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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廠公為王》第193章 偏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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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錦衣衛,一個東廠,皇爺爺成立你們這兩處衙門為的是什麽,難道你們不知道嗎?
  錦衣衛開衙近三十載,東廠的建立也時日不短。平日裡凶威赫赫,砍下多少人的腦袋?又沾染了多少鮮血?你們捫心自問,每個人都該死嗎?都該受那等折磨嗎?
  這些事情朕不是不知道,文武百官中每日都有人上本參奏,朕都視而不見,便是要倚重你們監管天下,護佑我大明江山,這也是皇爺爺當年成立你們的初衷。
  可如今倒好,就在正陽門外被人給殺了,凶手呢?凶手在哪裡?!”
  文華殿,文弱的君王怒發衝冠,越說越怒,站起身來,一把抓起書案上的青玉鎮紙,向著紀綱和雲錚的方向打去。
  白玉鎮紙好像一顆炮彈,帶著莫大的力道,落在兩人的身前,“啪”的一聲,碎成了粉末。
  紀綱瞳孔微縮,顯然是被面前這堆白玉粉末所震懾。想將玉石摔碎不難,可想將他摔成粉末可就難如登天了,非得是修有三五十年的功力不可,而禦階上的君王如今不過年方二十,這簡直就是一個悖論,可如今切實的在眼前發生,卻又由不得他不信。
  更何況,說起年齡和武功的悖論,腦海中又不自覺的想起那個妖異的東廠提督。
  “哼,等我練成了天地合,再來與你們計較。”紀綱暗暗咬牙,卻仍舊極力的保持著自己臉上的謙卑的微笑與懊惱。
  相較於紀綱,雲錚和劉喜的心中就沒有什麽波動,對於朱允炆有武功在身的事情,之前徐如意已經和他們說起過。
  朱元璋通過秘法給了朱允炆一身功力,但實際上,根據徐如意的了解以及天門幾位門主的猜測,再加上與朱允炆閑聊時偶爾不經意的泄露之下,對於那門名叫皇道的武功,徐如意已經算是有了**分的了解。
  其實真要說起來,這皇道不算是一種武功,只能算是一門傳功的法門。能夠讓身具皇道內力之人將自身的功力在自己需要的時候傳遞給自己指定的從沒練過任何武功,身上也沒有一絲內力的人。
  這所謂皇道的武功當然是有缺陷的,而且缺陷不小。首先,內力的傳承當然不是百分百的,而是大概七成左右。而且身具這皇道內力的人一生不能再練其他的高深武功,自身的內力接受傳承的時候得了多少便是多少,再不得寸進。
  而所謂的高深的武功,便是能夠練出內力的武功。像什麽龍爪手,太乙劍,玄天指,甚至是丐幫的降龍掌法,這些都是能夠練出內力的武功,不管是由外而內還是自內而外的,凡是練出一絲內力,都會第一時間被體內盤踞的皇道內力驅出體外,而那些內功修煉法門就更不用說了。
  朱允炆繼位以來,也搜集了許多武功試著修煉,最後得出的結論是,除非是像太祖長拳,通臂拳一類的粗淺功夫,其他的武功他是真的練不了了。不過這也沒什麽,畢竟也是身具百年功力的人,一抬手一頓足皆有莫大威力,常人難膺其鋒。頗有些頑童持大刀的感覺。
  “陛下,息怒。”眼見朱允炆胸膛起伏,氣息粗重,劉喜開口輕聲勸慰了一聲,朱允炆瞥了一眼,看看劉喜謙卑的笑容,深吸一口氣,隨後重重的向後靠在了椅背上,疲憊的閉上了眼睛。
  黃子澄死了,不管是橫死也好,老死也罷,都是死了,永遠也不會在出現在自己面前。每當思及此處,朱允炆都覺得心情很複雜,五味雜陳,說不上是什麽滋味。
  要說哀傷,那是不可避免的,畢竟在自己的人生中,黃子澄所扮演的角色,與其說是嚴師,不如說更像是一位剛愎自用的忠仆。仗著自己勞苦功高,便對他不甚恭敬,甚至經常有犯忌之言,無禮之行,可歸根結底,還是佔了一個忠字,方案也好,厭煩也罷,黃子澄沒有做過不利於自己的事情,只是方法上或許有他意識不到的錯誤而已。
  可拋開哀傷,心裡還有著絲絲竊喜,畢竟黃子澄死了,倚老賣老的押在自己頭上的大山算是去了,少了一個必須要尊重的老師,終歸是自由了一些。
  心中有喜有悲,但在此之外,還有怒。
  不為別的,帝師都能在城外被一莽夫一刀所殺。朝廷的顏面何在?堂堂帝師,身死之時身邊竟只有一老仆,一學生,其他的那些同僚、學生呢?
