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稟主公,八公子受了輕傷,已被南宮將軍送回中軍。”
姬昌明顯松了一口氣,表情有些頹然。“唉!姬乾這孩子,自幼天資聰穎,文武雙全。宗室之中,除姬奭而外,能力幾乎無出其右者。就是有些年輕氣盛。本想借此機會,對其多加磨練。沒想到……唉!真是太可惜了!”
我冷眼旁觀。真是!親子和義子就是不一樣。做姬昌的義子可真沒有什麽油水,實在是不值錢。幸虧他沒有親女,要不然我可不要做他的義女。
薑尚適時趕來,後面一輛車上拉著受傷的姬處。只見他右臂纏著紗布,吊掛胸前,樣子狼狽不堪。
姬昌見他沒有大礙,也就不好當眾表示過多的關注,隻問公子乾是怎麽死的。
姬處描述得繪聲繪色。“那風林長得藍臉紅發、青面獠牙,手使狼牙棒。與乾哥大戰二十會合未分勝負。後被乾哥刺傷小腿敗走。乾哥求勝心切,不聽南宮將軍節製,引兵窮追。”
“不想那風林懷有異術,口吐黑煙,黑煙之中一粒碗口大的紅珠,將乾哥擊中落馬,被那風林當場斬殺。孩兒當時有心營救,卻被風林的狼牙棒打傷胳膊,幸為南宮將軍所救,方才得見父君。”
姬昌神色黯然。薑尚說道:“公子乾為敵方暗算,以身殉國,是老臣計劃不周,老臣之罪也。”不過臉上卻沒有一絲愧色。
姬昌歎息一聲,“讓乾兒擔任先鋒,系本侯欽點。是他貪功冒進,不聽節製,才遭此慘禍,與丞相何乾?”
我立刻在旁搭言:“父君,孩兒願前往左軍,一戰風林,為乾哥報仇。”
姬昌並未應允,而是說道:“我兒莫急,丞相自有謀劃。”
薑尚隨即下令,命呂丁率右路軍轉攻密須城,派方弼、方相前往相助。命南宮適立即回兵,與中軍會合一處。
兵馬繼續前行。
我看看身邊的姬昌,又看看不遠處的薑尚。想起我與姬昌一起在穿雲關前對陣喜媚,與薑尚一道出征犬戎,眼前的情景總顯詭異,讓我的心裡越發有一種極其不真實的感覺。
這兩個老頭究竟在想什麽啊?
“父君,”我的靈識已探到了二十裡外,撤退的左軍,以及後面尾隨的密須軍。前方一個明顯的靈力光影。“敵軍已經過來了。”
“哪吒、龍須虎,”薑尚下令,“火速前往接應南宮將軍,爭取將敵將風林拿下!”
“是!”我和龍須虎接令。我隨即跳下戰車,踏風火輪騰空而起,把龍須虎遠遠甩到了後面。
不過是一炷香的功夫,我已飛到南宮適隊伍的上方。看起來平常訓練有素的南宮軍非常狼狽,幾乎潰不成軍。
“南宮將軍!”我降下高度,從南宮適的車旁掠過。“我來助你!”
迎面而來的密須軍,打的卻是商兵的旗幟。為首的大個子,藍臉紅發,青面獠牙,手持狼牙棒,身上的鎧甲熠熠生輝。正是我三年前在朝歌所見的風林。
我直奔風林,挺槍便刺。
一串火焰噴出,風林閃身躲過,舉狼牙棒相還。“嗨!哪裡來的小丫頭?周營沒有人了嗎?”
“風將軍不認識我了麽?”我想起我的新名頭,還從來沒向人炫耀過。“我乃大周三壇海會公主哪吒是也!”
“呵呵!”這家夥呲牙一笑,“我隻認識一位大商海合公主哪吒,去年已死於祭台之上。莫非你是冒她的名?”
這混蛋,簡直氣死我了!不由分說,我挺槍再戰。這時,只見先後兩塊巨石從旁飛過,砸入密須軍中。龍須虎已趕到。
同時,余光之中,我看到南宮適已然回轉戰車,兵馬迅速重新集結,向密須軍衝殺而來。原來他的潰不成軍是假的。
這風林大約是半仙之體,靈力水平雖強,但與我還是有一定距離。二十余回合過去,風林漸漸有些不支,眼看戰局不利,飛身便走。
我起身便追。這時只聽身後傳來南宮適的喊聲:“不要追!”
這時就見風林突然轉身,張開大嘴,口吐黑煙。一粒碗口大的紅珠從黑煙中飛出,直奔我的臉而來(這紅珠看來與三年前那顆相似,但肯定不是同一顆)。
怎麽都喜歡這手啊?(還有那個余化)
這黑煙對我的仙體毫無作用。我仰面躲過紅珠,隨手甩出乾坤圈。風林沒有防備,被金圈“嘭”地一聲砸到了肩膀,打得他一個趔趄。
風林轉身就逃。我起身再追,只聽南宮適喊道:“公主,窮寇莫追!”
我當即停下,返回本陣。心說,好吧!先放你一馬。我可不想弄個不聽節製的罪名。
我與南宮適、龍須虎返回大營。南宮適先行向姬昌請罪,隨後又替我和龍須虎向薑尚表功。
姬昌和薑尚自然不會責怪南宮適什麽。反正姬乾之死這一頁也早就翻過去了。
“哪吒公主擊傷風林,當記頭功一件。”薑尚眯縫著眼睛,有“不過,要是你和龍須虎能把他帶回來,不管死的、活的,就更好了!”
我不由得看看南宮適,沒有說話。
“主公、丞相,”南宮適說道,“公主擊敗風林,本欲與龍須虎追趕。而張桂芳大軍就在風林之後。是末將擔心公主再遭暗算,一旦有失,末將如何向主公交待,才阻止了她。”
“南宮將軍,你做得對。”姬昌說道,“還是應以穩妥為宜。今天本侯剛失一子,不能再傷一女。”
哼!我心裡想,我堂堂哪吒,哪有那麽嬌貴?不過也難怪他們擔心, 我與姬乾同樣與風林戰了二十回合。而姬乾在被風林暗算之前就刺傷了風林,而我卻沒有做到。這麽看來,我還不如姬乾呢!
我好生奇怪,這姬乾就憑一介肉身,究竟有多大本事?竟能戰勝風林的半仙之體。他很強嗎?還是風林故意輸的,好引他上鉤?我看多半是後者吧!
這時,探馬來報,“風林敗退,與主帥張桂芳合兵一處,撤往密須城了!”
薑尚聞聽,眉頭一皺,“呂丁有麻煩了。”隨即下令,“立即拔營起寨,連夜追擊密須軍。”
這一夜,我都是在姬昌的車上度過。別人都精神抖擻,我卻昏昏沉沉。確實,這三年以來,無論碰到什麽樣的大事,我是很少熬夜的。
清晨,我們已距密須城不到五十裡。探馬來報,“呂丁將軍在密須城下遭遇張桂芳大軍阻截,接連失利。公子明、方弼、方相兩位將軍先後讓張桂芳用巫術捉去。”
姬昌一聽,大驚失色,“剛死了乾兒,莫非明兒又要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