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快點登入,你們這些看小說都不登入就離開的。
登入可以幫助你收藏跟紀錄愛書,大叔的心血要多來支持。
不然管理員會難過。
《你好,對不起!》第2章 子珊遭遇流氓劫持,江宇解救反被刑拘,黃南主審…
  炎炎烈日下,連知了都被烤的沒力氣了。

  距離車站不遠處有一城中村,破舊的建築稀稀拉拉地矗立在廢墟之上,整個拆遷區域被擋板圍了起來。附近的百姓為了抄近路,破壞了一部分擋板,通過廢墟可以直接穿過去到車站,省很多路。

  “去哪兒啊,小妹妹?”被喊住的人叫子珊,來到京城已經快十年了,今天是她待在京城的最後一天。此刻她正拉著箱子,背著背包,橫穿拆遷區。聽到聲音,子珊停下腳步,回頭看到三個穿黑色無袖背心,大褲衩,腿上和胳膊上都有紋身的二十多歲的男子,從廢墟中的尚未拆除的一棟五六層的樓房中跳了出來。此時此景,要把他們想成毫無危險的好人實在太難。沒等子珊轉頭撒開腿跑,其中一個上前擋住去路。

  “走開!”子珊用胳膊撥開擋住她的男子。

  “別介啊,我走開了,你一個人多危險!”擋她的男子混說。

  “走開,再不走開,我就叫人了!”子珊瞪著攔他的男子喊道。

  “這裡都沒人住,又是大中午的,你叫誰啊!還是乖乖地陪哥哥們聊會兒天吧!放心,哥哥們都是好人。”

  子珊見狀,大喊救命。剛喊兩聲,就被三個混混一擁而上,一人捂嘴,一人從身後抱住她的手臂,一人從口袋掏出一把小刀,抵在她的脖子上。

  “這麽漂亮的臉蛋兒,劃上幾刀兒,會怎麽樣呢?”拿刀的男子一臉淫笑。

  子珊掙扎過程中將捂著她嘴的一隻手狠狠地咬了一口,又用腳使勁跺了從後面抱她的男子的腳,在男子松開她嘴的那一刻,她拚盡全身力氣喊了一聲救命。三個混混很快就又將她控制住,並往樓道裡拖。

  “你他媽的臭娘們,力氣還挺大!”

  “你剛才咬了他的手,現在還在出血,跺了他的腳,現在走路也走不了。於情於理,你都得補償,我說的對不對?”

  子珊的雙手被其中的一個男子反綁在身後,一個男子把背心脫下來堵在子珊的嘴裡。三人把子珊拽進一間空房間後,就開始撕扯她身上的衣服。子珊越是反抗,三個人就越是起勁,其中一個還時不時給子珊一個耳光:“他媽的,動什麽動,剛才白咬老子了!”

  這個場景太熟悉了,十多年前,子珊曾經多次被自己的養父強行玷汙。當時養父也是因為自己的強烈反抗而不斷地扇自己的耳光,要不是那個禽獸不如的養父,她也不至於會提前輟學離家出走,會在未成年時就懷孕生子。

  就在其中一個男子把子珊的褲子給拽下來,讓另外兩個人按住手腳,脫下自己的大褲衩和內褲,掏出自己的家夥準備強行進入時,門口閃進來一個身影。三個男子瞬間嚇了一跳,不過仔細一看眼前這位陌生身影,便又放下心來。

  這位擅闖進來的人也就二十歲上下,背個運動包,一米八左右,戴黑框眼鏡,白白嫩嫩,瘦瘦的,一副文弱書生的模樣。書生進屋看到三個男子正欲對已經被扒掉衣服的姑娘不軌,仔細觀察了一下三個男子和屋裡的狀況,並沒有貿然上前。三個男子見這名擅自闖入的書生模樣的人站在那兒不說話也不上前,實在掃興,朝著他罵了一句:“沒事兒的話,滾開,別妨礙老子乾正事兒。”說完,不顧學生的眼光,將自己的玩意兒往裡面插。

  “哎,真丟男人的臉!”書生不急不忙地說了一句,故意把歎氣的聲音放大。

  “你他媽的什麽意思?”那位脫了大褲衩的男子扭頭過來。

只見一隻腳瞬間就落到了自己的臉上,邊上兩位按著子珊手腳的男子還沒反應過來,就見另一隻腳送了上來。脫了大褲衩的男子起身剛要上前還手,就被自己的大褲衩給絆倒了,正好朝著子珊砸了下來。子珊大喊一聲,學生又一腳將這個男子踹倒在邊上。  其中一個男子趕忙把自己的刀子握在手裡,朝著書生刺去。書生躲過一刀,另外兩個男子也一起上前攻擊書生。子珊趁著幾個人打鬥的過程,把自己的褲子穿上,朝著窗外大喊救命,並從背包裡掏手機準備報警。一個男子趕忙撤出來製止子珊,子珊見狀趕忙往外跑,又被另一個男子擋了回來。

