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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廠公為王》第129章 庖丁解牛
天牢,傳說中最陰暗最神秘的地方,用來關押天下間一等一的欽犯要犯。

 可實際上,並沒有哪個牢獄是真正以天牢來命名的。天牢只是用來泛指設立在京城的,由朝廷直接掌管的牢獄。刑部大牢可以算是天牢,錦衣衛詔獄也算是天牢,當然了,如今還要加上東緝事廠的詔獄。

 單從陰暗、血腥的角度來說,錦衣衛的詔獄更加附和人們對於天牢的定義,進過裡邊的人少有生還,每一個受過詔獄之刑的人都恨不得死。刑部大牢還能強上一些,不管怎麽說,都是在堂上經過審理的,相對的,能給人一種公正光明的感覺。至於最後的東緝事廠的詔獄,抱歉,之前還沒有聽過它的存在,人們還需要更多的時間去了解。

 驗明身份之後,層層機關打開,踏在陰暗的回廊地道之中,徐如意第一次見到了屬於自己的東廠詔獄。

 陰暗而潮濕的空氣中隱約的帶著一股酸臭的味道,牆上一連串的火把燃燒,出“劈啪”的響聲,算是這靜謐的詔獄中唯一的生氣了。

 詔獄之中並非沒有人,曾經的涼國公藍玉現在就被關押在詔獄的最深處,除了他以外,還有著七十六個與之相牽連的,參與了中秋夜謀反的罪人。

 “督主,小心,這裡有台階。”說話的是東廠陰律司兩位掌刑千戶之一的安天成,另一個掌刑千戶叫單和興,正在詔獄大門前把守。

 “你們司主呢?”徐如意問道:“這詔獄可是歸他管的,他人呢?”

 “秉督主,黑貓大人現在就在這詔獄之中,正就涼國公謀反一案詢問原兵部員外郎文素文大人。”

 “詢問?”徐如意眉毛一揚。

 “刑訊。”安天成在前邊小心的引著路:“說起來,這位文大人可能是冤枉的,只是因為與原兵部右侍郎鄒憲鄒大人平時走的近些,便被錦衣衛的給一並送到了咱們這裡。”說到這兒,安天成頓了一下,又補充道:“鄒憲鄒大人在中秋夜曾去三千營假傳聖旨。”

 “你是咱們東廠的掌刑千戶,要注意自己的身份,說起那些當官兒的不用一口一個大人的叫著,讓人笑話。”

 “是。小人知錯。”安天成趕忙跪在地上磕頭認錯。

 “沒什麽,以後改了就是。”徐如意擺擺手:“你覺得黑貓這個司主乾的怎麽樣啊?和咱家說說。”

 “這。。。。”安天成臉上閃過一絲難色,以下論上,不論說的好壞,都討不了好。

 “怎麽?不好說?”徐如意又問道。

 “督主。”安天成想了想,回道:“小人很難評價司主大人的能力,不過他的心性。。。一會兒督主大人見了大概也就明白了。”

 “哦?”徐如意眼中閃過一絲好奇:‘一看便知?有點兒意思。’

 七拐八拐,二人下到了詔獄的第二層。

 或許是吸取了之前修建錦衣衛詔獄地方不夠的教訓,東廠的詔獄這次共修了九層,機關重重,間閣眾多,同時為了保證詔獄的絕對森嚴,朱元璋還專門從禦馬監給東廠劃撥了五百精銳,專門用來看守詔獄。

 剛一下到第二層,徐如意便聽到了震耳欲聾的哭喊聲,痛苦不已,在這詔獄之中不斷回蕩。

 “哎呦,好像是一個人的?”徐如意奇道。

 很難想象,一個人竟然也能出如此撕心裂肺的嘶吼聲。

 緊走幾步,徐如意終於看到了吼叫聲的源頭。

 。。。。。。

 “啊!!!!”絕望的嘶吼聲中帶著哭腔:“你問啊!你問啊!你不問我怎麽知道該說什麽!!!”

