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好,只是可能暈過去了。”鄧布利多翻開塞德裡克的眼皮看了一下,確定地對後面的斯內普和克魯姆說道。
“克勞奇呢?”
斯內普疑惑地問著,鄧布利多沒有回答,而是將他的魔杖高高舉起,一個銀色的東西從魔杖裡噴出,像一隻蒼白的鳥,在從林間一閃而過,似乎是往海格小屋的方向飛去了。
然後他又俯下/shen,用魔杖指著塞德裡克低聲念道:“快快複蘇!”
塞德裡克睜開眼睛,一臉茫然,在看到鄧布利多之後,露出激動的情緒
“校長先生——”他抓著鄧布利多的長袍就想要站起來,卻被鄧布利多按住了肩膀
“先躺著別動,孩子,不要著急,慢慢說發生了什麽——”
塞德裡克似乎因為鄧布利多的安撫而冷靜下來,他用手揉了揉眉心,回憶著說道:
“克勞奇先生,襲擊了我,就在克魯姆離開沒多久——”
森林裡忽然傳來打雷般的腳步聲,海格氣喘籲籲的出現了,身後跟著那隻獵犬牙牙。
“我來了,鄧布利多教授!”他上氣不接下氣很明顯是跑過來的。
“海格,麻煩你去把穆迪教授還有卡卡洛夫請來,這裡有些事情需要他們——”
鄧布利多吩咐著,他的眉毛擰成一個八字,湛藍色的眼睛打量著遠處黑暗的叢林。
“你和克魯姆為什麽會在這裡?”
斯內普厲聲問道,對於赫奇帕奇學院的學生,他同樣不留情面,或者說除了斯萊特林之外,其他學院的學生他都不喜歡。
“我們被通知來聆聽關於第三個項目的事宜——”這次是寧安搶著回答。
“那為什麽你們兩個人留下來了?”
寧安看看“塞德裡克”猶豫了一下,開口道:“我……向塞德裡克下了挑戰,”
“挑戰?”
“是的,你知道我們在前兩個項目的得分差不多,應該是頭兩名,所以我……覺得迪戈裡會是最大的對手。”
“哼,你們看來是把哈利?波特給忽略掉了?啊?”斯內普不悅地嘲諷著,但話題不知為何又轉移到了哈利身上。
“好了,西弗勒斯。”
鄧布利多開口阻止了斯內普的逼問,他似乎更專注於尋找克勞奇的蹤跡,仔細地觀察起地上的腳印來。
“出什麽事兒了——鄧布利多?海格這麽急匆匆的——”穆迪粗聲粗氣的從後面的樹叢走出來,他身旁跟著的是海格和卡卡洛夫。
“克魯姆?你怎麽會在這兒?”
卡卡洛夫緊張地上前仔細看著寧安,上下翻著他的長袍,仿佛要確認他有沒有受傷或是被下什麽奇怪的惡咒。
“我在半路上碰見他們倆——”海格的話才剛說到一半,就被卡卡洛夫給打斷了
“鄧布利多!瞧瞧,你們這是在幹什麽?難道私下裡讓霍格沃茨的勇士,和我們的威克多爾決鬥了嗎?是想使什麽陰謀伎倆,讓哈利波特成為冠軍?你們——你們實在是太卑鄙了!”
“冷靜點兒,伊戈爾,沒人和克魯姆決鬥——”鄧布利多平靜地伸手示意卡卡洛夫冷靜。
但這位德姆斯特朗的校長卻並不領情,他轉身抓著寧安的肩膀,緊張地問道:
“怎麽樣?威克多爾?說吧,他們對你做了什麽?該死的,不會是什麽詭異的毒咒吧?”
“沒人對他做任何事,卡卡洛夫,是克勞奇失蹤了。”
斯內普陰惻惻的聲音傳來,
讓卡卡洛夫暫時把注意力從克魯姆身上移開,見自己心愛的弟子點頭默認了斯內普的說法,卡卡洛夫才冷靜下來。
“克勞奇?他不是早就辭職在家養病了嗎?”他抖了抖那件又光又滑的銀白色毛皮長袍,面頰在月光下顯得蒼白、憔悴。
“夠了——看樣子我們必須得找出巴蒂?克勞奇才行。”
穆迪轉動著那顆恐怖的魔眼,來回兒掃視著眾人,另一隻眼睛卻是看著鄧布利多說話的。
鄧布利多無聲地點點頭,於是穆迪舉起魔杖,瘸著腿鑽進了後面的森林裡,他行色匆匆,似乎非常著急的樣子。
“我們也去找找吧,海格,麻煩你先送塞德裡克回城堡——”
“好的教授,我把牙牙留下來給你,找人的時候或許用的上它。”
卡卡洛夫站在一旁看著鄧布利多吩咐其他人尋找克勞奇,恨恨地跺了下腳,他似乎仍然認為這是鄧布利多在第三個項目之前耍的小手段目的是破壞德姆斯特朗勇士的狀態。
“我們走,威克多爾!”
