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脆的響聲同時把關山情和關曉山驚到了。
關曉山站起身來,幾個箭步跑到廚房,一把扶住了幾欲暈倒的賀芳。
關山情怒了,對著電話吼道,“文貴山,我女兒昨晚根本就沒回來!你們文家把我女兒搞丟了,我跟你沒完!”
關山情立刻掐掉電話,內心裡已經是熱鍋上的螞蟻,焦躁得不得了。
關曉山還在廚房安慰著自己的媽媽,“別急,別急,媽,你有三高,先過來坐。。。”
一邊說,關曉山一邊扶著賀芳到餐桌邊坐下。
關山情怒不可遏,“能不急嗎?你姐姐昨晚就離開了文家!”
關曉山直擺手,勸道,“爸、媽,真不要急,我打個電話問問。。。”
賀芳臉色發白,靠在椅子上眼淚都快要下來了,關山情在對面氣得隻喘粗氣。
關曉山拿起手機,打了一個電話給倪洱,嗯嗯啊啊說了好一會。
結束通話,關曉山臉色輕松下來,長舒了一口氣,“爸、媽,姐姐現在沒事,倪洱等會把她送回來”。
“啊!”,關山情和賀芳都驚訝地睜大了雙眼,眼睛裡充滿了疑惑。
“等姐姐回來一切都真相大白了”,關曉山微笑著說,“有倪洱在,姐姐不會有事的”。
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早晨,當關曉晴睜開眼睛時,溫暖的陽光從窗外照進來,淋淋漓漓地灑在她蓋著的被子上。
她掙扎著爬起身來,頭還是暈暈乎乎的,靠著床頭,審視著眼前的一切,卻是無比的陌生,一個小房間,房間裡除了電視和衣櫃外,別無它物。房間的屋頂卻很矮,像她接近一米七的身高,似乎站直了頭就會碰到房頂。
這是哪裡?
關曉晴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使勁回憶腦袋裡殘存的記憶。
昨天是新婚之日,文家到她家迎親,在文家別墅吃了晚餐,文貴山夫婦和親戚相繼作別離去,在新房裡,洗澡後,文泰來逼迫她穿上那套情趣內衣。。。
等等,情趣內衣?
關曉晴腦袋裡嗡地一聲,連忙掀開被子一看,果然。。。那一套情趣內衣還緊貼著自己的身體,而鏤空透明的衣料根本遮不住她身上的溝壑,近乎於全裸。
看著自己穿著內衣的身體,關曉晴的臉羞得通紅,繼續往後回憶。
然後文泰來逼著她跪在地毯上,以把關氏趕出山情股份董事會作為威脅,逼迫她從地毯上爬過去,然後她羞憤難當,一氣之下從地毯上跳起來,跑到陽台上直接跳下了去。。。
關曉晴自己想著想著,不由出了一身汗,當時不是氣急了的話,根本不會穿著睡衣跳樓的,她從小到大,從沒遭受過如此屈辱,文泰來讓她像狗一樣爬過去,她如何能忍?
跳下去之後呢?
關曉晴記得自己當時萬念俱灰,隻想一死了之,從陽台上往下跳的一瞬間,她心裡默念著,“爸、媽、弟弟,永別了”,緊閉著雙眼,等待著墜落到地面上,不再苟活於世。
自由落體僅僅幾秒,關曉晴沒有落到地面上,卻被一雙堅實的臂彎抱住。
關曉晴一顆懸著的心狂跳起來,驚懼地睜開眼一看,一個堅毅的面容映入眼簾。
急火攻心之下,關曉晴在睜開眼的那一刻,卻暈了過去,沉重的眼皮又合上了。
坐在床上的關曉晴拚命地想,那個堅毅的臉容是誰,肯定不是文泰來,他不可能有那麽快的速度。
是倪洱!
關曉晴終於想到了,
就是他!就是倪洱在樓下伸手接住了自己。 是他,關曉晴感覺好慶幸,幸虧有倪洱在。
那自己穿成這樣,不是被他一覽無余了?
關曉晴更害羞了,臉都紅到耳根。
這個倪洱,現在在哪呢?會不會在房間外面?隻穿著情趣內衣的關曉晴,不敢冒冒失失地掀開被子下床。
此時的倪洱,正開著寶馬車慢慢悠悠地往關曉晴這邊來。
想起昨晚發生的一切,倪洱覺得有些後怕又有些好笑。
昨天是文泰來迎娶關曉晴的日子,作為一個外人的倪洱並沒有參加關家的送親,像往常一樣在山情大廈上班。
下午時分,關曉山卻突然回到山情大廈十五樓,把倪洱單獨叫到辦公室。
倪洱好奇地問道,“今天不是關部長出嫁的日子嗎,你這個大舅哥怎麽過來上班了?”