 “等會兒再招,別急。”

 “我叫文素,字慧直!啊!!!兵部員,啊!!外郎!啊!”文素使勁兒的撞著冰涼的地磚,一下又一下,這是所有人痛到極點的反映。

 “咱家知道,你也早就說過了,用不著說這麽多次。”同樣的回答已經說了一千遍了,文素已經快要瘋掉了。

 “都學著點,涼國公的案子犯了,回頭肯定有大堆大堆的犯人押進咱們東廠來。督主還沒下令,所以咱家也不能找那些要犯主謀來給你們玩,先拿這個小魚小蝦整治一下,給你們看看。”平淡的聲音,不帶任何的感情。黑貓這番話是說給身後的一眾陰律司的手下聽的。

 “是,是。嘔”一眾番子面色慘敗,有氣無力的應到。

 一天一夜,除了黑貓一副專心致志的樣子,一眾番子已經快要堅持不住了。:文素受得是**上的折磨,而他們受得,卻是精神上的折磨。

 這一眾番子原本也都是出身爛人巷裡的老人了,常年困苦的生活加上殘缺的身子,他們的心,腦子其實都不太正常,但和他們面前的黑貓大人比起來,顯然還不夠看。

 被人折磨的不成人形算不得什麽本事,難得的是文素大人還是一副“人形”。兩隻手臂,兩條腿被刮得乾乾淨淨,無皮,無肉,但偏偏還帶著些筋膜,讓他的四肢還算是連在身上。

 胸口,肚皮上倒還勉強算得上完整,只是被雕上了一副詭異的圖案,或者說,是正在被黑貓大人雕上圖案,好像是一朵花,但稍微錯兩步,換個角度,看起來又像是一條魚。渾身上下,也就文素的腦袋還有脖子的部分是完好無損的。鮮血和著屎尿流了一地。旁邊還放著一個鐵盤,上邊依次碼放著之前從文素身上剃下來的肉條,皮膚。如此情景之下,偏偏文素的神智還很清醒,還能哀嚎,還能求饒,而且中氣十足。

 文素其實是想招供的,他特別想,但人家偏偏什麽也不問他。他只能自己不停的說,從小時候偷看寡婦洗澡,弄壞父親心愛的盆栽,到做官後貪汙受賄得了二百多兩銀子。能說的都說了,最後就變成了機械的,重複的“我是文素,兵部員外郎,我招,我都招。。。”

 “可是,我真的冤枉啊!”這才是文素真正想說的,可惜沒有人在乎。

 。。。。。。

 其實從昨天下午看到錦衣衛登門,文素就知道壞了,自己恐怕性命難保。當時的他還不知道自己是受了好友兼頂頭上司鄒憲的牽連,但這並不耽誤他做出正確的判斷。八月十五,涼國公謀反,八月十六他便見到了錦衣衛,他對自己的結局已經不做任何幻想,只是好奇為什麽錦衣衛會找上自己,可惜直到此刻,還是沒有人給他一個答案。

 文素本來以為會被帶到那個臭名昭著的錦衣衛詔獄,沒想到卻被帶到了這從沒聽過的東廠詔獄之中。做為這裡的第一批體驗者,剛來的時候,文素竟然還產生了一種“這裡還不錯”的錯覺(剛剛建成,又沒關過什麽人,所以這詔獄裡還比較乾淨)。

 可一切的一切,都在面前這個“惡鬼”出現之後生了變化。

 做為一個科舉出身的讀書人,他沒有進過牢獄,更沒有受過任何的皮肉之苦,他在書本上讀到過一些成仁取義的故事,原本還對此深信不疑,但現在若再有人和他說起,他一定會罵上一句“放屁!”

 “我叫黑貓,東廠陰律司司主,過來陪文大人玩玩,順便教兄弟們學點兒本事,長長見識。”就這麽簡單的一句話之後,文素便陷入了一場醒不來的噩夢之中。

 烙鐵、皮鞭這些想象中的東西人家根本就沒給他上,所有的刑具加在一起,其實就是一把巴掌大小,鋒利的小刀而已。

 黑貓之前所說的“玩玩”並不是開玩笑,只不過他文素是玩具,而黑貓,卻是玩玩具的人。他們做的第一個遊戲,也是唯一的一個遊戲,叫做“庖丁解牛”,已經玩了一天了,到現在也還沒有結束。

 即使在此刻,文素依舊還能記起黑貓給出的遊戲規則:

 “‘庖丁解牛’的故事文大人讀書萬卷,一定聽說過吧。那裡邊關於什麽養生、治國的大道理黑貓看不明白。不過黑貓覺得先人所描繪的解牛的過程倒是很有趣的樣子。接下來,文大人來當一次牛,而我,來當那個庖丁,看看這個遊戲咱們能玩多久。”