  對以武犯禁的賊子怒,也為這朝上平日裡衣冠楚楚的道德君子今日所展現的炎涼世態所怒。
  “看來如意說的對,這些江湖草莽,整日裡嘴上說著俠義肝膽的話,做的卻都是下三濫的流氓強盜的惡事,目無王法,是時候整治一下了。”想到這裡,朱允炆開口說道:“紀綱,雲錚。”
  “下官奴婢在!”
  “今日起,七日內大鎖京師,東廠主東,錦衣衛主西,把這京城給朕好好的梳理梳理,還有,務必要把那光天化日之下刺殺朝廷命官的惡賊抓到,手段不計,朕只要結果,到時候朕要把他碎屍萬段!”
  “是!”
  紀綱和雲錚二人叩首,正要起身告退,卻又小黃門一臉慌亂的跑進殿中。
  “陛下!”小黃門“噗通”一聲跪在地上,雙手高高舉起隨後身子前傾,趴在地上,驚聲說道:“京中有亂賊作亂,人數無算,但應該有千人上下,如今在東直門外被東廠番役攔住,正在廝殺。”
  “什麽?”雲錚皺眉。
  “你說啥?”紀綱愕然,但一雙大眼睛卻滴溜溜的亂轉,顯得有些做做。
  “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朱允炆氣極反笑,聲音低沉而高亢,怒火有若實質:“好好好,短短一日之間,先死了一個帝師,緊接著又蹦出來千多號人衝擊皇宮,看來這是有人想把朕的臉面撕了啊。紀綱、雲錚。。。”朱允炆目光冷冽,煞氣彌漫:“殺無赦。”
  “遵旨!”
  。。。。。。
  紀綱大步流星的向宮外奔去,一副迫不及待的架勢,但實際上心裡對今日的種種都如明鏡一般,一切都是那和尚搞的鬼而已,而自己這邊所要做出的唯一的配合,便是在稍晚些時候,在發現宗人府的那三個世子失蹤的時候,讓手下的錦衣衛們往北平方向搜索。
  但知道歸知道,明面上還是要裝作不知道的樣子,匆匆往來,否則被人瞧出端倪來就不好了。
  而相較於紀綱的表演,雲錚卻不急不慢的走著,皺著眉頭,思索著目前所隻曉得一切,一環套一環,黃子澄的死與東直門外那突然出現的千百匪徒絕對有著密切的關聯,否則單憑一句巧合,實在難以令人信服,可如此做為,他們到底是為了什麽呢,最終的目的又是何在?
  “他們是想攪渾京中的這潭水,好把朱棣的那三個廢物兒子救走。”枯井邊,李彩娛如此說道:“已經查的清楚了,那個道衍和尚確實進京了,雖然還沒有明證,但今天這些個破事兒肯定與他跑不了乾系。”
  “說的那麽多有什麽用?還是要想個對策,拿個主意才是。”趙鹿親沉聲說道:“那三個雜碎肯定不能讓他們回了北平,可怎麽攔是個大問題,如今東廠的番子們都被纏住,錦衣衛的反應也不及時,恐怕此刻那三個雜碎已經被救出來了,而且就快出城了,咱們要不要出手?不然等他們出了城,只怕會有意外。”
  “咱們出手?”唐身葬的那張面癱的臉永遠沒有表情,但嘴唇開合,仍有聲音傳出:“咱們若是暴露了,最後被不該看到的人看到,不該知道的人知道,會有大麻煩的,若真如此,還不如就讓那三個雜碎跑了得了。”
  “跑不了他個賣小米兒的,”楚埋兒陰惻惻的笑了笑:“出了城又能怎樣,稍後東廠和錦衣衛緹騎盡出,沿路北上,千裡之遙,還能讓他們跑了?”
