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會的發展從一方面來說,就是知識財富和物質財富的積累,而對於秦澤來說,他就是站在知識巨人的肩膀上。
可偏偏他也隻是站在路人的肩膀上,頂多有時候彎下腰從巨人身子,拔出一兩根頭髮。
所以在王甫向他發出參加詩會這種高級別的聚會的時候,秦澤的內心是拒絕的。可是系統就偏偏像是和自己作對,再次強製性地要求秦澤必須參加。
“好,三天后我們就去會會這些長安的才子。”與其死的猥瑣,不如趁早做作。所以秦澤在說這句話的時候,那就是李白附體,杜甫重生。
一頓飯吃了一個時辰,秦澤自己都不知道到底吃了多少東西。只知道程家廚子走的時候,雙手都是架著放不下來。
不過那家夥對這還很滿意,儼然一副就要霸佔整個廚師界的態勢,尤其是一雙眼睛的熱血,膨脹呀!
到底還是秦澤親自去監督了程府廚房的改造,程府也還是一個子沒給,倒是賞了不少別的東西。
可問題的關鍵在於,秦澤覺得自己就是一個俗人,一個恨不得別人能夠用錢砸死自己的俗人。
回到自己庭院的時候,秦澤已經沒了筋骨,癱瘓一般的躺在地上。
閑庭信步做不到,不過看著天上的雲卷雲舒,秦澤還是覺得一切有些夢幻。
莫名其妙就來到了唐朝,還卷入了一場看不見的爭端。這種朝不保夕的生活,讓秦澤有種喘不出氣的。更可笑的是,當初為了考公務員,秦澤一年就沒有睡好覺。九十九分一個很尷尬的分數,隻要再多一分,自己就能進入省級機關。
可這一切都離自己太遠了,遠到就算是愛因斯坦,也沒有辦法跨越……
二虎在一邊站著,看著秦澤沒一點禮數地躺在地上,覺得心裡十分的矛盾。隻覺得秦澤好像有無數張臉,和程咬金這種權貴相交,卻是不卑不亢,儼然看透了人間事故,是何等的意氣風發。
可如今躺在地上望天空,卻是如此的迷茫無奈,這種截然不同的表情,讓二虎愈發覺得秦澤的不簡單。
沒有起點也沒有終點,秦澤就這麽望著天空,漫無邊際的想著。到最後他自己都不知道思緒飄到了哪裡,索性一拍屁股站了起來。一眼就看到了一邊蹲在的二虎,正一臉疑惑地看著自己。
當下臉色一橫,衝著二虎就哼道:“瞅你家少爺做甚?去找著筆紙來,你家少爺要練字。”
三天后就是長安詩會,如今秦澤也隻能臨時抱佛腳。想著找寫筆紙,好好練練字。
好在這裡以前住的也是個讀書人,所以這些東西倒也好找。沒過一盞茶的時間,二虎就磨好了墨,恭恭敬敬地將毛筆交給了秦澤。
“二虎你識字嗎?”
秦澤握著毛筆半天,才憋出了這麽一句話。聽得二虎也是一愣,不過還是老實回答說:“師傅教過我一些,倒是認得些字。”
有門道!秦澤心裡一喜,表面上還是一臉鎮定地問道:“會寫字嗎?”
“寫倒是可以,隻是寫得太難看。”二虎老老實實回答道。
心裡卻是對秦澤這些問話,覺得越來越莫名其妙。他師傅素來就喜歡詩詞,所以他和莽牛倒也學了認字,隻是認是認得,寫倒是不行。
這年頭讀書可是一種奢侈的消費,單單是宣紙就貴的嚇人,就更別說書籍之類的。所以二虎他們也頂多認得字,還真沒在字上寫過。
原以為還能向二虎請教一下,
沒想到他丫的也不會。秦澤倒是會寫字,可是也頂多會寫簡體字,而且還是用簽字筆。 另一邊二虎看著秦澤握著筆半天不動,當下眉毛一跳有些試探地問道:“少爺,你該不是不會寫字吧?”
