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劉域,左軒又回到客廳,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那金燦燦的兩箱寶貝,仿若看到兩個比基尼美女一般,哈喇子都快流出來了。
“老爺!早聽聞臨湘候二公子並非善類,此番無端贈予老爺厚禮,望老爺三思慎重。”這時候,木寒煙走進客廳來叫左軒去用午膳,看著左軒那財迷樣,勸解道。
“寒煙姐姐,這就是你不對了。出門在外,多一個朋友總比多一個敵人強吧。有人給老爺我送金子,難道還有推卻的道理?這二公子非善類,難道老爺我就是吃素的了?”左軒甚為不屑地說道。
“老爺,雖然寒煙知道你藝高人膽大,虎口搶食的事也常做。但是寒煙竊以為凡事還是多長個心眼,小心為妙。”木寒煙皺眉關切道。
“寒煙姐姐說得在理,不過明日老爺我就要帶兵剿匪去了。臨走前給府上留點資財,我也放心些。你去把金戈鐵馬四個叫來,將箱子抬到帳房去吧。”左軒仿若交代後事一般,略有傷感地說道。
“老爺要去打仗?”木寒煙花容失色,驚得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依照自己的了解,左軒哪像個能夠帶兵打仗的樣?
“不談這個了,你去叫人吧!”對於帶兵剿匪這件事,左軒也是很心虛的,所以他也不願多提。
木寒煙沒再言語,帶著滿腦袋的疑惑轉身出了客廳。
不一會兒,金戈鐵馬四個小廝過來抬箱子了,但是他們身後跟著的是全左府的人。
顯然,木寒煙已經將左軒明日要帶兵剿匪的事告知了所有人。
“那個……大家都來了啊。呵呵!那臨湘候二公子剛給了老爺我兩箱寶貝,今天老爺我高興,要不大家都分點吧!”左軒尷尬地望著眾人。
“先生,你要去打仗?”木依雲眼泛淚光,神情黯然地望著左軒。
“這個嘛!既然大家都在,那我就宣布一下吧。昨日羅縣傳來急報,說那隱匿了好幾年的洞庭湖水盜頭子吳舜又開始出來作案了,而且是一路燒殺搶掠,喪盡天良。臨湘候命令勇字營火速前往剿匪,這重擔自然就落在我頭上啦。明天我就帶著勇字營兄弟們去會會那些宵小水盜。”左軒說到這,卻見大家都用憂心的眼神望著他,他又寬慰眾人道:“放心,那群水盜只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我率領著正規軍肯定有如神兵降臨,必將以摧枯拉朽之勢在短時間內將其剿滅。”
“老爺,老朽才從舂陵祭奠回來,林秀山莊二小姐的事也聽說了。”管家蕭渠見左軒還在言辭閃爍,走過來微微屈身道。
“這個……看情形,大家是都知道了。林秀山莊不單對你們有恩,對於我來講,也像是第二個家一樣。所以這一趟,我是無論如何也要去的。”左軒不再遮遮掩掩,語氣顯得堅定起來。
“你義薄雲天,挺身仗義,我們又怎會阻止你?只是一來行軍打仗不是兒戲,生死只在一念之間;二來那些水盜都是亡命之徒,個個凶狠殘暴,你這新軍才訓練多久,此番前往豈不是以卵擊石?如此這般,怎能叫我們不憂心?”劉紫菁一字一句淡然道。
“先生——”聽完劉紫菁這麽一分析,木依雲更是擔憂了
左軒環視了一下眾人,見大家都是個個愁容滿面。感覺出征之前,自己這後院先是士氣這般低落了,這可不是一個好的兆頭。於是他決定好好提一下士氣,鞏固一下後方。