  此刻,書生需要應對三個社會青年,其中一個還手持匕首,同時還要顧及子珊,不免有點力不從心了,但此時此刻,無人援助。他剛才聽到呼喊聲就順著聲音跑過來,看到外面的行李箱後就拐進了這個樓道,一路沒顧上報警,而子珊想報警也抽不出身來。書生必須硬拚了,否則自己和女孩兒不被打死也至少得被打個半死。他一腳踢在拿匕首的男子手上,匕首瞬間落地,另一個男子上前撿起匕首,又朝著學生刺過來,學生拽過剛才掉匕首的男子一把推上去,匕首不偏不倚,正好從胸口扎了進來。頓時,拿匕首的男子和學生都停手了,另一個男子看到匕首插在自己的兄弟胸口,也楞住了,子珊瞪大眼睛盯著那把匕首。

  “趕緊打120,叫救護車,”書生最先反應過來。子珊趕忙撥打了剛才一直握在手裡想報警的手機。

  書生也掏出手機,撥打了110。另外兩個男子反應過來後,嚇得連自己兄弟也不顧了,撒開腳丫子就跑了出去。

  警察比救護車先到兩分鍾,不過也已經過了將近二十分鍾,這個地方太難找了。救護車到的時候那位被匕首穿胸的混混已經倒在地上很久了,還沒送到醫院就停止了呼吸。

  兩名男子已經逃離,唯一留下的男子一句話都沒來得及跟警察說就斷氣了。子珊和書生都被叫到了公安局,經過初步詢問並做了筆錄後,子珊被放走,書生被留下了。他涉嫌故意殺人罪被刑拘,警方在規定時間內通知了他的家屬,並到檢察機關辦理申請逮捕手續。

  警察初步了解到的事實:犯罪嫌疑人叫羅江宇,本市人,準大學生,事發當天,剛從跆拳道培訓機構上完上午的課,抄近道回家時聽到有人喊救命。順著聲音找過去,廢墟中間發現一個行李箱倒在地上,就在最近的一個樓道進去,發現三名青年男子對被害人圖謀不軌,便上前救人。救人時,將其中一個混混推到刀刃上,直接導致其死亡。

  案發當天,子珊從公安局離開後,又返回了宿舍。這一天發生的事情太過突然,她都忘記了公安局的問話自己是怎麽回答的。等她腦袋稍微清醒過來時,才意識到,自己甚至沒有對救命恩人說聲謝謝,更不知道救命恩人叫什麽名字。她想到了公安局,他們一定有恩人的聯系方式,事不宜遲,即刻出發。

  子珊到了接受詢問的公安局後才知道,恩人已經被扣下拘留了。他問公安局的同志,為什麽?公安局的同志告訴她,因為他殺了人。子珊說,他是為了救自己才殺的人,要抓也應該是抓犯罪的人,怎麽能抓好人。公安局的同志回答她,他是不是好人現在還難以確定,他殺人的事實已經確定,他可能是為了救人,但救人不一定要殺人。這怎麽可以,明明是自己被壞人侮辱意圖強奸,恩人救了自己,怎麽恩人就變成了罪人。子珊哭著求公安局的同志,你們放了他好不好,真的是他救的我。我白天已經跟你們說了,你們也記了,為什麽還抓他?公安局的同志安慰她,你不用太擔心,我們也是按照法律辦事。雖然現在扣了他,但估計不久後他就會被放了。姑娘,你先回去吧!這段時間你不能離開本地,可能還會找你問話。最後,公安局的同志告訴她恩人叫羅江宇,在案件尚未審結之前,她不可能見到他。

  回宿舍後,子珊越想越難過,為自己難過,也為恩人難過。子珊沒敢把這天發生的事情告訴室友,室友隻聽說她這天就要走了,卻不知道為何她突然又回來了。子珊也沒有多解釋,她和同事們的關系處的不是特別好,尤其是女同事。子珊來到京城的這十年,換了四份工作,做過餐廳服務員、酒店接待員、理發店洗頭工,最後的一份工作是銷售。因為長相過於出眾,經常遭受到女性同事的嫉妒和男性同事的騷擾,這也是導致她不停換工作的原因。這次,她是實在受不了,她甚至開始厭惡這座很多人夢寐以求的京城了。

  晚上,子珊翻來覆去地睡不著,她覺得很對不起那位救她的小男孩兒。人家無緣無故地救了自己,結果除了被誤殺的那個混蛋外,其他壞人全跑了,警察不去抓壞人,卻把救命恩人給抓了。這算什麽事兒,黑白顛倒!

