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指連心,黝黑大漢額頭汗水直流,疼的險些暈厥過去,他試圖想要將手收回來,可是面帶微笑的紫衣美婦看似漫不經心的壓著茶杯,卻不知為何,只是紋絲不動。
黝黑大漢身旁的同伴頓時大怒,站起身來大喝一聲,一把就往紫衣美婦的肩頭抓去。
明眼人一瞧便知道大漢是個好手,這一抓不但甚是威猛,而且極為講究直奔紫衣美婦的右側肩膀而去,若是紫衣美婦不想被抓住,就只能松開摁住瓷碗的右手。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眾人皆以為紫衣美婦不得不松開手時,忽的只見紫衣美婦左手一樣,一條紫色青藤從其腰間飛快的竄了出來,猶如鰻蛇一般繞了兩圈纏住了大漢伸出的臂膀。
大漢一頓,驚愕之下順勢想要將青藤抓住。
紫衣美婦輕輕一笑,左手猛的一挽,青藤往側身用力甩出,雄壯的大漢竟是吃力不住,橫飛了出去。
旁桌之人見狀驚慌躲避,大漢的身體狠狠的砸在了旁邊一張木桌之上,“哐”的一聲巨響,木桌四分無力,大漢趴在木屑當中一動不動,竟然昏厥了過去。
酒肆大堂在此安靜了下來,誰也不曾想到這紫衣美婦竟然如此厲害,隻轉眼間便將兩個武人解決掉了。
“紫...紫葉青藤!”忽的酒肆人群中有位年歲稍長之人驚呼道,聲音中充滿了恐懼。
十多年前,摩柯羯納國來了一個漂亮的大光女子,使得一根堅韌的青藤作兵器。那女子要讓摩柯羯納皇室交出皇宮裡的辛娜公主,並宣稱若是見不到辛娜公主,將讓整個摩柯羯納國不得安寧。
皇室自然不可能因為一個女人的一句話便交出辛娜公主,誰那女子惱羞成怒,開始屠殺摩柯羯納國的皇室成員以及高官,女子武藝極高,摩柯羯納皇室先是重金懸賞其頭顱,引得大漠馬賊進行追殺。
誰知追殺女子的馬賊進入大漠之後一個也沒再回來,那女子卻在一個月後又回到摩柯羯納繼續進行暗殺報復,其人來無影去無蹤,幾乎無人能阻擋。皇帝派出重兵追剿,女子又再次消失不見,當所有人以為她已經逃出摩柯羯納時,她卻將摩柯羯納當時的宰相及其族人四十余口全都殺了個乾淨。
知道後來辛娜公主病逝,那女子才再也沒有出現過。
至此,“紫葉青藤”成了摩柯羯納一個讓人懼怕之物,許多父母用氣來嚇唬哭泣的小孩。
誰也想不到,當年那個殺人無數的女魔頭時隔十年,又再次出現了,這將是摩柯羯納國有一個噩夢的開始。
卻說那紫衣美婦正是“啞婆”紫葉仙子,見被人認出來,紫葉仙子無奈的歎了口氣,松開了壓住黝黑大漢手掌的瓷碗。
黝黑大漢抱著已經廢掉的手臂,坐倒在地上卻無比驚恐的看著紫葉仙子,甚至連逃跑的勇氣都沒有。
大漠當中正在的主人並不是某個人活著某個國度,而是無處不在的大漠馬匪。在這裡,馬匪並不特指一類的,而是一個勢力的概括,有的人白天是一個正經溫和的商人,晚上可能搖身一變就成了殺人不眨眼蒙面馬匪,甚至有的國度,皇帝就是馬匪出生。
這個黝黑大漢和其同伴便是大漠馬匪,一般情況下,馬匪在大漠當中不會懼怕任何人,就算是國家的皇室也不願意輕易的得罪他們。
可是在大漠馬匪的傳說中,紫葉仙子卻是一個絕對不能觸碰之人,十年前,摩柯羯納國皇室懸賞紫葉仙子,各方馬匪頭領被豐厚的賞金打動,紛紛潛入大漠欲要捉拿紫葉仙子,卻是至今沒有一個人回來。
任何熟悉大漠的人都明白,進入大漠沒有再出來意味著什麽,基本可以肯定那些人早已經黃沙埋骨。
紫葉仙子笑道:“你們不用這般緊張,這次我來摩柯羯納並不是來殺人的,只是來尋人而已。”
堂中眾人聞言卻是驚愕莫名,十年前紫葉仙子就是來尋辛娜公主不得,才大開殺戒,難道這次又要重蹈覆轍?
紫葉仙子見狀也不想多作解釋,或許她覺得自己沒有必要和這些人解釋。
旁邊的掌櫃,畏懼道:“敢問...敢問仙子是要尋何人?”
紫葉仙子自顧自的又倒了杯茶水,道:“我要找一個十多二十歲的年輕酒鬼,那人也是大光人,常年都是醉醺醺的,酒壺幾乎不離手。”想了想又補充道:”那人看上去可能會有些瘋癲樣。“
掌櫃的看向堂中眾人,示意有誰知道消息的趕緊說出來。
掌櫃的心中急切的看向眾人,他現在擔心的是萬一紫葉仙子發威,他這個酒館卻是無論如何也保不住了。
堂中沉凝片刻,忽然有一個商旅打扮的人站了出來,有些畏懼道:“仙...仙子,我好像見過你要找的人。”
紫葉仙子神色一凝,問道:“在哪裡?”
“就在城東的辛娜公主墓地附近,三日前我們商隊經過那裡,看到有個酒瘋子在那兒吟詩高歌,卻不知是不是他。”商家小心翼翼的回答道。
紫葉仙子笑了笑, 冷哼了一聲似乎是自語道:“若是在公主墓附近發現的,那就八九不離十了,這次我看你往哪裡跑....”
於此同時,在摩柯羯納城東邊的一座突兀的山石堆上,一個人靜靜的盤腿坐在石縫的陰暗之處,一邊飲酒,一邊望著對面一處看似沙漠墓群的小山丘。
那人衣衫襤褸,面上胡渣紊亂,渾身酒氣,明明已經喝的坐都坐不穩,卻依然一口一口的飲著壺中的美酒。
良久,那人偏偏倒倒的站了起來,對著遠處的墓地山包,自語道:“好啦,我走了,可能以後也不再回來了,你就安安靜靜的在這裡躺著吧,或許大漠的地府和大光的地府都在一個地方,那樣你們就能死後相聚了。”
頓了一下,那人又道:“我沒有替你們報仇,不過仇人已經死了就讓仇恨也隨風而去吧,以後...我就改回本姓吧,也算是對他的尊重。”
那人搖搖晃晃的攀上石山,腳步闌珊的往東行去,一邊走,一邊還喃喃笑道:“嘿...白元良,陸元良,好像也沒什麽兩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