  “正因為跑不了,咱家才覺得奇怪。”七人中身份最高的地字堂堂主黃扇枕緊皺眉頭,雙臂交叉抱在胸前:“救人不難,難得是如何再走回北平,那個和尚究竟是怎麽想的?”
  楚埋兒性情急躁,不耐煩的揮了揮手:“管他怎麽想的,我覺得咱們想的多了,這明顯就是個快刀亂麻的事情,北平南京,南京北平,難道他還能走第三條路?”
  “啊!”黃扇枕看著楚埋兒驚呼出聲:“你說什麽?再說一遍!”
  “我?我說什麽了?”楚埋兒指著自己的鼻尖,有些不明所以:“我就說南京北平的路大多是大路,沒有別的途徑,”
  “呵呵呵呵。”黃扇枕嘿嘿冷笑點頭:“誰說沒有別的途徑,咱家隨便一想,便能在水旱之外,再想出第三條路來。”
  “黃公何解?”幾人正色問道。
  “他們要回北平,北平在北,可不代表他們就一定要往北走。”黃扇枕來回踱了幾步,幽幽道:“往西北走,出關,在草原上轉一圈不也一樣能回北平?”
  “啊?這也太麻煩了吧?而且路程更遠,不是更危險,變數更多?”
  “非也,非也。”李彩娛此刻有些明白了過來:“別看路程遠了,但卻絕對安全了許多,因為東廠和錦衣衛的人手必定會往北搜尋,他們往西算是玩了一招燈下黑。”
  “那為何又是往西而不是往東?”楚埋兒還是不太明白。
  “因為快入冬了,”
  “那又怎樣?”
  “龍門關外,朝廷與那幾個部落互市的日子也快到了,若腳程稍稍快些,正好可以打個掩護,做個接應。”
  雖然蒙元大股的勢力已經剿滅,但草原上零零散散的總還有些幾千人的小部落。從來都是一副乖寶寶的樣子,對朝廷的要求命令百依百順,有感於此,朱元璋特旨每年秋冬時節在特定的日子裡準許邊關百姓與這些小部落互市。
  如今聽李彩娛提起互市,有那不明白的也漸漸明白了過來,但還是有些吃不準李彩娛的意思,依舊還是楚埋兒出聲問道:“老李你到底是個啥意思,說的明白點兒,你就說咱們該怎麽辦吧?”
  “怎麽辦?”李彩娛深了個懶腰,從懷中掏出一塊巴掌大的小牌子,上邊一頭獨角的惡蛟張牙舞爪:“咱家有個偏方,說不定能治點兒大病。”
  。。。。。。
  “大師。”
  “道衍大師。 ”
  “大師。。。”
  看著面前那熟悉又陌生的面容,朱高熾、朱高熙以及朱高燧不由得熱淚盈眶。盼星星盼月亮,終於把救星給盼來了。
  “三位世子,你們受苦,貧僧來晚了。”道衍合十施禮。
  “大師言重了。”朱高熾上前微微扶住道衍的手肘,溫和的笑道:“孤兄弟三人命中該有此劫,並怨不得大師什麽。再說如今大師已經來了,相信就是來救我們出去的?”
  “三位世子,大師。”徐增壽的聲音有些焦急:“敘舊的話以後有的是機會,如今時間緊迫,咱們還是抓緊出城去吧。”
  “正是此理。”三兄弟點點頭,也沒什麽好收拾的,略略的整了整衣衫,便跟著徐增壽向宗人府外走去。
  “世子,慢點兒。”馬三寶的聲音依舊還是記憶中的那般輕柔,讓朱高熾緊張的心情不由舒緩:“不礙事,孤還挺得住。”
  雖然朱高熾是這麽說的,但馬三寶還是放緩腳步,一隻手抓在了朱高熾的左臂上,看起來有些擒拿押送的意思,但其實力道很柔,說是攙扶才更加準確。
  “世子,再堅持一下,宗人府外已經布置好了車駕,上了車,出了城,一切就都好說了。”
  “嗯,孤明白。”朱高熾點了點頭。
  徐增壽拿著宗人府宗正的令派,一路在前頭引著,有驚無險的將幾人帶上了馬車,不久之後,車駕伴隨著噠噠的馬蹄聲,向著西邊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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