  她唯一能想到的可以訴苦並求助的人就是那位十年前救過她的老板娘,可是老板娘在八年前就失去了聯系。老板娘是十年前她離家出走後,遇到的一位好人。四歲左右的時候,子珊被人販子拐賣至養父母家,從此被迫改名林玲。十年前,她正值青春期,各項第二體征發育迅速,結果很快就長成亭亭玉立的女孩兒。誰都沒想到,她會被禽獸不如的養父多次性侵,而養母非但不幫助她,反而呵斥她是狐狸精,勾引自己的丈夫,甚至經常無緣無故地打罵她。後來她向老師求助,卻不曾想又遭到豬狗不如的老師的侵犯。她絕望了,終於在初三下學期中考之前離家出走了。老板娘是她離家出走後,遇到的第一位恩人。老板娘在車站附近開了一個飯館,收留了她,並讓她乾些力所能及的活兒。說老板娘是恩人,不僅僅是因為老板娘收留了她,而是別的事兒。老板娘發現了她漸漸變大的肚子,帶她去醫院後,才得知已經懷孕快三個月了,在老板娘的“逼問下”,林玲道明了真相。老板娘同情她,沒有趕她走,把她當親生女兒一樣照顧。一次老板娘帶她到了當地郊區的一個小寺廟去,小寺廟叫觀音寺,非常小,隻有三位尼姑,其中最年長的一位是近八十歲的定慧師父,算是寺廟的住持,是她的第二個恩人。定慧師父聽了她的遭遇後,給她講了因果循環的故事,“若知前世因,今生受者是;欲知來世果,今生做者是。”為了讓林玲安心養胎,定慧師父把她留在了觀音寺,讓兩位女弟子如雲、如風照顧她。後來,林玲在觀音寺順利分娩,產下一子,林玲請定慧師父給兒子取名“無邪”。為了林玲的未來考慮,在無邪周歲時,定慧師父又讓林玲出去到大城市謀份工作,無邪留在觀音寺由自己和女弟子照顧。更是通過托關系,讓公安機關戶籍科的同志重新給她辦了身份證明和戶口簿。子珊這個名字就是在重新辦證的時候,林玲給自己起的。誰曾想,她剛離開不到一年,定慧師父就圓寂了,第二年,老板娘也聯系不上了。天底下還有誰會可憐她呢,她想自己的親生父母,可是因為被拐走時,實在太小,她不記得自己的家鄉叫什麽名字,甚至連自己父母的全名都不知道。

  無論如何她都沒有想到自己的第三個恩人居然是個不到二十歲的小男孩兒,對於自己的前兩位恩人自己都未曾有機會報答,這次一定要想方設法幫助自己的恩人。她相信如果老板娘和定慧師父知道這件事兒,也一定會鼓勵她這麽做的。作為一個沒有任何背景的外地人,她不知道具體該怎麽幫這位救過自己的男孩兒,但是目前男孩兒在公安局,那她就應該去公安局。

  案件移送檢察院審查批捕期間,檢察院的門口多了一個身影:一位農婦模樣的人,身著白色喪服,手捧著一副黑白照遺像,跪在檢察院的大門正中間,每間隔一兩個小時就大聲哭喊兩嗓子。遺像是被殺的男子,農婦是他的母親。

  無論檢察院的人怎麽勸,農婦都不挪動位置。大夏天的,穿一身被汗濕透的喪服,要是這麽下去,不中暑才怪。農婦隻有一個請求,讓殺人者償命,外加賠錢。農婦說,自己的丈夫早些年因為喝酒開車出車禍死亡後,自己一個人一把屎一把尿的把孩子拉扯大。好不容易快熬到該享福的年紀了,兒子卻活生生地被人給殺了。現在自己是一無所有,要是檢察院不判罪犯死刑,自己就永遠跪在檢察院門口,跪到死為止。

  檢察院的人好說歹說,判不判刑由法院說了算,檢察院隻是根據案件情況決定是否批準逮捕,批準逮捕後是否移送起訴。可農婦死活不聽,吃準了檢察院。每逢上下班時間,因為農婦正好跪在檢察院大門正中間的位置,檢察院裡面的車開不出去,外面的車開不進來。很多工作人員隻得棄車坐車上下班。檢察院實在受不了了,就給公安局打電話報警,可是公安也不出警。檢察院的辦案人員向公安局了解情況後,才得知:之前農婦一直在公安局門口跪著,聽說案件移送到檢察院審查批捕了,就轉移了陣地,來到檢察院繼續伸冤。公安局好不容易把這位“瘟神”請走,怎麽可能會再招惹她。檢察院的工作人員接連做了農婦好幾天的工作,可農婦鹽水不進。工作人員因為一大堆即將到期的案子堆在桌子上,實在沒時間整天陪著她,見農婦如此執拗,便不再勸說。願意跪就跪吧,大不了將我辭退,反正老子也正不想幹了。

  因為檢察院大門朝向城市主要街道,每天都會有路過的群眾。恰好一天有個好事者路過,見弱勢群體上訪百姓,又是一名婦女,還喪子,絕對是冤案,這位好事者不假思索地拍照後,立馬就發了微博、微信朋友圈,起了個吸引眼球的標題“喪子婦女長跪喊冤,檢察機關冷漠不理”。不過為了省事兒,他沒有詳細解說案情,當然他也不知道案情,隻是附了一張農婦跪著手持遺照的照片和一張檢察機關門牌的照片。如此簡單的一個圖片新聞,很快就傳遍了朋友圈和微博,引起網民憤憤不平:農婦如此可憐,兒子被殺,身為公權力機關,居然如此冷漠,說好的為人民服務呢?相關人員是不是貪汙受賄了,紀檢有沒有深入調查該案中是否存在瀆職和腐敗行為?

