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所周知,鋼材中加入其它不同的金屬之後,會變成合金。
根據加入的其他金屬種類和數量不同,各種合金便有了不同的性能。
有的軟!
有的硬!
有的鋒利!
有的抗壓!
有的耐久!
有的輕質不鏽!
比如,按照一定的比例往鋼材中加入錫和銻,製作成為錫銻合金鋼。
這種合金鋼有兩種特顯著的性質。
第一是硬、硬、硬、硬、硬、硬、硬、硬、硬、硬、硬!
第二是耐磨、耐磨、耐磨、耐磨、耐磨、耐磨、耐磨、耐磨、耐磨。
這是一種硬到變太,耐磨到瘋狂的東西,現代材料科學主要將它用在一個部位:軸承。
想想那些滾珠,那些軸承。
就是這個玩意!
腦補一下朱國弼的倭刀砍到這玩意上面時候的場面,蘇白衣就微微一笑:不知道這算不算坑了小公爺?
如果真是做出一把刀來對砍,說不準還真砍不過這家夥的倭刀。
倒不是材料不如,而是他這裡沒有專門做刀的工匠!
但別出心裁的讓朱國弼砍鐵棒子,估計一會朱國弼會氣的吐血吧?
不一會兒,大約半個小時之後,安尼就用鐵鉗子夾著一根三十公分左右長度,大約手指粗細,還滿身通紅的鐵棒上來:“大人,百煉鋼鐵棍子做好了。”
“好,放在台子上!”
蘇白衣讓安尼將東西放在一個特製的台子上,只見鐵棒兩端被固定死,中間懸空,正好給朱國弼施展砍刀的空間。
“等會,不急!”蘇白衣道:“等著鐵棒退了火再說吧。”
慢慢的,鐵棒的火紅色褪去,一分鍾之後便成了銀白色,整個棍子也不是特別順直,而是略有彎曲一看就知道是隨意製作出來的那種。
“小公爺,你請吧!”蘇白衣一擺手。
朱國弼深吸一口氣,似模似樣的拿起倭刀,用布條輕輕的擦拭了一番,表情很是認真,像是對待多年不見得情人一樣。
擦拭完之後,他雙手握刀,來到了鐵棒子正面,深吸一口氣,然後雙手將倭刀高高的舉起!
眾人同時縮了縮瞳孔,看著明晃晃的倭刀心裡發寒,近處的人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了幾步,怕倭刀砍斷鐵棒之後誤傷自身。
用刀講究乾淨利索,一刀兩斷。
刀劈下來的時候,有股一往無前的氣勢,可氣吞河嶽,力劈華山。
朱國弼顯然也是一個用(裝)刀(逼)大(行)家(家),高高舉起的刀在太陽光下一閃,明亮的刃在空中劃出一道完美的弧度。
手起!
刀落!
哢擦一聲!
鐵棒斷成了兩截!
咦?
情況好像不對啊!
再來一遍!
朱國弼舉起了刀,用了一刀劈下,一往無前。
手起!
刀落!
哢擦一聲。
雪白的倭刀刀身斷成了兩截!
“這……”朱國弼萌若呆逼,握著手中的半截倭刀變成了一尊石像。
不可能啊!
這麽小小的手指粗的一段鐵棒,別說是普通的鐵,就是百煉鋼也給他砍成兩段了啊。
可現在……等等……
朱國弼動了,頭往前一勾,看了一眼剛剛被自己一刀砍中的鐵棒。
“噗……”朱國弼差點吐出一口血:“不可能,不可能,怎麽只有一道微不可見的痕跡?”
蘇白衣笑了,笑得很是猥瑣,很是得意。
這種感覺好像有一個無知的小孩子,非說他的核桃硬,然後有個大人就那個雞蛋讓他去用核桃碰,豈知那雞蛋是假的,是用石頭做的!
哈哈哈哈哈……
蘇白衣在內心深處笑到瘋,
嘴上卻道:“好了,好了,勝負已分,誰還對我這百煉鋼有疑問,拿出你們的刀來,砍啊,使勁砍啊!”現場人轟然大笑。
很多人在心裡都讚同蘇白衣,他話的可信度又上一層樓。
蘇白衣說大氣有巨力,好,事實證明,大氣確實有巨力。
蘇白衣說他能煉出四萬萬斤百煉鋼,現在自然也不會有人懷疑!
蘇白衣說他能修建鐵路。
懷疑者有,但信任的人也比當初增加了不少。
“諸位現在沒有疑慮了吧?”蘇白衣問道。
“沒了!”眾人哈哈大笑。
“那還等什麽,唱賣會走起!”蘇白衣指著遠處原來的展覽廳道:“還是那裡,鐵路股份拍賣第二場開始了!”
眾人全部跑了過去。
蘇白衣慢悠悠的走,心裡充滿了笑意。
這樣就信了,明日見了火車之後,你們又會有如何反應呢?
呵呵!
至於帶著眾人參觀鋼材作坊,他並不擔心技術外泄。
如果觀看一下就能煉出鋼鐵的話,那這些人就太天才了。
因為眾人沒有看到焦炭乾餾過程,不了解他往高爐中加的原材料種類和比例,不知道高爐構造,自然更不懂合金鋼了!
