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筋動骨一百天,王雨曦崴的那一腳,雖然不至於傷筋骨,但也要痛上一陣。一想到這裡,秦澤就覺得心裡著實過不去。
思來想去秦澤也無法將這件事給忘去,隻好硬著頭皮找到了系統:“系統一瓶雲南白藥要多少心願值?”
這是秦澤第一次主動向系統提要求,也是下了極大的決心。雖說如今一些老中醫,也是神奇的很。但終究是免不了一番皮肉之苦。
尤其是崴腳這種淤青,一般都用銀針放掉瘀血,想想都覺得有些頭皮發麻。既然是自己惹的禍,就要自己承擔。
“一點心願值。”系統的聲音很快就響起,完全不像以前那樣,愛理不理的樣子。
其實有時候秦澤自己都懷疑,自己的系統是不是個業余的,一點職業道德都沒有。
“一點就一點。”秦澤一咬牙,終於完成了和系統的第一筆交易。
也就在同意的一霎那,秦澤的面前有浮現了一個血紅的數字。
十九,那是他現在所有的家當。而如今正在慢慢地潰散,一些紅色光點從上面飄出,然後在另一邊又慢慢匯聚。最後竟然變成了一個玉瓶,慢慢落到了秦澤手中。
在回過頭看去,卻發現那血紅數字,已經變成了十八。
等到秦澤握住玉瓶,一切又回歸平靜,好像什麽都沒有發生一樣,要不是自己手裡還握著玉瓶,秦澤都要懷疑自己剛剛是不是做了一個夢。
這是一個只有巴掌大小的玉瓶,亮白色的瓶身,上面點綴著一些天藍色的蘭花。顯得極為的精致而典雅。
打開瓶塞就看見裡面盛放著乳白色的液體,散發著一股刺鼻的味道,不好聞但是卻極其的熟悉。
只不過以前都是放在噴霧器裡,現在放在這麽典雅的玉瓶中,頓時看起來身價就漲了不少。
將玉瓶收好,秦澤有意想讓二虎去幫自己送去,卻又覺得有些不夠誠意。
同時也是對他不放心,這東西終究不是這個時代的,要是落在二虎手裡,指不定又要研究一番。想來想去秦澤也只能自己去。
程府到底有多大秦澤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想要繞程府一圈,都要小半個時辰。
他也隻進去過一次,只是聽程懷亮說過,他家有光花園就有兩個。其實原來有四個,只不過程魔王覺得這些東西要著無用,所以就平了兩個建成了練兵場。
沒事就在裡面操練一下自己的家丁,也算是舒舒自己的筋骨。
從後門到前門秦澤足足走了一刻鍾,這才來到了程府大門。門口立著兩個看門的下人,腰板挺得筆直。一看就知道是軍伍裡面的人。
因為先前曾經幫過程度改造了廚房,所以兩個下人也算是認識秦澤。說明自己的來意,是要去給王雨曦送藥,就將手裡的藥瓶晃了晃。
那人看了看秦澤手裡的藥瓶,點了點頭示意秦澤在這裡等候一番下,自己就進去通報去了。
這就是大門大族的規矩,也是人家的排場。這點秦澤是懂的,所以就乖乖地站在那裡,等著回話。
好在沒有讓他等太久,那名進去的下人,就有退了回來。衝著秦澤擺擺手,示意他可以進去了。
不知道為什麽,在看到對方眼睛的那一刻,秦澤分明覺察到了一絲異樣。那是一種同情的目光,一種幸災樂禍的神情。
繞是頭頂太陽高懸,秦澤卻也覺得自己的脖頸一陣冰涼,甚至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負責給秦澤領路的是一名灰衫下人,
一路上也不說話,就這麽七拐八拐地低頭走著。 秦澤跟在後面,是越跟越覺得不對,按理說向王雨曦這樣的外戚,應該是住在偏房。可看對方的架勢,卻是快把自己引到後花園去了。
“這位小兄弟是不是帶錯路了,在下是要去找王姑娘賠禮,怎來到了這裡?”秦澤忍不住開口問道。
卻不想那下人卻依舊一言不發,臉上的步子卻是越來越快了。秦澤在後面也不得不加快步子,又穿過一個弄堂,就真的來到了一處花園。
像極了江南裡那些莊園的風景,曲水流觴小橋樓亭,偌大的池水上面建著一條木質回廊,蜿蜒通向了湖心的樓台。
旁邊則是假山林立,樹木叢生,隱約間還可以看到蔭蔽在其中的樓亭。
因為是四月天氣,花園裡也沒有盛開多少花朵。倒是湖兩邊種著的柳樹,在微風的輕搖下,不停地挑逗著靜謐的湖面。
秦澤這般看著,卻是忘了留心那下人。等到回過神來,再去查看卻發現哪裡還有人影。當下就暗道一聲不好,就想要退出這花園。
可不想就在此時,一回頭就看見春香領著一隻大黃狗,正站在秦澤身後冷冷地盯著他。
