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有些什麽好東西?”張嬤嬤綻開笑容,問。
“若非價值連城,我豈會藏到那裡?”攖寧笑了笑,忽而道,“不過,張嬤嬤今天去,恐怕也隻能確定一下我說的可是實話。畢竟,那楠木匣子裡頭的東西重要得很,若非我娘或我親自去取,玄真道人定然不會給你的。”
“阿寧……”薑氏方才上前,將攖寧拉到後面,低聲問:“你如何知道有那個匣子?”
“阿母,”攖寧拂開她抓著自己的手,“待會我再與您解釋。”
“不可以!”薑氏卻將她抓得更緊了,搖頭幾乎尖了嗓音道,“那個不可以,不可以給任何人!”
“阿母……”攖寧撫了撫母親的手,輕搖了一下頭,叫她先不要多言。
而張嬤嬤已隱約聽了薑氏的話,更覺得那是什麽不得了的寶貝了。想了想,她便問:“那麽,想要我為你們做什麽?”
攖寧緊看著她,道:“幫我傳個話給我大伯母。”
“傳話?”張嬤嬤有些意外,“你們不需要看看大夫?”
她甚至有些擔心,薑氏母女不知什麽時候便要死了,她就再無辦法拿到黛山道觀裡的那隻楠木匣子。
“都已病入膏肓了,看了大夫,也不過多苟延殘喘一些時日罷了。”攖寧歎息一聲,“與其如此,我更想為長姐做點什麽事,也算是幫了我們卓家。”
“這話倒是新鮮,我都聽糊塗了。”張嬤嬤笑了笑,自有些理解不來。
“你去告訴我大伯母,太子和公主這些天就在洛城。”攖寧頓了頓,接著道:“明日未時,讓長姐帶幾名會劃水的去明湖湖畔,必有意想不到的收獲。”
“太子和公主在洛城?”張嬤嬤聽著卻是覺得好笑,“太子和公主在洛城你怎知道?他們給你托夢了?”
“是啊。”攖寧話語輕巧,似是玩笑。
張嬤嬤臉色一僵,嘴巴半張著愣了愣。
“張嬤嬤快去與我大伯母傳話吧。”攖寧催促道,“大伯母若不信,讓她明日未時去了明湖湖畔便知,橫豎隻是花些功夫而已,虧不了什麽。”
張嬤嬤斜著眼睛仔細地瞧了瞧她,仿佛瞧到了一個自己不認識的二娘子。不過,她終於答應,離開了,往郭氏所居的牡丹苑走了去。
牡丹苑內,奴仆左右靜守,香爐裡冒著淡淡的白煙,嫋嫋升起又消散,整個屋內,都充溢著濃濃的和羅香的香氣。
郭氏一襲錦衣坐於暖炕上,一手肘著炕上雕花的小桌,扶著額頭,正是閉目養神的時候。
三十多歲的年紀,臉上的肌膚嫩得還跟能掐出水來一般,又加上長了一雙秀氣的眉眼、精巧的鼻、櫻桃一樣的紅唇,實在是美得很。這就難怪她能養出卓青瑤那樣的女兒來了。
隻是可惜,美則美矣,心腸卻是歹毒了些。
張嬤嬤在屋外,見她正在小憩,自不敢進去打擾,於是就站在外邊一邊搓著手取暖,一邊枯等。
郭氏並沒有睡著,隱隱地感到有人來了,便彈開眼目瞧了一眼。見是張嬤嬤,她便喚了她進屋。
張嬤嬤進去,忙為郭氏添了熱茶。見她打了個哈欠,喝了茶,卻是歎了口氣,不甚高興的樣子,張嬤嬤更是往她身側挪了挪,小心地為她揉起太陽穴來。
“夫人還在為大娘子的事兒著急上火呐?”她一邊為郭氏揉著,一邊道,“哪裡需要這樣擔心?大娘子有才有貌,在整個洛城,也找不出第二個來,太子隻要看一眼,
就移不開視線了。” 郭氏呷了一口茶,放下,隨即更是唉聲歎氣,“想見到太子,哪裡是這樣容易的?應選太子妃者,先要經過儀鸞司篩選一番,而後是皇后和太后,最後伶仃幾個,才能到太子那裡。這每一個關卡,都費心費神更費財,難啊!難。”
張嬤嬤心中一喜,以為順著這個話,正好可以提及卓攖寧讓她傳的話。郭氏卻先開口問她了,“芙蓉苑那邊,都處理乾淨了?”
“奴正要稟告夫人的。”張嬤嬤隻得從頭說起,“那個薑氏沒死透,奴帶人過去的時候,突然又活了。”
“活了?”郭氏不由得一驚。
“是啊,嚇了奴幾個一跳,以為詐屍了。”張嬤嬤道,“看來是沒死透,還有些日子……不過估摸著也快了。”
“小的情況如何?”郭氏放松下來,不妨問一句。
“小的精神倒是好很多……”張嬤嬤說著笑了笑,“還有心思與奴說鬼話呢!說得一板一眼,奴都差點信了。”
“噢?什麽鬼話?”郭氏自然問詢。
“她說……”張嬤嬤頓了頓,這才告訴郭氏,“她說太子和公主這幾天在洛城遊玩,還讓奴傳話給您,讓您帶大娘子明日未時到明湖湖畔,說是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總之神神叨叨的,就說了這幾句鬼話。奴聽了,就當個笑話來傳給夫人您,還請夫人莫要怪罪。”
“好端端地,她怎會說太子和公主在洛城?還讓阿瑤明日未時去明湖?”郭氏咕噥著,卻覺得大有蹊蹺。“太子和公主,真在洛城?她的意思是,太子明天未時還會出現在明湖?”
“要不夫人明天帶大娘子去明湖看看?全當遊玩了。”張嬤嬤順勢說。
“要去。”郭氏目光灼灼,“去了,就知道她說的是不是鬼話了。”
“噢,二娘子還說,讓大娘子多帶幾個會劃水的。”張嬤嬤差點把這一茬給忘了。
“帶會劃水的做甚?”郭氏更是心疑。
“她沒說。”張嬤嬤道,“莫道是明湖裡有什麽東西?或者有人要落水?”
郭氏點了點頭,這便讓張嬤嬤親自下去安排人,準備明日午後出行明湖。
芙蓉苑內,張嬤嬤一走,薑氏便抓著攖寧刨根問底了。
“阿寧,你怎知阿母在黛山的道觀托玄真道人保管了一隻楠木匣子?還有,你跟張嬤嬤說的那些話,又是怎麽回事?你在騙她,還是太子和公主真的在洛城?你又是如何得知的?”
攖寧隻得告訴她,自己做了一個夢,夢到了自己的將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