  該案在網絡炒作和網民起哄的情勢下,檢察院瞬間成為眾矢之的。在捕與不捕之間難以定奪,案件承辦人認為犯罪嫌疑人沒有社會危害性,其行為是見義勇為,殺死被害人純屬正當防衛,堅持不捕。可是在檢委會上,大部分委員都堅持批準逮捕,委員們認為,犯罪嫌疑人固然存在正當防衛的情形,但明顯過當,其完全沒有必要將被害人推到刀刃上,而且,現在的媒體輿論壓力如此之大,被害人家屬纏訪鬧訪無休無止,車都沒法開。即便逮捕了犯罪嫌疑人,本案也不會出現法律適用上的硬傷,當案件移送至法院後,被害人家屬就不會繼續糾纏檢察院。而且這種情況,根據以往慣例,法院多會定罪量刑,頂多定罪免刑,判無罪的機率幾乎可以忽略不計。最終檢委會順從大局,作出批準逮捕的決定。同時召集幾家主要官媒,就案件進展情況通過發布會形式予以公告。

  就在犯罪嫌疑人羅江宇被帶到公安局訊問並被刑拘後,身為律師的父親羅亦銘接到了公安局的通知。緊急辦完委托手續所需的材料後,便到看守所去會見自己的兒子。會見室內,被帶出來的羅江宇並沒有絲毫慌亂,見到玻璃牆後的父親後,平靜地坐下,拿起電話。玻璃牆後面的羅亦銘雖然在這裡會見過數百個犯罪嫌疑人,可這次面對的是自己的兒子,他盡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緒。

  “爸,別擔心。我在裡面沒有被欺負。”羅江宇先開了口。

  羅亦銘勉強擠出一點笑容,說道:“我跟公安局了解了這起案件的大概情況。放心,爸會給你解決的。我今天就提交申請取保候審的材料,估計能夠獲批。江宇,無論這次結果如何,你都是個英雄!”

  “爸,你不太會安慰人啊!結果怎麽樣,有時候不是由你我能決定的,甚至不是由法律決定的。不知道能不能在大學開學之前出來,如果能出來,希望學校不會因為我這次發生的事情不接收我。爸,就拜托你幫我做做工作了。雖然讀大學不見得就有前途,可是我已經考上了,還是想去體驗一下。”羅江宇說。

  兒子過早的成熟讓羅亦銘深感不安,這不該是他這個年紀應該想到或做到的。大兒子羅江宇從小就沒有讓自己擔心過,安靜乖巧,從不惹事,喜歡一個人待著看書,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小兒子江浩,活潑好動,耍賤賣萌,直腸子一根。同樣的家庭環境,而且是同卵雙胞胎,性格差異居然有這麽大。

  羅亦銘看著玻璃牆後的兒子,說道:“放心,學校那邊我會處理的,眼下這邊的事情更急一點。你再跟爸說一下當天發生的具體情況,最好不要遺漏各個細節。”

  羅江宇又將那天發生的事情給父親敘述了一遍。說完後羅亦銘問了羅江宇一個關鍵性的問題:“當時你推那個人的時候,有意識到他身後另外一個人拿著刀正刺過來嗎?”

  “當時一切發生的都很突然,很快,我都來不及思考,全是本能的反應。如果我不推他的話,那刀確實會朝著我刺過來。當時他剛被我踢了一腳,把他的刀踢掉在了地上。而他就在我眼前,我不推他而選擇躲開的話,他也有可能會被後面撿到刀的人刺到。不過這些都是事後我的推測,當時我確實沒來的及想,就為了避免被刀刺到,本能地把他拿來擋刀了。”羅江宇說道。

  “就目前的情勢而言,基本對你都是有利的,你屬於正當防衛。我現在唯一擔心的是,如果司法機關都比較保守的話,會將你的行為認定為防衛過當,給你定個故意殺人罪或者故意傷害罪。如果認定為防衛過當的話,雖說判刑不會重,而且大部分都判緩刑,甚至定罪免刑。但畢竟你今後的檔案中將永遠留存一個罪名。不過你不用太擔心,我會給你做無罪辯護的。是不是防衛過當,主要在於是否超過防衛的必要性。這個防衛的必要性衡量,主觀性特別強,沒有一個比較客觀的標準。也就是說,全憑法官憑著自己的良心來斷定。江宇,你當時做出那個動作完全處於自我保護,而且當時你是在救人,刀又不在你手裡,法庭上,肯定會有檢察官或法官問你當時的情形,你照實說就可以。重點可以放在你做出這個動作的無意識性,以及沒有其他選擇,三個人打你一個人,你同時還要保護另外一個女孩兒,在這種特殊的緊急情況下,你無奈做出的防衛行為。具體怎麽說,你自己考慮就行。爸爸相信你!”羅亦銘說。

