一笑,“當然,世子不是壽王,密姞公主也不是妲己。”
姬昌歎息一聲,“尚師傅,發兒忠厚仁愛盛於壽王,但謀略決斷恐怕就不如了。”他口氣一變,“不過今日與十六年前的蘇城腳下不同。妲己出城,蘇國仍然是蘇國,但從今往後,姞姓密須將不複存在。”
“父君,”我在旁邊不合時宜地插嘴,“八哥倒是看上人家公主了呢!”
“哦?”薑尚眯起眼睛,“真有此事?”
姬昌笑了,“處兒幼時,曾以質子身份在密須城居住過一段時間。確與密姞公主有過一段交往。”說完,竟直接召見姬處,問他是否有此事。
姬處頓時滿臉通紅,吞吞吐吐。
“那我們可不好棒打鴛鴦啊!”薑尚冷眼旁觀,陰陽怪氣地說。
“既然我兒喜歡,她就是你的了。”姬昌說道,即刻派人回復密須君,“開城納降!以後一切可談。”
兩日之後,密須城四門大開。密須君自縛其臂,出城跪於姬昌車前。姬昌經過,只是對其輕蔑一笑,下令大軍開進密須城。
兩日之後,姬昌留南宮適暫時駐守。大軍班師回西岐,同時帶走了密須君全家。
路上,姬處再次偷偷來找我,向我表示感謝。“多謝小妹,父君已經答應將密姞公主許配於我了。”
“哦!”我無心搭理他,隻敷衍了幾句。
當時我正心亂如麻。因為就在我離開西岐的一個月中,女子分院那邊麻煩事紛至遝來。
先是聽說有部分學員以玉羅老師和五位助教身為奴隸為由,拒絕上課。並向主管禮儀的四公子姬旦告狀。
這件事自然叫姬旦壓下了。但後面發生的事更為嚴重。在學員罷課期間,玉羅的五名侍女助教中的一個,被分院的一名侍衛給JW。那名助教不堪欺辱,投渭水自盡了。
這件事情也叫姬旦壓下了。那名侍衛所在的分隊被全部調離,此事也就不了了之。出了這些事,玉羅和四名助教自然不能再繼續工作下去。只能由邑薑出面親自主持分院的教學。但至今也沒能恢復原有的秩序。
我聽到這些事,簡直怒不可遏。已三月未犯的神經痛猛然發作,當即躺倒在戰車裡動彈不得。
回到西岐,我是被抬回公主府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在戰場上負多重的傷呢!玉羅來看望我的時候,眼中含淚,臉色寫滿了委屈。
邑薑自然也很無奈,“哪吒妹妹,我實在是有些無能為力。”
“嫂子,”我說,“你已經盡力了。剩下的事情我自己來處理好了。”
我在府中躺了幾日。城裡接連不斷傳來密須之戰的後續消息。
回兵第二天,姬昌為密姞公主指婚,將其許配給八公子姬處。又過了兩日,姬昌又下令,將密須君遷至程國。
我不得不佩服姬昌的魄力。於是五天之後,待身上的疼痛見輕,我開始處理女子分院中的事情。
我先叫人把小公主大姬找來。“拜見姑姑!”小姑娘十分禮貌,“您的病好些了嗎?”
“大姬,”我開門見山問道,“你覺得玉羅老師如何?”
“很好啊!”她回答,“玉羅姐姐溫柔、漂亮又有本事。我們都很喜歡啊!”
“那幾位助教呢?”我又問。
“都很好啊!”她回答,“倒是有些學員總欺負她們。”
“好吧,大姬,姑姑問你的話,也會問別人。你參與罷課了嗎?”
“姑姑,我怎麽會呢?”大姬撅起了嘴,有些不樂意了。
“那麽,誰參與了?”我問。
大姬順嘴說出一串名字。
“她們誰是組織者?”我又問,“她們受誰的指使。”
兩天之內,我對六十七名學員逐一進行了盤問。其實不用查也能想到是誰在和我作對。我只是想通過這一過程來重建分院的秩序。
六十七人中,五十五人聲稱沒有參與,並對其他人進行指證。承認參與的十二人中,有七人指控他人是組織者。還有的曝出指使者的名字。
我發覺我從石磯那裡搬來的這一套還是很管用的,雖然學得不那麽到位。
第三天,我召集了全體學員的會議。我讓玉羅和四名助教站在我旁邊。
“玉羅老師和四位助教都是我的朋友。她們的任命經過侯府的批準。我逐個問過你們中的每一個人。絕大多數都表示願意接受她們的教誨。當然也有少數認為她們不配做你們的教師,那麽你就不必留在這裡。”
隨後,我當場宣布開除五名學員。這五個女孩都是西岐城中的貴族女子,沒有一個是諸侯的女兒。
“如果你們覺得不公平,可以向四公子申訴,也可以直接去找君侯。”我說,“從今天開始,一切教學活動恢復正常。如再發生上次那樣的事情,本院必嚴懲不貸!”
“還有, 助教被辱一事,本院一定要徹查清楚,給死者一個交待。”
隨後我直接去找姬旦,讓他調查侍衛JW分院助教一事,並給與涉事侍衛處置。
姬旦望著我,“小妹,我掌管的是禮樂和教育。刑事並不歸我管轄。”
“可是這些侍衛歸你調遣啊!”
“話雖如此,但我只有調動權。”姬旦說道,“如果你想追究他們的刑責,應該去找姬奭。”
那好,我就去找姬奭。
姬奭用同樣的眼神看著我,“小妹,你希望什麽結果呢?”
“那個家夥,不說償命,也該重判啊!”
“好!”姬奭說道,“二十軍棍或者削職為民。”
“這麽輕?”我吃了一驚,“他只是一個侍衛,削什麽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