一看到這位小祖宗,秦澤就知道事情要糟。尤其是看到對方眼神裡的恨意,就更加覺得大難臨頭。
那大黃狗哈喇著猩紅的舌頭,蹲坐在地上,抬著頭死死地盯著秦澤。
一頭冷汗瞬間淋了頭,秦澤緊了緊懷裡的藥瓶,有些討好地說道:“春香姑娘我是來給你家小姐送藥的,先前的事是我唐突了,這是專門來賠禮道歉的。”
秦澤說這話的時候,已經發現周圍已經聚集了一大批看熱鬧的人。在這個信息匱乏的年代,這些人對看熱鬧那是相當的上心。
掃視了一圈,也沒有看到程懷亮和王甫,秦澤也只能叫苦不迭。
春香豎著一雙杏目,歪著腦袋看著秦澤,也不說話牽著大黃狗,就向著他逼近。
秦澤十分忌憚地看了一眼那隻站起來,都快能夠趕上自己的大黃狗,心裡頓時沒了一絲脾氣。
滿臉堆笑地開始向後退去,慢慢和春香拉開距離。手中也是拿著那瓶雲南白藥,不停地解釋。
可春香就在氣頭上,她跟了王雨曦這麽久,可從來沒有看到小姐這般狼狽。
“小姐本來就夠可憐了,卻偏偏被這登徒浪子欺負,白白傷了腳踝,卻無處訴說。現在又來送藥,明顯就是沒安好心。”
春香心裡這般想著,耳邊哪裡還聽得到秦澤在說些什麽。牽著大黃狗,向著秦澤逼得更近了。
秦澤也是看出來,春香根本就沒打算聽自己解釋。而且那條大黃狗,仿佛是感受到了主人的情緒。已經開始衝著秦澤大叫起來。
“玩大了,這玩笑開大了。”秦澤面色愈發蒼白,一路後退就上了湖面的木廊。
他這邊剛踏上木廊,那邊春香卻是忽然衝他一笑。然後就松開了手裡的大黃狗。
“汪汪~”大黃狗狂叫一聲,壓抑不住心裡的沸騰,就向著秦澤撲了過去。
秦澤終於知道上了春香的當,她將自己逼上這木廊,前是湖中心樓亭,死路一條。後是大黃狗瘋狂追逐,根本就沒有路可走。
於是整個程府後花園就熱鬧開了,所有的下人都圍在一邊,笑得前俯後仰。
而這出戲的主演秦澤,則是開始奮力狂奔,湖心樓亭結構複雜,狗又有一個特點,那就是拐彎極笨。也就是借助狗的這個缺點,秦澤才能和它周旋。
可是人就會累,過了還不到一盞茶的時間,秦澤就有些氣喘籲籲,動作明顯慢了幾分。
就只看見一人一狗,在這樓亭之中是上竄下跳。尤其是秦澤一身衣衫,已經變得破破爛爛,卻是好幾次被那黃狗扯住。
“這個狗仗人勢的野狗,少爺我要是有機會非把你燉了。”秦澤心裡早就罵開了花,可也沒有一點辦法。
眼看著自己力氣快要用盡,那黃狗卻依舊凶猛。秦澤一咬牙就爬上了木廊欄杆。
木廊的欄杆有一米多的高度,那黃狗也是懼怕湖水,也就不敢放肆,只是衝著秦澤不停地狂吠。
秦澤往右移開一點,它就往右跟一點,根本就不給秦澤一點逃走的機會。
“大黃快上呀!”
那一邊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主們,眼看著一場好戲就要這樣收場, 哪裡會願意,當下一個個大聲催促著大黃狗。
要麽怎麽說狗仗人勢,在這麽多人的支持下,大黃狗頓時跟打了雞血一樣,一副馬上就要撲上來的樣子。
“我記住你的名字了,大黃,終有一天我要讓你在我的鍋裡沸騰。”眼看著撐不住了,秦澤一咬牙向著身後的湖裡跳去。
冷,冰冷的湖水在第一時間就淹住了秦澤的口鼻,日月的湖水依舊是凍得要命。
本來就因為被黃狗追而全身發熱的秦澤,再被這冰冷的湖水一激。隻感到渾身一陣打顫,確是哆哆嗦嗦再也說不出話。
只能死死抓住玉瓶,免得湖水進入其中,浪費了這僅有的一瓶。
那一邊看熱鬧的人,也是看出了秦澤的情況不對。一些膽小的已經叫開了花,膽大的男家丁們,則是忙著去湖裡撈人。
再說那王雨曦原本在房中靜養,就聽到有下人呼喊著:“秦公子落水了,秦相公落水了。”
一看身邊的春香早就不知道去了哪裡,立馬就猜到了一些。連忙讓幾個下人攙扶著,向著後花園趕去。
等到王雨曦來到後花園,秦澤已經被救了上來,只不過整個人卻是昏昏沉沉的。
王雨曦看到秦澤的時候,也是心裡一驚。她還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安靜的秦澤,身上沒有了一絲的囂張,反倒是有種說不出來的虛弱。
問清了春香對方是來給自己送藥的,王雨曦頓時就心裡一顫。尤其是看到秦澤手裡還死死握住的玉瓶,更是心裡一軟,再也生不起一絲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