  “我知道了爸,你不用太擔心,回家也告訴我媽和江浩,說我沒被其他人欺負,沒事兒。”羅江宇回答道。

  “好,我會盡快給你申請取保候審的。兒子,再委屈幾天。”羅亦銘安慰兒子。

  玻璃牆後面的兒子點點頭,放下了電話,被看守所工作人員給帶了回去,羅亦銘望著兒子的背影離去後,才起身離開。羅江宇在看守所沒待多少天就被取保了,於他而言,唯一的遺憾就是不能趁著入學之前隨意到外地旅行了。

  自從江宇被公安局刑拘後,子珊每天都要去公安局一趟,詢問案件進展情況。有一天她看到公安局門口有位穿著一身白色喪服中年婦女,手裡捧著一個相框,跪在公安局正門中間,哭哭啼啼的。子珊上前仔細一看,相框裡的人正是那天對自己圖謀不軌的男子。她在這兒跪著幹嘛?子珊在向公安局同志詢問案件情況時,提到門口的中年婦女。公安局的同志向她抱怨道:哎,別提了,這大姐,已經跪了幾天了,今天來的早。她讓公安局必須逮捕你的救命恩人,不逮捕她就跪在那兒不起來。子珊說,她家兒子要沒死的話,被抓緊去的就應該是她兒子才對。誰說不是呢?警察同志說,她這樣跪著,圍觀的人一多,又有媒體挑事兒,弄得我們壓力太大,不想捕都不行。這不是不講理嗎?自己的孩子犯了錯,得讓別人替她承擔,子珊說。講理?如果能講理就好了,現在是秀才遇到兵,講什麽都不聽。她就想讓公安抓人,讓你的恩人家賠錢。我們又不能因為她跪在我們門口不起就把她扣起來,畢竟人家確實死了兒子。

  幾天后,子珊去公安局時,發現那位中年婦女不見了。一問公安局的警察才知道,她跑到檢察院了。沒等她到檢察院追問案件進展,就接到檢察院的電話通知,檢察院要對她進行詢問。在她到檢察院接受詢問的時候,果然在檢察院門口見到了這個熟悉的身影和裝扮。子珊一五一十地將那天發生的事情給檢察院講述了一遍,講述完了不忘向檢察院的辦案人員求情,說羅江宇是為了救自己才被迫無意中將那個壞人殺死的,羅江宇是英雄,應該被表揚才對,不應當被拘留。檢察院的同志表示會考慮她講述的情況的。

  子珊是從室友的嘴裡得知媒體已經報道這起案件的,而且報道隻提及到了中年婦女的“冤屈”,絲毫沒有提及被害人也就是中年婦女兒子及同夥做過了什麽。這個世界實在是令人費解,子珊心想,為什麽要是非不分!子珊正在想該做些什麽才能幫助羅江宇時,接到了一個電話,電話是羅亦銘打來的。羅亦銘說明了情況,和子珊約好了見面時間和地點,他要從不同人的視角來了解案件真相,以便更好地為自己的兒子洗脫罪名。

  子珊沒有直接見到自己的救命恩人,卻先見到了恩人的父親。羅亦銘和自己的助理一起前往約定地點,子珊不知道該如何表示謝意,就跟羅亦銘說,叔叔,隻要能幫羅江宇,您讓我做什麽都行。羅亦銘說,按照法律規定,你是本案的重要證人,我也是依法向你調查了解情況,你隻要如實地把當天發生的事情跟我們說一下就行。

  子珊再次把那天發生的事情向羅亦銘重述了一遍,除了那天發生的事情,子珊將這些日子,她看到的死者家屬也就是中年婦女的所作所為也告訴了羅亦銘。羅亦銘並非沒有遇到過類似情況,當事人家屬為了獲取利益,想各種辦法給司法機關施加壓力。他們摸準了司法機關的軟肋,知道在這種情況下,司法機關一般也不敢拿他們怎麽樣,即便采取措施,他們也不怕,他們本就一無所有,沒有什麽其他可以失去的了。可是如果甘願為此一搏的話,會有很大的把握獲取一大筆意想不到的財富。當他接到兒子被批準逮捕的通知時,他就意識到不妙。按照一些不成文的潛規則,一旦批準了逮捕,檢察院必然會起訴至法院,而法院也必會做出有罪判決。這麽明顯不需要逮捕的案件,檢察院居然批準了公安機關的申請,意味著這起案件的辦理除了法律的規定,摻入了其他的因素。現在看來,這個其他因素很可能就是這位中年婦女。上次他到檢察機關辦理取保候審的時候,就看到了門口的中年婦女,當時他沒太在意,沒想到居然是本案的被害人家屬。

