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雲惜看著母親,伸手將她耳畔的發絲理了理。 net
周碧在t國養了這麽久,她已經恢復了很多,發絲烏黑發亮,證明很健康。
顧雲惜放心了。
“好,你忙沒事,要注意身體。”周碧笑著頷首。
顧雲惜點頭。
凌一帆和凌柏川也和周碧告別。
顧雲惜走到門口,她奮力的跑回去,抱著周碧,笑著道:“媽,你別太想我。”
“去吧,我不想你。”周碧一臉的笑容。
顧雲惜抿著唇,點頭,轉過身,看了眼凌柏川,然後快步走出病房。
她不能再留下去,再留下去,她走不了了。
凌岩好的看著顧雲惜還紅著的眼眶,調侃道:“嫂子,別哭了,我會照顧好周姨的。你再哭,我哥的心都要碎了。”
“我的心也要碎了。”凌一帆不懂凌岩的意思,卻跟了一句。
顧雲惜對著凌柏川笑笑,然後摸了摸凌一帆的腦袋。
“走吧,去看日出。”凌岩笑著道。
一整天,顧雲惜在房間裡和周碧聊天,凌岩和凌柏川沒閑著,準備了去看日出的帳篷,還有晚他們打算在山頂野炊。
醫院門口,停著一輛黑色加長版越野車,凌岩按了車鑰匙,車燈閃了一下。
顧雲惜和凌柏川、凌一帆坐在後座,凌岩開車。
四個人,沒帶其他人。
顧雲惜坐在間,她靠在凌柏川的懷裡,伸手抱著凌一帆,心裡很寧靜。
她快要死了。
不知道最後是不是和藍露一樣,七竅流血而死,那太慘了。
顧雲惜又收斂心神,反正都要死了,還管是怎麽死的,沒有意義。
凌岩一邊開車,一邊在講話。
“還有半小時到了,那座山是看日出的首選,應該會有很多人。”
“這個季節剛好,晚不會冷也不熱。”
“……”
凌岩一直在講話。
凌柏川有時候接一兩句,凌一帆有時候也會搭腔。
顧雲惜沉默著,聽著三個人聊天。
她的唇角勾著,覺得這樣的生活其實很好。
前世,她一直忙著拍戲,這輩子也是忙著完成余若嫣的夢想,沒想到終於空閑下來看看這個世界的時候,她要死了。
還真是很妙。
車子繞著盤旋的山路朝著山頂開去,車窗開了一個縫隙,山的空氣很好,有泥土的氣息,鑽進車子裡,顧雲惜覺得神清氣爽。
盤旋的山路是沒有路燈的,很久才能看到一輛下山的車子,四周是寂靜的,凌一帆和凌柏川在顧雲惜的身畔,顧雲惜心裡十分的安定。
終於,車子到了山頂,這時候才看到好幾十輛汽車開著車燈,人影憧憧。
凌岩說得沒錯,的確很多人等著看日出。
好不容易,找到一塊空地,凌岩將車子停下來。
四個人下車,後備箱打開,將裡面的烤箱拿出來,擺放在一邊,準備燒烤。
凌岩買了很多的食物,牛肉、羊肉、雞翅膀、五花肉、魷魚……土豆、茄子、青椒、花菜、韭菜……
所有的食物都已經用竹簽串好,只要點燃烤箱,刷香油可以開始烤了。
顧雲惜要幫忙,凌柏川拉住她:“惜兒,不用你來,有我和凌岩夠了,你陪著一帆。”
凌柏川是怕她受傷。
她現在沒有觸感,燙傷了都不知道。
現在在山,要是受傷很不好處理了。
顧雲惜悻悻然的退到一邊。
看凌岩這麽興高采烈的在擺弄烤箱,她也想去幫忙。
她知道凌柏川擔心自己。
她聳聳肩,從後備箱將帳篷拿出來,凌一帆過來幫忙。
兩人很快鋪好了兩頂帳篷。
凌柏川和顧雲惜睡,凌岩帶著凌一帆。
等到兩人鋪好,躺在帳篷裡的時候,凌柏川和凌岩也差不多烤好了。
顧雲惜和凌一帆聞到食物的香氣,已經饑腸轆轆了。
兩人走過去。
凌岩正在動作熟練的翻烤著食物,見顧雲惜過來,他瞥了一眼動作生疏的凌柏川,調侃道:“嫂子,你甩了我哥吧,你看他笨得,燒烤食物都不會。”
“閉嘴!”凌柏川厲聲呵斥。
他的心思都在工作,衣食住行都有宋志方,他第一次烤像這樣,已經很好了。
顧雲惜笑著走到凌柏川的身畔,抓起一根雞翅。
雞翅烤得稍微有點焦了,但是聞去很香,顧雲惜迫不及待的咬了一口。
竟然她想象要好吃,她笑著看了一眼凌岩:“柏川第一次烤的,很厲害了。”
“你怎麽知道他第一次烤?”凌岩詫異。
“因為他不像你一樣花啊,他沒心思哄女人開心,所以不會很正常啊!”顧雲惜微微挑眉。
凌岩:“……”他覺得自己在拿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他呵呵一笑:“嫂子,別聽我哥胡說八道,我到現在都沒交往過女朋友呢!我可純情了,你看我哥,孩子都這麽大了!小侄子,過來,小叔烤給你吃。”
顧雲惜卻拉住凌一帆:“先嘗一下你爹地烤的。”
顧雲惜找了一塊羊肉串給凌一帆,她感知不到溫度,還是道:“小心燙。”
“嗯。”凌一帆很乖的接了過來,然後跑到凌岩那邊去了。
顧雲惜看著凌柏川,他白色的襯衣外面套著圍裙,袖子挽來,露出一截結實有力的小臂。
炭火照亮他英俊的臉。
他的臉神色認真,正在翻烤著食物。
他的動作一點點的熟練起來,烤出來的食物也是越來越好看,味道也很好。
他認真的樣子, 真的特別帥,雖然穿著圍裙。
顧雲惜挽著他的手臂,腦袋枕在他的手臂,有些眷戀的蹭了蹭。
她要死了。
那麽以後,會有另外一個女人陪在他身邊的。
他會不會也這麽耐心的給另外一個女人烤食物吃。
他會不會也陪著另外一個女人,不管發生什麽,他始終做她堅強的後盾。
他會對著另外一個女人笑,哄她,吻她,成家……
顧雲惜心裡面突然覺得很酸。
她嫉妒。
她是想想,都覺得好嫉妒。
盡管她要死了,知道另外一個女人的出現是必然,她還是嫉妒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