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就在這時,突然一隻手伸出來,直接抓住周方手中長劍,猛然一發力,就要搶奪過去,“這把劍,少爺我看上了!”
一名十六七歲的少年公子,身穿華服,腰懸美玉,趾高氣揚,一臉傲慢,直接從周方手中搶東西,像是理所當然。
“你幹什麽?”
周方嘴角微動,手中綿力一放即收,對方當即打了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
“大膽,居然對華公子不利!”
“小子,你找死嗎?你知道不知道,華公子能看上你的東西,是你祖宗八輩修來的福分!”頓時,兩道囂張無比的聲音響起。
華公子身後,兩道身影閃了出來,對周方怒目而視,均是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
“華公子”這兩個下屬,一人身材高大,三十來歲模樣,道士打扮,臉色陰沉得幾乎能夠滴下水來。他的一隻手掌,緊攥著腰間的長劍。
另外一人,則是個身形矮小的胖和尚,身穿大紅袈裟,一臉橫肉,看向周方的眼光中,充滿了凶狠之色,完全沒有半點出家人的慈悲之心。
“小子,知道我是誰嗎?”
華公子一揮手,製止了兩名下屬,上下打量一番周方,眼中就露出不屑之色,譏諷道,“瞧瞧你這副窮酸樣,也妄想拜進太清宗?不如這樣,給你三百兩銀子,留下這柄長劍,趕緊從本公子眼前滾開。”
他不過十六七歲的年紀,嘴角還長著柔軟的茸毛,說話卻盛氣凌人,完全沒有把人放在眼裡。
“小子,你耳朵聾了嗎?”
眼見周方沒有動靜,胖和尚忍不住跳了出來,高聲呵斥道,“怎麽著,三百兩銀子還不夠買你手上的破銅爛鐵嗎?小子,我警告你,太清宗可不是你能來的地方,趕緊從哪裡來,就滾回哪裡去。”
周方頓時勃然大怒,胸腔之中,仿佛有一團熊熊烈火在燃燒,額頭上的太陽穴,突突地跳個不停。
“哎,哎,我說你們,可不要在我的店裡鬧事!”
就在這時,店小二去而複返,一見雙方劍拔弩張的架勢,當即高聲製止道,“也不看看這裡是什麽地方,敢在這裡鬧事,想死嗎?”
“我看你才是想死!”
身材高大的道人,向前跨出一步,凶神惡煞般地對店小二說道,“知道不知道你在和誰說話?我們華公子,是大齊國威武侯的嫡長子,天生貴胄,少年英雄。你不過一個區區的店小二,本座一隻手就能碾死,還敢這麽跟華公子說話,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吧?”
他一臉獰笑,伸出粗壯的手臂,就要往店小二身上招呼。
“哼,我可警告你,本店的主人,是太清宗的真傳弟子。”
店小二絲毫不懼,雙手叉腰,威風凜凜地呵斥道,“什麽狗屁大齊國威武侯,要是膽敢惹怒了我家主人,信不信讓你那個什麽齊國華氏,一夜之間滿門抄斬,徹底從諸國的世家門閥中除名?”
華公子等人,表情立刻凝固住了,十分難堪。
這些世家門閥,在俗世之中是龐然大物,根深蒂固,幾乎不可撼動。但對於一名太清宗真傳弟子來說,只不過是土雞瓦狗,一夜之間斬盡殺絕,絕非妄言。
“想鬧事,也不看看這裡是什麽地方?告訴你們,這裡可是太清宗腳下,不是你們什麽勞什子的齊國。”
店小二聲勢不減,繼續叫罵道,“還不給我滾?難不成等著我家主人來嗎?”
華公子等三人,
被店小二像孫子一般訓斥,敢怒不敢言,顏面盡失,聽到店小二趕人的話後,他們如蒙大赦,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灰頭土臉地退了出去。 “小二,多謝了!”
周方雙手抱拳,由衷地說道,“若不是你,恐怕剛才我,就和那幾個人打起來了。”
“別謝我。”
店小二不滿地瞪了周方一眼,隨手扔出一個破舊不堪的劍鞘,口中不住地抱怨道,“做了你這筆生意,我連一點抽CD沒有,虧死了。趕緊走,趕緊走,這裡實在不歡迎你這樣的客人。”
他驅趕走華公子幾人,只是出於本分,談不上見義勇為。相比之下,周方大幅的砍價行為,讓他損失慘重,自然對周方一點好臉色都沒有。
周方一臉愕然,苦笑著接過劍鞘,尷尬地摸了摸鼻尖,在店小二不滿的嘟噥聲中,離開了店鋪。
……
“這口氣,本公子咽不下!”
武器店鋪對面的一座酒樓中,二樓靠窗處的雅間,華公子猛然一摔酒杯,惡狠狠地說道,“本公子看上的東西,還從來沒有得不到的。這件事,實在是太憋屈了。不行,本公子一定要找回這個場子,否則傳了出去,本公子的臉面往哪擱?”
