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雪兆豐年,一夜的大雪將屋頂罩上了一層厚厚的積雪,屋簷上的一排整齊的冰柱倒掛而下,在陽光照射下閃耀的迷人的光線。
躡手躡腳的推開老舊的木質房門,一張飽經風霜的臉龐在寒風的瞬間吹拂下更顯滄桑,剛睡醒的老漢不禁顫抖了起來,接著毫無預兆的打了一個噴嚏。
“真的是好冷!”忙關了房門,先進屋又穿了一件厚實的棉衣才走了出來。
老漢的小屋坐落在偏僻的小村子,無兒無女的他只能靠著一間大道邊的茅草房過活,由於會有來往的旅客經過,他每天會做好米飯,用來供應來往旅客,這是他如今最主要的收入來源。
打了些井水洗漱之後,接下來就是淘米做飯,因為提前劈好了足量的木柴,所以這個冬天他並不需要為此憂愁,而且這種季節趕路的客人並不會太多,這些都是往年總結出的小經驗了。
等到他全部差不多弄好之後,已經是上午九點多。
到簡陋的馬棚下給自己的多年的老夥計喂了幾把乾草,接著就把裝著米飯的木桶抱上了馬車……
冬日的陽光並沒有給老漢增加幾分溫度,反而更讓他更加的瑟縮了一些。
消瘦的老馬則迎著寒風打了個響鼻,接著悠然的朝著平時固定的路線的前進著,老馬識途果真不假。
沒多久,熟悉的茅草屋就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輕輕的拍了拍馬屁股,而他的老夥計也很明白的走到了背風的牆邊停了下來。
老漢跳下馬車,將木桶和裝著鹹菜的小缸分別抱了下來。
感受著木桶散發的熱氣,他身手麻利的取下了茅草屋的兩塊門板,將東西放進了屋內,不用棉被包住的話,這樣的天氣肯定沒到中午就涼掉了。
直到做好這一步,老漢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接著在門口放上了供應便食的牌子,接下來的步驟就很簡單,等就行了。
茅草屋外掛著呼呼的寒風,裡面的老漢雙手貼著溫暖棉被搖搖欲睡,而屋外牆角一匹瘦骨嶙峋的老馬正伏在地上,雙眼微閉著,它的樣子真的會讓第一眼看到它的人不由自主的產生這樣一個懷疑,那就是它是否撐的過這個嚴寒的冬天。
不知睡了多久,老漢突然被一道敲門聲驚醒了過來。
連忙皺起笑容道,“裡面坐。”只是當他揉了揉眼睛之後才發現,原來對方只是一個少年而已。
又四下打量一下,見到沒有其他人,困惑道,“只有小哥一個人,沒有家人一起嗎?”
少年放下了兜帽,呼出一口寒氣,笑道,“老伯,不用看了就我一個人……這天又冷肚子又餓,有什麽吃的嗎?”
看著面前的少年,老漢心中頓時一陣感歎,見慣了村子裡的整天水裡來,泥裡去的毛頭小子,這麽好看的少年真的太少見了。
清秀的面容,沉穩的氣度,沒有補丁的衣裳,他直接將對方歸類到了有錢人家的小孩中。
只是這樣的少年怎麽會一個人出現在這樣的荒郊野外,他的家人難道都不擔心嗎,只是他終究還是沒有問出來。
“山野小店,沒有什麽可以招待的,只有早上剛做好的米飯,還有醬菜。”他知道對方可能吃不慣這種東西,但是他這裡也能提供這樣的東西了。
少年低頭聞了聞,粒粒分明的米飯在碗裡散發香氣,邊上點綴著幾片蘿卜和醬菜,在這樣的天氣下他還有什麽更多的奢求呢?
毫無形象的坐在小板凳上,巴拉巴拉的扒起了米飯,筷子與碗一時間發出了歡愉的聲響,仿佛那是世間上的美味,而不是一碗簡簡單單的白米飯。
老漢一臉詫異的看著對方用筷子夾起碗中的最後一粒米飯送入嘴中,接著意猶未盡的舔了舔嘴唇,對著他道,“老伯,再來一碗!”
看到對方居然將這種鄉野粗食吃的如此乾淨,他既驚訝但也很高興,熱情道,“好咧!”
然而就在他接過空碗轉身的同時,對面的樹林裡突然鑽出了一個藍衣白褲的少年,只見他慌慌張張的瞥了背後一眼,又快速的向著前方跑去,但是過於驚慌讓他腳下一歪,整個人就這樣的摔在了地面上。
‘噗’正在對面少年恰好就見到了這樣滑稽的一幕,這個左腳絆右腳的蜜汁表演,心中感歎,還好嘴裡沒飯,不然剛就全噴出去了。
“小哥,你的飯。”
“謝謝!”
少年接過米飯,一邊扒拉著米飯,一邊曉有興趣的欣賞起了眼前的劇情。
“嘿嘿,這下看你往哪裡跑!”幾個身著武士服的高壯男子也從樹林裡衝了出來,臉上帶著目標已經得手的喜悅,旁若無人的笑了起來。
少年臉色鐵青,驚怒道,“你們……你們這樣就不怕我父親找你們麻煩?”
“這種事情我們當然有想過,這就不勞少主你操心了,哈哈!”
看著這樣的一幕突然發生在自己的門口,老漢懵了,對面的幾個人都拿著明晃晃的武士刀,氣勢凌人的樣子,很明顯是想要對地上的那個少年下殺手。
只是他雖然有心想幫那個少年,但對方是那些高高在上的武士大人,他根本惹不起也沒個能力去幫。
看了眼正在低頭悶聲吃飯的少年,歎了口氣,他當然也不能指望這樣一個細皮嫩肉的少年上去幫忙,這讓只會讓他也被搭進去。
就在他心中糾結不定的時刻,空氣中一道冷光閃過,對面其中的一個武士,一臉驚愕的看著自己的左手手臂在自己的眼角的余光中落地,溫熱鮮紅的血液開始流淌而出,瞬間染紅了地面。
“什麽人,居然敢阻攔我們,不想活了嗎?”
在對方的怒吼下,一道身影從樹蔭下走出。
只見其身著武士的甲蝟, 一撮黑色的胡子,嚴肅的表情,冷冷道,“哦?不想活?你是在說在下不想活嗎?”
“你到底是什麽人?”
然而對面的這位高傲武士並沒有回答他,只是繼續道,“聽好了,我不會再說第二遍。辦不到事情就別掛在嘴邊,這樣只會自取其辱,趕緊收起你們的刀退下吧!”
對面的幾段刀尖在陽光下反射著奪目的光亮,而地上的少年也早已在這時站起了身,退到了茅草房的邊上,接著用他一雙烏黑的大眼睛觀察著戰局。
正在扒飯的少年倒是抬起頭看了他一眼,心中也不由對他高看了幾分,竟然沒有趁亂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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