  羅亦銘的調查工作進行的很順利,看到眼前這位比自己兒子大不了幾歲的女孩兒,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安慰人的話。倒是子珊為了報答人情,自己提出了一個辦法:叔叔,我明天去一趟報社,跟報社說清楚事情的真相,如果他們報道的話,也許對羅江宇的案件有些幫助。羅亦銘沒有表態,隻是一笑,說了句我們先走了,如果有其他情況,我再和你聯系。作為律師他不能對這種事情表示支持,否則有違職業道德。作為父親,他倒是想讓子珊嘗試一下,所有可能幫上自己兒子的辦法,他都願意一試。

  子珊不知道羅亦銘到底什麽意思,是否同意她去報社,為什麽他回避了這個問題?子珊想了半天,誤打誤撞地理解了羅亦銘的意思,也許羅亦銘是有所顧慮而不方便向她表態。領悟了這層意思後,當天回去她就找了一家打印店製作了招牌,上面彩打了幾個大字“見義勇為反拘留,作惡者反喊冤。請報社為民做主,主持正義。冤案!!!”第二天一大早她就跑到了報社正門,朝入報社的車輛和人員舉著牌子。果然奏效,吸引眼球的標題不僅能引起普通讀者,媒體工作者更是敏感。有輛進報社的車在門口停下來,把她帶了進去。

  把子珊帶進去的是一名編輯,她把子珊帶到辦公室後,讓另一位年輕的同事具體負責跟子珊溝通。年輕的同事像公安局、檢察院以及羅亦銘一樣問了她事情的詳細情況,子珊將同一個故事重複完後,又將之前媒體發圖片新聞以及中年婦女所作所為都告訴了這位年輕同志。這位年輕人留下了子珊的聯系方式後,就讓她先回去了。

  第二天,子珊接到了報社的電話,還是那位年輕的同志。年輕同事告訴子珊,他們昨天去檢察院參加了新聞發布會。發布會的內容基本和子珊說的一致,他們會盡快擬稿刊發,以正視聽。

  第三天,報社刊文,將檢察機關當前了解到的事實和進展情況予以介紹,同時對別有用心的人通過媒體給司法機關施加壓力,影響司法機關公正審理案件的行為予以譴責,稱媒體應當和所有行業一樣,堅守自己的底線和職業道德,不能為了賺取流量和眼球而罔顧事實。

  羅江宇的取保候審在報社將案情公布後次日,獲得批準,羅亦銘交了保釋金後,和江浩一起到看守所將羅江宇接回家。

  檢察機關沒有作出不起訴決定,而是依法向法院提起了公訴,這並不出羅亦銘的意料范圍。一旦檢察機關作出批準逮捕的決定書,必定是要提起公訴的,否則就相當於打自己的臉。既然這起案件已經批準了公安機關逮捕,提起公訴自然也就是意料之中的事。主審該案的法官姓黃,黃南法官,其他兩名是人民陪審員,除非該案上審委會,否則案件基本是由黃南法官來決定了。羅亦銘想打聽一下這位黃南法官的來歷,通過其他同事以及網上搜索得到的結果是,這完全是一位初出茅廬的法官,沒有太多他主審的具有代表性的案例可以研究。羅亦銘的老婆勸他是不是應該提前找一下這位主審法官,看能不能給點好處,到時候照顧一下。羅亦銘自己也不是沒考慮過,雖然他代理過那麽多案件,都不曾提示當事人做這類上不了台面甚至涉嫌犯罪的事兒。可是這次是自己的兒子,盡管自己也覺得兒子應該不會有事兒,可這把握實在過於渺茫。但是他又不敢貿然行事,萬一這位法官是個兩袖清風的正義化身,這麽做反而會適得其反。從調查得來的資料看,主審法官剛畢業進法院沒幾年,資歷相對較輕,收錢的可能性較小。仔細斟酌後,羅亦銘決定一切依法進行,慎重行事。

  開庭當天,羅亦銘載著妻子和兩個兒子一起到的法院,等到法院安檢口時,他的助理早已在此等候。羅江宇上被告席,羅亦銘和助理上辯護人席,羅江宇母親和弟弟在下面的旁聽席。

  這位初出茅廬的黃南法官,大學畢業後通過參加公務員統一招錄考入臨安區法院,此刻剛由書記員升為代理審判員滿一年,這是他進入法院後審理的第一起備受媒體關注的社會影響力比較大的案件。誰都想不到,這位從小就被同學欺負大的黃南居然成為了一名法官。小時候,他受盡父親的毒打和同學的群毆。自打他記事起,父親就經常酗酒,喝完酒後就耍酒瘋,打罵他和母親。到了學校,他還要被同學們取笑和毆打。開始他還反抗,可越反抗被打的就越慘,於是他乾脆就抱著頭趴在地上,任憑同齡人欺負。還好在他讀高中時學校轉來一個身高馬大的新生,替他打抱不平。後來得知這位新生是新搬到他們村的一戶姓張的人家的孩子,叫張生,和他有類似的童年經歷,經常被父親莫名其妙地暴打,這也是他唯一的一位朋友。可是高考後,這位唯一的朋友去了南方打工,自己到了京城讀書,自此之後,逢年過節,倆人都不回家。一個為了工作掙錢,一個為了掙學費,工作後也沒時間,當然還有一個原因是,倆人都不太願意回到那個充滿噩夢的家。