 。。。。。。

 在黑貓那裡看了片刻,徐如意沒有多說什麽,打了一個招呼便走了,他也不願意多看這種情景,心裡很奇怪的沒有惡心難受的感覺,只是單純的不想多看而已。

 下到詔獄第九層,徐如意最終還是站在了藍玉的面前,或者說,站在了牢門之外。

 按徐如意之前特地的吩咐,東廠為藍玉準備的牢房還是很不錯的,基本能做到乾淨整潔,屋子裡還有著一套簡單的桌椅,一張簡陋的木板床,甚至還有一兩卷書。

 “藍某真的很好奇,你這東廠廠公,到底是誰?”藍玉從床上坐起,直視徐如意臉上可笑的猴子面具。

 “很重要嗎?”徐如意輕聲道。

 “倒也不甚重要。”藍玉搖了搖頭,起身下地坐在了桌邊:“說吧,你來見藍某可是有什麽事情?”

 “把牢門打開。”徐如意衝左右吩咐了一聲。

 片刻之後,徐如意坐到了藍玉的對面,桌上也擺好了酒菜,有魚有肉還有酒,看的藍玉食指大動。

 “公爺放心,菜裡無毒,公爺還沒到上路的時候。”當先夾了一塊肉放入口中,慢慢咀嚼:“嗯,味道還不錯。”

 “哈哈哈。。。”藍玉一陣長笑:“你這太監好生有趣,藍某又不是皇上,哪還用的著太監試毒?”伸手抓起一隻燒雞撕咬幾下:“更何況,藍某又豈是怕死之人?”

 一邊說著,一邊肆意的吃喝起來,徐如意只是靜靜的看著,不時的為藍玉斟上酒。

 待得酒足飯飽之後,藍玉大手胡亂一抹,開口道:“行了,說說吧,來找藍某有何貴乾啊?”

 沉默片刻,徐如意從懷裡掏出了一方字跡滿滿的宣紙,放在了藍玉的面前:“公爺,皇上的意思相信您也明白,之前失竊的玉璽必須是您偷的,謀反的黨羽也還有很多沒有歸案的,現在只需要您畫個押,剩下的,咱家自己就可以辦了。”

 藍玉一挑眉毛,將供詞在手中晃了晃:“皇上想殺人,名錄定下來了嗎?”

 “定下來了。”徐如意還是老實的點點頭。

 “可否給藍某看看?”藍玉又問道。

 “。。。。。。”沉默過後,徐如意從懷中掏出一本名冊遞了過去。

 “還挺厚啊。”藍玉結果名冊,一個字一個字的看了起來。

 這本小冊子現在還沒有名字,但徐如意知道,這就是歷史上大名鼎鼎的《逆臣錄》的雛形了,共計有人名一萬五千余,每一個字,都帶著血。

 藍玉看的很慢,面上神色不時變幻。五萬多字的名冊看了足足有一個多時辰,才緩緩放下。

 “這名冊,你列的?”藍玉問道。

 “不是。”徐如意搖頭:“是蔣環列的,皇上點了頭。”

 “呵呵。”藍玉輕笑,手指輕點桌上的名冊:“這麽殺下來,幾個國公雖然沒事,不過最後也逃不了那一刀。先拔羽翼,再斬魁,這也是皇上一貫的作風了。”

 “公爺還想知道些什麽?”徐如意輕聲問道。

 “你的身份。”

 “徐如意。”

 “誰?”藍玉一愣,似乎沒有聽清,但隨著徐如意慢慢摘下面具,藍玉的臉色從訝然,憤怒、悲傷、了然,最後,又轉為平淡。

 半晌,

 藍玉的聲音再次響起:“春兒,在你手上?”

 “沒有。”徐如意搖頭:“其實那天我確實想把他綁走藏起來,為公爺留個後,只是沒想到被白蓮教搶了先。”

 “那他如今?”

 “在白蓮教的手裡,生死不知。”

 “有機會幫我找找,告訴他,別為我報仇了。”

 “好。”

 又是一陣沉默之後,藍玉拿起桌上的名冊,抖了抖:“這些人,都由你這東廠來抓?”

 “錦衣衛來抓,我東廠負責審問。”

 “哦。”藍玉點點頭:“看來皇上是想保全你啊。”頓了頓,藍玉又接著說道:“這供詞我可以畫押,但不是現在。”

 “那是。。。”

 “總要對我嚴刑逼供一番吧,什麽時候我受不了了,什麽時候我就畫押。”斜眼瞥了瞥徐如意:“完好無損的藍玉當然也可以畫押,但你讓皇上怎麽想你這東廠廠公?”

 “公爺。。。”

 “去吧。”藍玉揮手起身“記得以後幫我找找春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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