“誰說的,你家少爺肚子是一肚子墨水,現在隻是在思考該寫些什麽!”來玩笑這個時候打死都不能承認,想想也知道一個會作詩的人,竟然不會寫字,這是多麽的詭異。
秦澤就不同了,他不僅不會寫字,他還不認識字呀。
“可是你拿筆的姿勢都不對?”二虎盯著秦澤的右手,一臉疑惑地說道。
“我……”秦澤隻感覺天旋地轉,覺得自己這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腳,當下將毛筆一把拍在桌子上,面有怒色地道:“不寫了,好好的興致全被你弄沒了。”
“宿主是否願意用十點心願值兌換王羲之書法?”系統可以說是無孔不入,隻要秦澤有一點需求,就會自己跳出來,像極了後世的推銷員。
答案肯定是否定的,這心願值可是自己的命,怎麽可能用來換個字體,哪怕是王羲之的字也不行。
…………
三天后,長安城郊灞橋外,一掃以往的冷清,來來往往的書生,穿著各種儒衫,開始向這裡聚集。
時值三月,河畔的柳樹剛發了新芽,瑩瑩的被風吹得舞動。銜泥的燕子,又開始忙碌,不停地輕觸水面,蕩來一圈圈漣漪。
地上的青草也開始蔓延,放眼望去空曠的世界裡,藍天和白雲交相輝映,一切都是那麽乾淨,一切都是那麽清澈。
這些書生有的手裡捧著一本書籍,一臉陶醉的讀著,腦袋晃得秦澤一陣發暈。還有一些人則是單手捏決,指著灞河不知道在吟唱著什麽。旁邊還圍著一群人,間歇還不斷地鼓起掌來。
不知道為什麽,這看起來高雅神聖到極點的一幕,到了秦澤眼裡反而讓他覺得有些好笑。這感覺就像是,一個億萬富翁不小心闖入了鄉紳土豪的晚會,有種說不出的不適應。
不過這裡最吸引人的還是一片巨大的桃林,就種在左邊的灞水河旁邊。正中間則是一處長亭,行走在其中,當真如同在花海中漫步一般。
不同於後世的城市,人口稀少的唐朝,大片的土地上都處於原始的狀態。這裡距離長安城隻有二十多裡路,屬於藍田縣的地界。
這處桃林就是長孫家種下的,每年的三月桃花開的時候,這裡就成為了眾人遊玩之地。而這一次的詩會就是由長孫衝發起的,地點自然也就選在了這個文雅的地方。
文雅倒是文雅,就是距離長安實在太遠。這個時候可沒有汽車,唯一算得上高大上的就是馬車。 這東西秦澤是沒有的,他現在還不過是租住在程家的宅子裡,就憑手裡剩下的三貫錢,是沒有可能買輛馬車的。
不過他沒有程懷亮可有呀,所以現在馬車裡,就坐著王甫和秦澤。至於程懷亮是不可能坐馬車的,此時的他正在外面騎著一匹棗紅色的大馬,到處穿梭著。
聽著他“哇呀呀”的怪叫,秦澤就知道這次參加詩會,他為的十有八九隻不過是想痛痛快快的騎一次馬。
不過秦澤好奇的是,從程府出來的是兩輛馬車,自己和王甫一輛,倒是另一個裡面坐著什麽人就不知道了。
和王甫坐同一輛馬車讓秦澤感到很不舒服,經過這些天的相處,秦澤算是看透了這家夥的為人。雖然長著一張憨厚到極點的臉,可是這家夥卻是猴精的很,在太原那一帶,可以說是有名的富商。
四目相對,秦澤沒來得及別過頭,就被王甫抓了現形,張口就問道:“秦兄有如此才華,不知師出何門?”
說真的要不是秦澤親眼看到,面前這家夥和二虎一起蹲在自家門口,用眼神調戲街上的良家婦女,秦澤就差點要被這家夥這副文縐縐的樣子給騙了。
當下也是甩過去一個白眼,沒好氣地回了一句:“好好說話,和我裝什麽讀書人。”
丫的說話都不累呀,動不動就作揖,動不動就之乎者也,聽得秦澤這個半吊子是一腦袋漿糊。
尤其一想到等下還要去參加什麽詩會,秦澤就更覺得腦袋疼。而且這次的心願說得很清楚,要讓王甫在詩會上嶄露頭角,這又是什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