  因為案件備受媒體關注,此次參加旁聽的人員以及媒體比較多,法院安排了比較大的庭。合議庭人員入席前,書記員喊“全體起立”時,整個法庭呼啦呼啦地全部都站了起來,包括旁聽席上羅江宇的母親和弟弟江浩,目光隨著側門走上審判席的三名法官。這是羅媽媽第一次走進法院的大門,而且自己的兒子是被告,還是刑事案件。按照丈夫羅亦銘的說法,兒子的命運全部掌握在這三名法官的手裡,尤其是中間的那位主審法官。丈夫羅亦銘還說了,兒子十有八九會被定罪,頂多免刑,也就是不用蹲監獄了,但是得一輩子貼著罪犯的標簽。羅媽媽緊緊地盯著坐在審判席中間的黃南法官,看著他的一舉一動:這麽年輕,他會不會判錯呢,這麽重要的案子,法院怎麽能這麽不負責任,安排一個小法官審理自己的兒子!看著看著,她一會兒覺得這名法官有那麽一點點面熟,心想,如果他也是自己的兒子就好了,這樣自己就可以命令他判江宇無罪。當然,她不懂如果上面的法官是自己兒子的話,就不能再主審本案了,需要回避。一會兒她又覺得這名法官眼神中散發出一絲淡定和不露聲色的殺氣。尤其當她和這位年輕法官的目光交接時,她不知為何嚇的趕緊轉過頭去看被告席上的丈夫羅亦銘。丈夫羅亦銘為了兒子的辯護,已經很長時間沒有睡過一個好覺了,眼鏡下是濃濃的黑眼圈。

  黃南法官在聽取公訴人宣讀起訴書時,俯視著整個法庭。他也看到了坐在旁聽席上的羅江宇的母親和弟弟江浩,見羅江宇的母親盯著自己看,不免多看了兩眼。他注意到這位中年婦女與自己眼神相逢時的那種慌亂和膽怯,為什麽經常聽說旁聽席上的人害怕自己,我長的有這麽凶嗎?因為法庭內有很多長槍短炮,既有攝像,又有攝影的,他不敢多想,他是主審,要掌控整個庭審的情況,弄清楚案件事實真相,聽取公訴人的起訴書,被害人的陳述,辯護人和被告人的辯護,核實相關證據,不能分心。他必須得專心,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

  開庭前,他沒有見過被告。當他他看到被告席上的羅江宇時,不僅心生懷疑:這不過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秀氣學生,怎麽可能打得過三個社會不良青年呢!再仔細看,這名被告雖看似文弱,可眉宇間確實透露著一股難以名狀的英氣,還真是人不可貌相!

  案件主要證人子珊被傳入法庭時,像祥林嫂一樣又將案發時的情況複述了一遍,並接受了公訴人,辯護人和法官的提問。子珊也知道怎麽說對被告人羅江宇更有利,她在客觀描述案發現場時,偶爾也會加入一些帶有傾向性的主觀詞,以說明羅江宇為了救她迫不得已才將被害人推了出去。子珊在作證時,看到了公訴人邊上被害人席上的中年婦女,感覺她正在憋著大招等待時機施展。

  果然,在被告人羅江宇最後陳述即將結束的時候,被害人席上的中年婦女起身離開座位,衝向羅江宇,邊跑邊喊:你個殺人犯,你還我兒子,還我兒子。中年婦女被羅江宇身邊的法警給攔住後,還不停地掙扎,朝著羅江宇吐口水。旁聽席上的江浩和母親,辯護人席上的羅亦銘都站了起來,正要上前去阻止中年婦女,黃南法官敲了敲法槌,義正言辭地說道:被害人家屬,回到你的座位,這裡是法庭,有法庭秩序,請你遵守法庭秩序。法庭警告你一次,你要再違反法庭秩序,法庭將責令你退庭。

  誰知,中年婦女不但沒有收手,反而朝著審判席上的黃南法官衝去,一邊衝一邊罵道:警告你媽的比,你個貪官,你收了人家的錢,你向著他,你也該被判刑,你們都是一夥兒的。兩名法警趕忙轉身去攔中年婦女,幸好法警反應快,中年婦女剛衝到審判桌前就被攔了回來。中年婦女還是一邊掙扎一邊罵,這下她把所有法庭的人都給罵了,指著檢察官,法官和辯護人一個個兒地罵。主審法官黃南見狀,直接宣布休庭,並讓法警先把中年婦女控制住,然後直接給庭長打電話匯報情況,尤其說明媒體依舊在場的事實,請求庭長向院長請示,司法拘留中年婦女。在讀大學期間,黃南就聽多次聽說當事人大鬧法庭的故事,甚至有當事人在庭上當著法官的面兒把對方當事人的耳朵給咬了下來。可是這種藐視法庭到如此程度的當事人,很多都沒有被處罰。縱容他們,是對司法權威的極度不尊重。黃南對這種受了委屈還不敢吱聲的行為非常不解,怕被有些當事人纏訪鬧訪就對他們百般縱容。都騎到頭上拉屎了,屁都不敢放,自己把身上的屎擦掉,讓當事人出去還得用“請”。這次,他一定要行使自己的權力,如果院長不同意,他就不停地請示,直到院長同意。