退一萬步,就算懂又如何?
大明朝除了他蘇白衣和軍方,誰特麽敢這麽大張旗鼓的煉鋼,不是找死麽?
等蘇白衣到了展廳的時候,眾人已經坐定了。
先前的展板組成的回字形大廳已經在他領著眾人參觀作坊的時候被工人撤換了過來,現在變成了布滿作為的拍賣場,唯一區別的就是今天的拍賣場沒有水果和茶水。
蘇白衣大致看了一眼,今天的會場雖然也坐了不少人,可是整體來說,比昨天少了一小半,只有一百多人。
“今天參加競拍的比昨日少了不少!”蘇白衣沒有任何表情,淡淡的道:“那我要恭喜在座的各位,那些昨天來了今日沒來的,皆鼠目寸光,事實證明,諸位比他們眼光要好!
好了,我看已經有幾位不耐煩了,那本官也不多廢話,咱們直奔主題,鐵路股份拍賣,第三股開賣,起拍價三十萬兩白銀,一次加價不得低於一萬兩!”
“什麽?”
“三十萬兩起拍!”
“蘇大人是不是喊錯了?”
“怎麽比昨天還便宜?”
“我出三十萬兩!”保國公世子朱國弼舉起手,好像佔了天大的便宜一般。
“三十一萬兩!”
朱國弼的話音剛落,張世澤就舉起了牌子。
“你……”朱國弼臉色不虞:“張老二,你昨天不是拍過了麽,今天還瞎湊什麽熱鬧?”
“老子愛湊熱鬧,管你什麽事?”張世澤當即反擊。
他好說話,並不代表著好欺負。
大家都是國公,而且我們家英國公比你們家保國公強了不知道多少倍,還能怕你不成。
朱國弼頓時無語,隻得繼續舉牌子:“三十二萬兩!”
陽武侯薛翰也舉了一下牌子,道:“三十三萬兩!”
他本不但算購買的,可是一看價格如此之低,也就叫了一下。
若是有人競爭那還罷了,若是無人競爭的話,三十幾萬兩比昨天還低,不就撿了個大便宜麽?
“薛翰,你氣我不是?”朱國弼很沒品的又說了一句。
“老子就是氣你,你能怎地?”薛翰從出生也沒怕過誰。
雖然他們家是國侯,爵位比國公是低了那麽一點,可祖上一樣是為成祖皇帝立了赫赫戰功的,世襲罔替,除了低一點各種權利和國公沒啥差別。
而保國公是從成化年間才開始有爵位。
雖然是公爵,可也不比他們家侯爵高貴多少。
“行,老子不跟你計較!”朱國弼道:“咱們手底下見真章,三十五萬兩!”
一口氣就加了兩萬兩。
薛翰沒有繼續加價,張世澤也不動了。
旁邊揚州鹽商高賓見有機可乘,也舉了牌子,唱道:“三十六萬兩!”
這下朱國弼又急了,一扭頭看到高賓,頓時咬牙切齒道:“我道是誰呢,原來是個卑賤的商人,你敢與你家爺爺競買麽?你要想清楚了,得罪了我們保國公府,可是沒有好果子吃的啊!”
“啪……”蘇白衣一拍桌子,臉上陰沉的站起來道:“朱國弼,這是朝廷的唱賣會,你敢出言威脅競買人,信不信老子將你趕出去?”
“我……”朱國弼本想說兩句硬話, 又怕蘇白衣真的趕走他,深吸一口氣道:“好,本公子知道了!”
“再有下次,直接趕走!”蘇白衣冷哼,然後對高賓道:“無礙,你們自由競買,一旦購買到火車股份,就是咱們大明朝的世襲之家,朝廷會保護爾等,無論誰敢大放厥詞,蘇白衣都能治他!”
高賓感激的看了蘇白衣一眼,拱了拱手。
朱國弼繼續報價:“三十七萬兩!”
高賓卻不敢再報價了。
張世澤再次報價:“四十萬兩!”
朱國弼咬咬牙,正想著要報多少,前排的康惠舉起了牌子,輕聲道:“五十萬兩!”
一次加價,直接達到了昨天的價格。
朱國弼肺都要氣炸了,早就將蘇白衣的警告當成了耳邊風,“啪”的一下拍桌子而起,氣呼呼的道:“小爺我看看,到底是那個砸碎敢跟我過不去!”
本來他還想佔個便宜,以低於五十萬兩的價格購買下來,可是萬萬沒想到,竟然有人一口氣加價加到五十萬兩,太可恨!
非要剁了他不可!
“李鎖!”蘇白衣同樣站起來,大聲喝道:“李鎖何在?”
“標下在!”李鎖身著錦衣,腰跨繡春刀,一步來到蘇白衣面前拱手。
“看到沒有!”蘇白衣指了指朱國弼:“抓起來,給我丟到門外去!”
“誰敢,我看誰敢?”朱國弼冷哼一聲:“我乃保國公世子,家中有先帝禦賜丹書鐵劵,你蘇白衣一個小小的伯爵也敢抓我?”
蘇白衣懶得跟他扯,直接對李鎖一揮手:“去,斷他一條腿,保國公世子換個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