關曉山一臉冷肅地回答,“倪洱,不要說笑,我很不放心我姐,所以回來請你幫忙。。。”
“怎麽了?”,倪洱看他一臉認真,也收起了笑容。
“我看我姐跟文泰來走的時候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關曉山擔心地說道,“你和我都知道,她是有多麽厭惡文泰來,這次嫁過去純粹是為了山情集團,我怕文泰來如果刁難她,她會不會做出什麽傻事,所以我一直心裡都不安”。
“你是不是想多了,反應過度了?”,倪洱安慰道,“既然都嫁過去了,文泰來不會對自己老婆胡來吧。。。”
“這個,真說不準”,關曉山憂心忡忡,“我跟我姐從小到大,我姐的脾性我最了解,就是怕她走極端”。
“好吧”,倪洱真沒看出來,曉晴、曉山這對姐弟感情如此深厚,“那我能幫你什麽忙,都是你們兩家的家事啊?”
“我知道你聽覺靈敏,身手好,能不能今晚在我姐新房外面蹲點,確認她和文泰來相安無事了你再撤”,關曉山一邊說,一邊看著倪洱,眼神有點虛。
“什麽啊?”,倪洱啞然失笑,“你小子安排我去聽洞房?”
“不是啦”,關曉山也苦笑起來,“我是真擔心我姐!而且安排其他人,既沒你這麽好的本事,我也不放心”。
“行”,倪洱點點頭,“既然你信得過我,那我就對付一晚,我們先說好啊,隻此一晚啊!”
“好好好”,關曉山連聲答應。
自從到山情集團上班後,倪洱還沒乾過類似的任務。
當晚,他開車來到文家莊園外,把寶馬停在路邊一個不起眼的角落。
他沿著莊園外面溜達了兩圈,把莊園圍牆上的監控探頭察看了一遍,摸清楚了哪裡是監控盲點。
畢竟,偷聽人家小夫妻的私生活,不能正大光明地從正門進去。
夜幕降臨,倪洱從一處監控盲點一躍而入,隱身於文家莊園的叢叢灌木中。
借著黑暗,倪洱避開路燈的燈光,很快接近到文家別墅,漸漸聽到了說話的聲音。
雖然還有點距離,但倪洱的耳力已經對別墅內外的聲音清晰可辨。
是文家親戚在跟一對新人告別,一輛輛車子發動起來,相繼離開了別墅。
而後是文貴山夫婦跟文泰來和關曉晴作別,連關曉晴那句失落的問話,倪洱都聽得清清楚楚。
接著文貴山夫婦也坐著車子走了。
然後就是文泰來和關曉晴上樓,兩個人在陽台上的對話,倪洱聽著,感覺關曉晴情緒有點低落,文泰來的說話態度倒是好了不少,但後面關曉晴問股權轉讓的事,文泰來的態度急轉直下,說話聲音越來越凌厲。
過了一會,聽到文泰來回了房間,讓關曉晴穿上什麽,等關曉晴洗完澡,文泰來一聲斷喝,讓她跪下,讓她爬過去,而關曉晴在文泰來的逼迫下,說話越發哀婉。。。
越聽倪洱眉頭皺得越緊,心裡咒罵道,“這個文泰來,對關曉晴這樣的大家閨秀,怎麽使出這樣的手段?不是在羞辱關曉晴嗎?”
倪洱不敢掉以輕心,馬上身形一竄,已經貓在了別墅二樓下面的灌木叢裡。
當聽到關曉晴呐呐自語著,“我是嗎?我是嗎?”,文泰來再次一字一頓朝關曉晴吼道,“你!給!我!爬!過!來!”,倪洱頓時一股怒火在胸中湧動,恨不得立刻衝上去揍文泰來一頓。
就在倪洱心底怒火升騰的時候,他沒有聽到關曉晴的回答,卻聽到一陣細微的風聲。
“不好”,倪洱心知不妙,那應該是身體裹挾著空氣流動的聲音,他立刻貓起身來,蓄勢待發,雙眼緊緊盯著二樓的外陽台和窗戶。
果然不出他所料,就在倏忽之間,一個身影從二樓陽台飄然落下。
不是關曉晴是誰?倪洱一眼認出從陽台上跳下來的人正是新娘子關曉晴。
千鈞一發之際,倪洱已從灌木叢中彈起來,兩步衝到陽台正下方,伸開雙臂,一把把關曉晴抱在了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