只見左軒煞有其事地沉思良久,然後笑著朝眾人說道:“大家這麽牽掛我,倒還正讓我有點受寵若驚哩!不過老爺我也是從不打無把握的仗,凡事不策劃周全,是斷然不去蹚渾水的。的確,依照勇字營目前的情況,肯定不是那群水盜的對手,更何況還是在人家的地盤,八百裡茫茫洞庭,讓水盜們佔據了天時地利。但是,大家似乎忘記了我的初衷呢。”
“初衷?你是說你沒打算與水盜正面衝突,而是極力營救林秀山莊二小姐?要是如此的話,未能剿滅水盜,你又如何向那臨湘候交代?”劉紫菁似乎有所領悟,末了又發現了一個新問題。
一聽說不會與水盜正面衝突,眾人似乎都稍稍舒了口氣。
“嘿嘿!要說還是劉姑娘你最聰明了,我一點就透。至於剿滅水盜之事,據臨湘候描述,羅縣縣令在給他發了急報的同時也給洛陽快馬發了一份,相信不日就能送到皇上手中。我猜測,不久就會有聖旨下到荊州刺史部了。也就是說人我去救,剿匪的事嘛,自然就交給陶刺史啦。我所要做的,就是在救出二小姐的同時,與水盜周旋拖延。”為了讓後方十足的穩固,左軒只能講自己的想法和盤托出了。其實,很多事情連他自己都只是猜測而已,具體如何,就要聽天由命了。
“原來如此,如此倒不失為一個良策。然則刀劍無眼,左公子還是應當多顧忌一下自身安危才是。闔府上下,都憂心你的安危的。”劉紫菁蹙眉羞然道。
“老爺,老朽願前往護衛您左右。”蕭渠挺身而出,其實,他內心何嘗不憂心木靈竹的安危。
“有蕭管家貼身護衛,我們就放心多了。”木寒煙拍拍胸口,舒心道。
“嗯!那就有勞蕭管家了。既是如此,大家也都寬心在家,等著老爺我的好消息吧。我不在家這段時間,府裡一切,就拜托大家啦!”左軒深深朝眾人鞠了一躬。
……
夜間,劉紫菁將左軒約到了後院一處寂靜的亭子。
“左公子對於此次帶兵剿匪之事似乎成竹在胸呢!”劉紫菁旁敲側擊道。
“那是必然。我就坐等荊州刺史部天兵降臨就行。在下沒有真正打仗的本事,但是坐山觀虎鬥,趁火打劫的本事還是大大滴有的。”左軒繼續神采飛揚,一陣寒風襲來,讓他連著打了幾個噴嚏,視乎連老天爺都不大相信他的鬼話。
“左公子聰明一世, 這會倒是糊塗起來了。且不論當前小小匪患聖上會不會下旨動用荊州刺史部府兵。即便荊州刺史領了聖明,出兵剿匪。依照荊州刺史陶弘之謀略,怕是他才會做這坐收漁利之人罷。左公子僅憑一己猜測,就置自身安危,置尚未具備戰鬥力的勇字營將士之性命不顧?”劉紫菁娓娓道來,一字一句都正戳中左軒的心虛之處。
左軒對於劉紫菁的剖析能力暗自欽佩。他連忙起身,環顧了一下四周,見四周寂靜如初。這才笑道:“嘿嘿!什麽都瞞不過劉姑娘你的眼睛。唉,在下此次出征其實心裡是完全沒有底的。我白天,也純粹是為了讓府上寬心,穩住我這大後方而已。我對於剿匪倒真沒有什麽興趣,但是林秀山莊二小姐卻是一定要去救的。最壞的結果就是極力營救出二小姐,然後回來讓那侯爺處置一番了。”
說到這兒,左軒頓了一下,又環視了一下四周,壓低聲音繼續說道:“所以,無論如何還請劉姑娘不要向其他人道破。”說完一想劉紫菁把自己約到這麽僻靜的地方,顯然就是不想讓其他人知道。所以趕緊又道了歉:“不好意思,貌似我多想了。”
望著平左軒眼前的窘態,又想到他平日裡都是在嬉笑插科打諢之間處事,感覺又好氣又好笑。她起身蹙眉憂心道:“還望你牢記今日之言,隻去救人,莫要往那刀山火海涉險。再有不濟,也留條性命回來罷!”
劉紫菁說完輕移蓮步,款款出了亭子,眼角不經意間落下一行淚珠。
左軒站在那兒,呆呆地望著劉紫菁遠去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