氣哼哼地撩了一下袍子,銀白色長袍上月華波浪般跳動,被卡卡洛夫甩得波瀾起伏,他轉身向樹叢外面走去,寧安自然老老實實地跟上。
“不要讓他們影響你——”
走在草場上,卡卡洛夫眺望著遠處魁地奇場地上一點點升高的矮牆,對寧安囑咐道。
他的情緒不高,似乎還有什麽別的事情煩惱著他,離開鄧布利多等人之後,話也少了,兩人回到德姆斯特朗的大船上,卡卡洛夫又簡單盯住了幾句,就回到自己的船艙裡去了。
*
“這家夥是誰?”
達芙妮看著一個滿臉傷痕,衣衫襤褸,身上還沾著血跡的昏迷老巫師被寧安從施展了無痕伸展咒的匣子裡丟出來,臉上的表情霎時變得驚駭萬分。
不知為何,他總覺得這副面孔有些熟悉,仿佛從前在哪兒見過。
“巴蒂?克勞奇”
寧安拍拍手,蹲下/shen子,在克勞奇身上摸索了一陣,把他的魔杖給收了起來,隨後才安心地坐回到沙發上。
“誰?”達芙妮不敢確定的問了一句“巴蒂?克勞奇?國際魔法合作司的司長?”
“是的”
寧安點點頭,然後又對女孩兒說道:“還有紅茶嗎,達芙妮?渴死我了。”
達芙妮翻了個白眼,頓了半晌還是起身去客廳連著的廚房台子上,泡起茶來。
“你怎麽把他給弄回來了?不,你是從哪兒把他弄回來的?他怎麽這副樣子?”
有一肚子的疑問要問,達芙妮甚至不知道從何起頭才好。
“唔,他自己跑過來的,我要是不把他弄過來,那他大概是死定了。”
寧安摸了摸鼻子,看著昏倒在地的克勞奇,莫名地笑了起來。
“他可是魔法部的官員——”
達芙妮捧著一杯熱氣騰騰的紅茶走過來,放在了寧安面前的茶幾上,神色擔憂地坐在旁邊沙發
“你打算拿他怎麽辦?為什麽要帶他回來呢?”
寧安試了試紅茶的溫度,抿了一小口,微微有些燙嘴,他吹著氣,輕笑回答道:
“很快就不是了,他很快就要成為魔法部的罪犯了。”
“罪犯?”達芙妮驚愕中充滿了不解,巴蒂?克勞奇怎麽會成為罪犯?
“以權謀私,私自把自己的兒子從阿茲卡班放出來,不知道算是多重的罪行呢?”寧安歎了口氣
“不過也不重要,反正他離瘋不遠了。”
“他瘋了?”達芙妮震驚地看著還處在昏迷狀體的克勞奇,魔法部的重要官員之一的巴蒂?克勞奇,瘋了?
“總之他是個不錯的人才,我聽說他在魔法部乾得不錯是吧?”寧安看起來很輕松,紅茶在他反覆吹起下,稍微涼了一些,他小口小口地抿著喝起來。
“而且從立場上,我覺得克勞奇先生還是很有可能站在我們這一方的,需要的只是一點耐心和引導。”
“但是我們沒有時間照顧他——”
“沒關系,我會寫封信給榮格他們,讓他安排人來接克勞奇先生先去德國療養一段時間,”寧安看著達芙妮對她說:
“另外還需要借你的貓頭鷹用一用了,早知道就不該讓法比安這麽早回去,哪怕晚上兩天也行啊。”
達芙妮翻翻白眼,望著倒在地上的克勞奇發呆,她還在消化這突如其來的驚人見聞,魔法部的著名人物克勞奇先生竟然瘋了,而且還違反了法律?