“華公子,稍安勿躁。依下屬看,這件事都怪那個不開眼的臭小子。”
胖和尚同樣忿忿不平,“要是他願意賣那柄長劍,就沒後面那些事了。說到底,都是那個小子在作祟,才害得我們丟了這麽大一個面子。”
“不錯,那個小子實在太可惡,該死。”
高道人猛一攥拳,上好的青花瓷酒杯“吱吱”作響,白色粉末從他指縫中流了出來,“不殺那個小子,我實在是難消這口惡氣。不如我們一不做二不休,現在就去把那小子給殺了。”
“慢。”
華公子突然冷靜下來,“在這望仙城裡,我們怕是不好下手,畢竟這裡是太清宗的地盤。等那小子出了城,我們再下手也不遲。”
“說起來,本公子也不是非要那柄劍不可,畢竟也不是什麽稀罕之物。不過這個恥辱,必須用鮮血來洗刷,否則整個華氏家族,都將因此蒙羞。”
“看,那小子出來了!”
就在這時,胖和尚目光一掃,正好看見周方背著長劍走出來,“看他走的方向,像是要出城,正是個好機會,我們趕緊跟上。”
三人扔下幾兩碎銀子,匆匆下了樓,遠遠跟在周方身後,一直出了城。
“這把劍,有點古怪。”
距離和仙鶴約定的時間尚早,周方索性找了塊石頭坐下,解開長劍,仔細研究起來。
這柄劍,長約三尺,一手指寬,通體黝黑,劍身兩側,完全沒有開鋒,就像一塊長方形的鐵塊,沒有半點鍛造過的痕跡。
不過,周方還是發現了怪異之處,那就是這柄劍通體上下,完全找不出一絲裂縫,甚至連一個缺口也沒找到。這至少說明,鑄劍的材料,堅硬無比。
翻來覆去地看了半晌,周方再沒有發現古怪之處,隨手一丟,只見長劍直直地插入石頭之中,像是插入豆腐裡一般,毫不費吹灰之力。
“好劍,好劍,看來這一次是賺到了!”
華公子的身影,從石堆後面露了出來,看著插在岩石裡的長劍,眼神中充滿了貪婪之色。
與此同時,高道人和胖和尚的身影,也在左右兩側出現,兩人均是一臉凶惡之色,目光不善地看著周方。
“你們,竟然跟蹤我?”
周方看到三人,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半晌冷冷說道,“看來,你們還對這把劍不死心。不過這樣也好,是該有人教訓教訓你們這幫世家弟子,讓你們知道,什麽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教訓華公子?就憑你?”
胖和尚上前一步,頓時一股肅殺的氣勢蔓延開,當胸一拳打出,“小子,今天不殺你,我文蜀和尚誓不為人。”
“還有我,武衛道人!”
高道人不甘示弱,緊接著跳了出來,身上充滿了陰冷的氣息,長劍一揮,直奔周方而去,咬牙切齒地說道,“小子,受死吧。記住,來世投個好人家,不要再像現在這樣, 惹上不該惹的人。”
兩人一上來,就聯手發難。頓時濃濃的威壓,如同泰山壓頂一般,鋪天蓋地地朝著周方襲來。
身處漩渦之中的周方,頓時感受到兩種截然不同的氣息,朝著自己壓迫而來。
“哼,為了一把寶劍,就要置人於死地,這些世家子弟,實在是太霸道了!”
周方冷哼一聲,運轉全身真氣,施展出“縱雲飛天步”,一步躥到文蜀和尚面前,直接一記“抱樸長拳”打出,用上七成氣力,以硬碰硬,正面對上對方這一拳。
砰!
兩個拳頭,毫無阻礙地撞在一起。文蜀和尚隻感覺到,一股大力從拳頭處傳過來,震得自己手臂酸疼無比,虎口直接崩裂,滲出鮮血來。
唰唰唰!
就在這時,武衛道人的長劍也到了周方面前,凌厲的光芒,籠罩周方全身上下要害,劍光之中,點點寒星,遊走不定,讓人捉摸不到痕跡。
“來得正好。”
借著文蜀和尚的反彈之力,周方使出一招“鷂子翻身”,身體在空中翻轉整整一圈,落在三丈之外。
“哧啦。”
武衛道人的劍,劃破周方胸前的衣裳,卻沒有傷到皮肉,他暗道一聲可惜,捏了個劍訣,想也不想,再次欺身而上,想要一舉將周方斬殺。
“武道長,文師傅,你們替本公子,殺了這個小子。”
這邊激鬥正酣,華公子卻另有如意算盤,哈哈一笑,就朝著地上長劍直奔而去,口中更是大呼小叫道,“本公子倒要好好看看,這柄長劍到底是個什麽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