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佑自己其實都想不明白為何如此,他有些心煩意亂,乾脆去馬廄中牽馬,想去水壩工地看看進度。
誰知剛出二進門就見蘭琪站在門口笑吟吟地看著自己,只能無奈地上前,板臉說道:“笑什麽笑?有什麽好笑的?”
“大老爺今天太不正常了,我在想,到底是因為什麽呢?”
“去你的,你才不正常呢……我想去工地看看,你去不去?去就上馬,咱倆共乘一騎。”
“好啊,固所願也,不敢請爾,大老爺請!”蘭琪彎腰讓路,伸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張佑愣愣的望著她:“太陽從西邊出來了,你就不怕我佔你便宜?”
蘭琪臉色一紅說道:“我只知道你想躲著我,才不會讓你得逞呢!”
“好吧?”張佑無奈地舉手投降:“你可真是我肚子裡的蛔蟲,連我想什麽都知道。”
蘭琪咯咯一笑,和張佑一道出了大門,果然穿蹬上馬坐在馬鞍前邊,空出來的位置足夠張佑坐上去。
蘭琪穿著一身淡藍長袍,頭戴四方平定巾,活脫一位翩翩公子形象,卻未穿束胸,寬大的袍子也無法掩藏她胸口的豐盈,坐在馬鞍之上,更是將她渾圓的臀部也凸顯了出來。
張佑咽了口吐沫,心情突然好了,翻身上馬,緊挨著蘭琪坐在她的後邊。
姿勢太過曖昧,馬行不過幾步,張佑便自然生出了反應,蘭琪表面上不動聲色,心跳卻加快了速度,身子都滾燙了起來。
她突然有些後悔,可惜腰肢被張佑緊緊攬著,想掙都掙不脫,只能努力收攝心神,同時緊緊抓住張佑作怪的大手,有些聲音發顫的說道:“別亂動,這麽多人看著呢……說正經的,你是不是吃那陳經邦的醋了?”
“什麽?吃醋?吃什麽醋?”
“吃陳經邦的醋,你聽說太后娘娘喜歡他,就吃醋了對吧?”
張佑作怪的手突然僵住了,腦子裡轟的一聲,忽然間明白了自己的心思:是了,怪不得看什麽都不順眼,原來自己早就將李太后當作了自己的禁臠,就好像那隻青瓷碎花碗一樣,容不得別人染指。
至於張居正,那是因為自己後世的時候就知道他和李太后有曖昧,相比較起來自己才是後來者,自然不會吃醋。
“瞎說什麽呢?她可是堂堂的太后娘娘,我怎麽敢喜歡她呢?”他失口否認,卻不免有些心虛。
“太后娘娘怎麽了?太后娘娘也是人,也有正常的需求,不過是礙於身份,無法表現出來吧……你不用瞞著我,我早就知道你喜歡娘娘,很早很早以前我就看出來了。”
“我……咱們能說點別的嗎?這話題太嚇人了。”
蘭琪噗哧一笑:“瞧你那點膽子,當初追求我時,膽子不是挺大嗎?莫非就因為我身份低賤不成?”
“你低賤?咱說點別的成嗎?你別忘了,當初我可就是一個小太醫,你可是司禮監秉筆太監的夫人,吐口吐沫都能淹死我……”
“子誠,”蘭琪忽然打斷了張佑:“其實我一直特別想問你一個問題,你真的不嫌棄我嗎?”
張佑感覺到蘭琪的身子突然有些發僵,知道這個問題對方一定十分看重,不禁溫柔的笑了笑,想起對方根本看不到,急忙緊緊的擁抱住了她,下巴擱在她的肩膀上,湊在她耳邊小聲說道:
“傻姐姐,不是早就告訴你了嘛,若不是佳琳和我早有婚約,我肯定毫不猶豫的讓你當我的夫人,如今只能讓你委屈做小,你都不知道我這心裡有多愧疚。”
蘭琪無法分辨張佑這話有幾分真實,不過心裡卻仍舊暖暖的:“我不委屈,
我一點兒都不委屈,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哪怕讓我當你的使喚丫頭都行……”“真的麽?”張佑壞笑著打斷了蘭琪,說道:“那好啊,今晚你來伺候我吧。”
“去你的吧!”蘭琪不輕不重用胳膊肘撞了張佑一下:“你想的美,我才不伺候你呢……”說著話,她低下了腦袋,聲音也低了下去:“再等等吧,還有不到一個月,你就和佳琳成婚了,等到那時,你想怎樣就……”
“好吧,我不逼你了,你只要記住,在我心裡,你一直都特別重要就行了。”張佑明白蘭琪的心思,知道她是害怕自己看不起她,於是不再逗她,同時盡力向後挪了挪,想和蘭琪拉開一些距離。
誰知蘭琪卻主動的向後蹭了蹭屁股,身子也整個偎進了他的懷裡, 滿足的歎了口氣:“真好,要是能永遠這樣就好了。”
自作孽不可活啊,反正也是自己的女人,裝什麽高風亮節嘛?
張佑暗罵自己,雙手下意識地向上動了動,沒等摸到高聳,忽見前邊圍著一大群人,正是新開不久的大明銀號,旖念頓時褪去,下意識問道:“怎麽回事?”
蘭琪也發現了異狀,搖了搖腦袋。
兩人好奇的湊近,坐在馬背之上,居高臨下地向內張望,只見銀號門口地上墩著一尊三尺多高的金色羅漢,一名身穿藏青色長袍的八字胡中年人正倒背著手面朝外站在金佛的旁邊。
“老大爺,裡邊怎麽回事兒?”張佑下馬,扯了扯一位老漢的袖子問道。
老漢回頭,見是一位俊美的年輕人,說話也挺有禮貌,登時有了好感,說道:“年輕人不是本地的吧?聽說過這大明銀號嗎?這可是明威伯開的……”
張佑連連點頭,感覺對方要長篇大論,急忙打斷他道:“這事兒小可聽說過,據說明威伯開這家銀號是為了給當地的百姓提供無息貸款,小可就是想問問,裡邊那金佛是怎麽回事?”
“小兄弟消息挺靈通啊,要說這明威伯可真是好人,處處替咱們老百姓著想,就只是架不住惡人作怪呀,瞧見那金佛了吧,打從銀號開業那天,裡邊那位八字胡就每天送一尊過來質押借貸,今天已然是第五天了,所以也就頭一天有百姓借到了銀子,這幾天咱們都乾看著……”
張佑明白了,這是有人借機生事,眉頭頓時皺了起來,打斷老漢問道:“知道那八字胡是誰的人嗎?”(一度文學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