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莊向秋準備放棄的時候,段成文開口就讓莊向秋嚇了一跳:“走吧,既然關機,就上門找他去。”
莊向秋吃吃地說:“呃……段……段大哥,這麽巴巴地趕上去,不太合適吧?等會他開機,我再打電話告訴他,讓他來找你。”
“沒事,走吧。”段成文起身笑笑,卻不解釋。
莊向秋一臉不解地跟出咖啡屋,開車載上段成文趕往網吧。她心裡有一千萬個不解,難道現在的人民警察這麽好說話嗎?主動幫忙還能上門提供服務?
坐在副駕的段成文對莊向秋的疑惑十分清楚,但他沒法解釋。其實段成文的目的並不單純,他想借此機會加深跟李正一的接觸,然後慢慢證實自己的猜測。如果猜測不錯,也許從李正一這邊,就能打開自身所負任務的缺口。
趕到網吧一問,兩人又撲了個空,邵琴告訴兩人,說李正一早上被警察帶到學區街道派出所問話去了。
段成文問:“他又犯了什麽事?”
這個又字聽得邵琴一陣尷尬,不過李正一這幾個月確實跟警察打交道特別多。不是被帶入警局,就是被警察找上門,就像天生八字和警察不合一般。
邵琴本身也不知道究竟何事,實話實說道:“不知道,警察不說,正一也不知道,被莫名其妙帶走的。”
段成文一聽就知道,這小子十有八九真犯了事,只是李正一手腳抹得乾淨,一般道行的警察摸不到他的把柄。別說一般警察,他這位身負秘密任務下放區分局來查案的刑警,面對李正一都只有言語敲打的份,想捉他把柄,還真的不是一般的難。
不過段成文對李正一的觀感不錯,因為據他的調查,李正一混混出身,卻從不主動招惹是非。盡管前段時間鬧出過的人命可能跟他有關,但也僅僅是猜測罷了。再說死者本身也不是什麽好鳥,被失手致命純屬活該。
段成文摸出電話,邊撥邊往外走。
剛到屋外,就聽段成文哈哈笑著說:“老程,是我,小段……你現在在所裡嗎?不在?我想問點事,不在就算了……什麽?你說王副所長在……好的,那我找他。”
段成文放下電話,掀開門簾,探頭朝莊向秋說:“基本可以確定,是王副所長帶走的人,老程不在所裡。”
莊向秋說:“那現在怎麽辦?”
段成文說:“只能去一趟所裡,看這小子究竟又犯了什麽事。”
……
學區街道派出所,李正一被帶到所裡後,晾上了老長一段時間,才又被帶到了二樓靠中間的一間屋內。
不到片刻,上來三個警察,不由分說,直接給李正一上了手銬。
李正一呆住了,當真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他做夢都沒有想到被帶到派出所,竟然一句話不問,直接就把自己當犯人對待。愣了半晌,他才舉著手上的手銬問:“警官,這啥子意思?”
警察上完手銬,依次坐好,中間的警察聽問,便目無表情地說:“很簡單,有人報警,說你是昨晚致人重傷的凶手。你涉嫌故意傷害罪,為防止你暴起傷人,王所長的意思是銬起來安全些。”
李正一聽得目瞪口呆,怒極反笑說:“你們是人民警察,這裡是派出所,誰敢在警察的地盤暴起傷人?你們這樣做,是不合法的?”
警察冷笑說:“沒有什麽不合法的,我們是警察,清楚得很。你是犯罪嫌疑人,人民警察有權力對犯罪嫌疑人實行人身自由限制。
” 李正一嘲弄說:“一沒審訊,二沒證據。你們僅僅憑借報案人的口供,就把我無故認定為犯罪嫌疑人,這就是身為人民警察所謂的清楚得很嗎?你們對得起你們身上這一身代表國家代表人民的警服嗎?”
居中而坐的警察被頂得有些羞惱:“我們依法辦事,你狡辯又有何用,我們有充分的證據證明你就是昨晚行凶的凶手。”
“那證據呢?”
“證據會有的。”那警察獰笑說,“昨晚你在現場行凶,旁邊有目擊證人,人證如山,你想抵賴也沒有任何可能。”
李正一這時平靜下來,知道胳膊擰不過大腿,便揚著被銬的雙手,坐下說:“那行,你們慢慢整理證據,這手銬戴著還行,我都不想松開了。”
三個警察互相看了一眼,然後頗有默契地相互點點頭,居中而坐的警察便當仁不讓地開口問:“姓名?”
“李正一。”
“年齡?”
“21.”
“……”
前面的套路問話一過,居中的警察又問:“今天凌晨1點左右,你人在哪裡?具體在做什麽?”
李正一很訝異地說:“那麽晚還能幹啥?當然在睡覺。 ”
“在哪睡覺?”
“床上。”
居中的警察神色一滯,隨即啪地一拍桌子,厲聲道:“別嬉皮笑臉,嚴肅點回答。”
李正一臉上現出淡淡的譏諷:“警官,我的回答有什麽問題嗎?難道你在家不是睡床上?莫非你習慣睡沙發或地板?”
右邊整理筆錄的警察牽著嘴角,強忍住笑意,被中間警察瞥上一眼,連忙正襟危坐。
居中的警察又問:“誰能證明?”
李正一眨著眼睛說:“我一個人住,一個人睡覺,還要找人作證明?”
“昨天你是不是在清石酒店外面,跟兩個人起過衝突?”
“有,不過不是兩個人,是一夥人。”
“這麽說,你完全有作案動機和作案時間?”
“……”
“為什麽不回答?”
李正一冷笑說:“警官,你是警察,居然要我回答這種幼稚的判斷性問題?作案動機和作案時間,是你們根據調查結果來判斷的,而不是直接來問我這個被調查人。警察做到你這個份上,真是丟人民警察的臉面。”
“你……”問訊的警察被頂得滿臉通紅,他的本意並不是這個意思,僅僅是想引導李正一回答問題罷了。無論李正一回答有還是沒有,他都可以從不同的方面繼續追問。
但李正一不按套路出牌,直接嘲諷他這個在普通人眼裡代表著法律的人民警察,完全沒有害怕和擔憂的心態。問詢警察對上這種油鹽不進的痞子,就如同狗咬刺蝟,無處下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