他把自己的兒子放出來了?小巴蒂?克勞奇不是死了嗎?達芙妮記得自己有聽父親提起過,不過寧安又是如何知道這些的。
一夜無話,達芙妮回自己的船艙休息去了,寧安則琢磨著究竟是用昏迷咒讓克勞奇再睡上一覺,還是乾脆用奪魂咒暫時控制住他,不過這位克勞奇先生對於抵抗奪魂咒已經有了一定的經驗了,而且這樣該不會加重他的“發瘋”情況吧……
次日清晨的陽光依舊如常的照耀著大地,將地面變成一種光鮮亮麗的銀白色,學生們對於身邊發生的事情似無所覺,仍舊興致勃勃地討論著三強爭霸賽或是期末考試的話題。
卡卡洛夫一早就被鄧布利多找去了,寧安猜測一定是討論克勞奇失蹤的事情,不用說,他們肯定沒找到克勞奇。
寧安覺得如今最著急的也未必是鄧布利多,假穆迪肯定比他們著急多了。
給自己施了幻身咒,寧安一大早就順著草場往海格的狩獵小屋溜達過去,腦海裡想著些亂七八糟的古怪念頭,今天是周末,是他和赫敏約會的時間。
小心翼翼地靠近了禁林,見沒有人發現,他解除了幻身咒,悄悄來到熟悉的冷杉樹下,那裡原本空無一物,但是隨著寧安的靠近,仿佛硬生生從樹林裡擠出了一塊兒多余的空地,一座矮小的木屋呈現在寧安眼前。
木屋前延伸出的一小塊兒地台上,鋪著張紅黑格子的餐布,上面放這些乾酪和麵包,赫敏伸著腿,膝蓋上放著本厚厚的大書,正在一邊輕/yao著麵包,一邊翻書頁。
似乎是聽到了寧安的腳步聲,她抬起頭,看到走過來的男孩兒,臉上露出明媚的笑容,甚至那稍顯毛躁的頭髮都為她的美麗增色不少,原本每次約會赫敏都要用順發劑將頭髮撫平,但後來寧安多次強調很喜歡她毛毛躁躁的亂發,強製讓她不用改變,赫敏也就順其自然了。
“來的這麽早,難道是迫不及待想要見我了嗎?”
俯下/shen子,溫柔的在赫敏的臉頰上一吻,寧安撩起長袍,在她身旁坐下來。
“明明是你起來的太晚了,再過一會兒就要中午了。”
赫敏用厚厚的大書,在寧安腦袋上輕輕敲了一下,嗔怪道:“難道是你晚上玩過了頭?你到底住在哪裡?是霍格莫德嗎?”
兩個人交往接近半年了,彼此之間已經頗為熟悉,這種親密的打鬧再正常不過,而赫敏對寧安的問題也不再那麽小心謹慎,自從上次敞開心扉以後,說話的試探和顧忌都少了許多。
“你知道我會幻影移形的,我可以住在倫敦的旅館裡,也可以住在其他我想住的地方。”
寧安哼著歌,從麵包筐裡拿起一小塊兒麵包,咬了一口,是軟麵包,很香甜,早起之後他還沒吃東西,饑腸轆轆的,正好多吃幾塊兒。
赫敏把書放到一旁, 吃驚地看著他,對寧安說:“你好像很高興的樣子?是最近遇上什麽好事了嗎?”
她說話的時候,眉宇間隱隱有一絲失落,不知道寧安每天在做什麽,這讓赫敏總是覺得心裡頭空了一塊兒,這個男孩兒仿佛總是有一半兒是藏在幕布後面的,自己猜不透,也看不透,這種感覺糟糕極了。
她有時候就會做噩夢,夢見寧安突然對她說:“我們沒感覺了,分手吧,我從開始就只是玩玩而已。”
赫敏是個聰明女孩兒,她一向對自己很有自信,可不知道為什麽自己引以為傲的邏輯和判斷到了寧安這兒就全都失效了,被他說幾句好聽的話,就迷得陷進去,再也顧不得其他了。
“是啊,不是遇上了好事兒,而是我做了件好事,一件你聽了絕對會高興的好事。”
“什麽好事?”赫敏來了興趣。
“我救了一個人的命。”
寧安撫摸了一把赫敏的秀發,又在她面頰上啄了一口,美滋滋地鑽回屋子裡去了。
他把克勞奇帶回去的考量基本上就是和達芙妮說的那樣,覺得會是自己用的上的人,但其中究竟有沒有赫敏的影響呢?他覺得很難說清。
赫敏用手撐著下巴,臉上紅了一圈兒,仔細思考著寧安的話是什麽意思。
他救了一個人的命?是昨晚在倫敦街頭救了個麻瓜嗎?車禍?想不明白。
但赫敏還是露出了笑容,她能感覺到,寧安有改變了,和那個在她印象中,已經扭曲的有些可怕的寧安不同了,他正在變回來,變回自己記憶中的那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