  中年婦女被兩名男法警控制著,突然又躺倒在地上閉上眼睛一動不動。兩名法警也不是沒見過世面,處理上訪鬧訪時這種場景太常見了。他們不碰她,就站在她邊上,時刻注意著她。媒體記者們此時還在法庭內,他們並未見過這種對著法官和整個法庭開罵的藐視法庭的行為。他們的攝像機並沒有關閉,人也都停留在法庭內,似乎都在等待,等待主審法官會采取什麽措施來應付。十分鍾左右,庭長的電話回過來:院長同意司法拘留違反法庭秩序、衝撞法庭的被害人家屬。於是黃南直接對著躺在地上的中年婦女口頭宣布拘留決定,並告知中年婦女書面拘留決定書將在隨後補發。法警將中年婦女帶走後,黃南和兩名陪審員再次坐上審判席,因為剛才庭審程序正好已經結束,所以黃南敲了兩下法槌,宣布本案將擇期宣判,休庭。媒體記者們這才離開法庭。

  案件事實部分並沒有太大爭議,關鍵在於法律適用上,罪與非罪的選擇。檢察機關的公訴意見是被告人行為系防衛過當,應定罪減輕處罰,建議定故意傷害罪,免除刑事處罰。辯護人的意見是被告人的行為系正當防衛,並未超出防衛的必要性,應作無罪判決。黃南意識到此起案件的決定權完全在自己,無論是判處有罪還是無罪,在法律上都不存在問題,關鍵在於平衡各種影響因素和利害關系。從庭審證據及控辯雙方的意見來看,對被告人不利的因素在於,他在把被害人推向撲來的刀刃時,確實是有故意的傾向的。可是綜合整個案情來考慮,被告人是在救人,而且是一個學生面對三個歹徒,當時複雜的情況下,作為一個普通人,法律是否要苛責他做出一個符合“標準”的防衛限度,顯然是不能的。被告人的行為很明顯屬於見義勇為,不誇張地說他是冒著生命危險去救一名和自己毫無關系的人,雖然這樣冒險的英雄行為不值得普通人效仿,更不值得鼓勵,但是毫無疑問是值得肯定和讚揚的。如果判決他構成犯罪,無疑等於他的行為被法律否定,一個人拚死救人卻被判刑,這樣的判決於情於理都難以成立,以後面對陌生人求助, 誰還敢出手!豈不成了另一個“彭宇案”。不過要作出無罪判決,必須得上審委會,面對審委會上那幫保守的老法官們。

  不出所料,審委會上有一部分委員堅持定罪量刑。委員們考慮的因素多是與案件本身無關的,主要是檢法兩家的關系。如果法院作出無罪判決的話,會影響當地檢察院的考核,進而影響檢法兩家和諧相處的局面。檢法之間關系如果弄僵的話,非常不利於今後各項工作的開展,尤其檢察機關還有反貪汙賄賂局。如果檢察機關被惹惱了,動用反貪汙賄賂局來調查法院的人,即便查不出什麽來,法院乾警的工作積極性無疑會受到很大影響。大局不能不考慮。這是黃南第一次上審委會,這隻初生牛犢不怕虎,每當委員發表不同意意見後,讓他辯解時,他都會毫無顧忌地積極應答,試圖說服不同意的委員改變意見。過程很坎坷,結局很完美,最終黃南得勝,不是因為黃南說服了那些老委員們,而是因為大BOSS表示同意黃南判無罪的意見後,大部分委員都改變了原來的意見。

  案件宣判的時候,黃南一家全來了,部分媒體記者也扛著攝像機前來跟進報道。聽到無罪的判決和被害人家屬主張的民事賠償被一並駁回時,除了羅江宇之外,家裡其他三個人都激動不已。媒體記者也都興奮不已,既替被告人欣喜,也為見義勇為的行為被肯定而高興。此時那位衝撞法庭的中年婦女尚在拘留中,所以現場沒有人鬧事,宣判很順利結束。羅江宇一家人上前謝過黃南法官後便回家慶祝,媒體記者也都陸續離開。
鍵盤左右鍵 ← → 可以切換章節
章節問題回報:
翻譯有問題
章節內容不符
章節內容空白
章節內容殘缺
上下章節連動錯誤
小說很久沒更新了
章節顯示『本章節內容更新中』
其他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