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沙。波蘭的心髒。西斯拉夫人的故鄉。天主教的國度。海間的土地。千百年滄桑。

　　“波蘭啊波蘭，讓我拿你怎麽辦……”

　　尼古拉二世對於波蘭，一直是比較頭疼的。

　　但是現在俄國有兩個大好時機可以解決波蘭問題。

　　①大波波認清現實了！至少現在是認清現實了！經過長期打壓，俄屬波蘭和俄屬立陶宛的波蘭、立陶宛民族黨派，與俄羅斯帝國政府的關系反而有所緩和了，因為他們看到了自己力量的渺小，除了畢蘇斯基這個死硬派領導的波蘭社會黨非要不撞南牆不回頭，其他所有有影響力的大黨，都願意與帝國政府談判，謀求統一於帝國框架之下的自治權。

　　至於畢蘇斯基呢，因為他的死硬。一度甚至失去了波蘭社會黨的領導權。

　　――――即將讓你眼花繚亂的分割線――――

　　②第二個好時機，說起來可就複雜了！

　　尼古拉二世希望得到的是怎樣一個波蘭?

　　首先，建立一個高度自治，自治程度相當於港島的波蘭自治王國，這個自治王國享有高度的自治權，並可以享受一定的外事權(外交事務的最終決定權應屬於帝國政府)和一定的國防權(組建波蘭軍團，同時俄羅斯帝國仍將在此駐扎百萬大軍)，它屬於俄羅斯帝國的一部分同時保持自己的高度自治。

　　這個處於帝國框架下的自治的波蘭王國，它的東部疆界以寇松線為界，而帝國政府將對它許諾，在未來的大戰中，為它擴展西部和南部的疆界――收復波蘭被德奧佔領的領土並為它打通一個出海口。這樣，自治的波蘭王國能夠仰仗俄羅斯帝國的武力擴張自己的土地。而俄羅斯帝國自己也擴張了西部邊界和勢力范圍，並有了一個軍事和安全上的重要盟友。

　　問題是，這一切需要時間，和配合。

　　時間，倒是還有。

　　可是，配合，讓誰來配合呢?

　　首先，配合的這個人，絕對不能是波奸，絕對不能是跪舔俄國的親俄媚俄派，這樣的人確實讓帝國政府很放心，但波蘭人不會接受的。

　　配合的這個人，他必須是一個愛國者。甚至也應該是溫和的民族主義者。

　　他必須是一個真正的波蘭人，真正為波蘭人民的福祉著想的人，而不僅僅是為了民族主義和政治野心。

　　純粹的民族主義者為了民族可以不惜一切代價，比如畢蘇斯基。如果尼古拉二世是波蘭人，他也會學習畢蘇斯基，但他是俄國沙皇，所以他不能接受。

　　這個人，必須很有能力，很有威望。最好，這個人還有一個世界知名的波蘭文學家、音樂家做他的朋友，提高世界的認同度，拿來做一個輔助這個人的吉祥物。

　　這個人，光有自己還不行，他最好還要領導著一個影響力很大的政黨，甚至那是波蘭第一大黨。

　　這個人，以及他領導的黨，他們的主張，必須和尼古拉的主張有99%的相似度，幾乎一模一樣，也就是說要做到――我雖然和你素不相識，並且也不怎麽待見你，但是你每說一個字，我都深以為然――要到這種程度。

　　這個人，他和他領導的黨，不能把這種主張當成是權宜之計――就是說我現在沒辦法暫時認慫的計策。

　　他和他的黨，必須真正地把這種主張當做自己的信念，自己的綱領！是準備把這個主張一以貫之的。

　　這個人，他的主張，應該在人民中有影響力，能讓波蘭人起來追隨他――這不容易噢，

畢竟波蘭和俄羅斯有著不少愛恨情仇，額，愛是什麽?　　還有――這個人應該是個反德派，積極支持俄羅斯帝國和德國開撕。

　　最後，這個人，以及他的黨，要有組織力和行動力！雖然他們的主張是溫和的，但是為了堅持自己的主張，維護自己的理想，他們得做到不惜和同胞中的激進派狠狠地乾一架！隻為了讓自己與俄羅斯帝國妥協的溫和主張能夠實施……

　　這樣的人，世界上有麽?他有那個黨來追隨他嗎?他有那個影響力嗎?有人給他當吉祥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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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請看如下材料――

　　羅曼・斯坦尼斯瓦夫・德莫夫斯基是波蘭政治家與民族民主政治集團的首席思想家和共同創建者。德莫夫斯基開創的民族民主政治運動在50年的時間內一定程度地左右了波蘭的歷史與政治，並成為戰間期波蘭最強大的政治集團之一。德莫夫斯基雖然一生都是爭議性人物，但在使波蘭恢復獨立的方面上還是起到了一定的作用。他與約瑟夫・畢蘇斯基並稱為波蘭20世紀最重要的政治人物。(這哥們了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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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德莫夫斯基出生在波蘭會議王國，當時那裡屬俄羅斯帝國，作為學生他變得積極參與波蘭青年協會“Zet”，並在波蘭1791年5月3日憲法頒布100周年紀念日組織街頭遊行。因此他被沙俄當局投入華沙城堡囚禁6個月。(證明他絕不是波奸，也很有骨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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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來德莫夫斯基領導民族聯盟。1895年他住在奧匈帝國倫貝格，1897年他與其他人一同創立了民族民主黨。民族民主黨是政治黨派、遊說團體，也是地下組織，這個黨將會團結支持德莫夫斯基觀點的波蘭人，並使他們形成一個忠誠有紀的政治團體。1899年，德莫夫斯基成立民族教育協會，將其用作輔助機構。作為有些名氣的生物學家，他利用他所取得的科學成就在波蘭人民當中取得極大威望(還是個學術派呢，而且有威望)。1898年至1900年間，他在法國和英國定居。面對日益強大的德國，德莫夫斯基堅決主張波蘭人與沙皇俄國合作，使民族民主黨變得親俄(嗯，反德親俄的邏輯如此神奇，簡直無言以對，不過我喜歡！而且民族民主黨那麽多人都被這個神邏輯帶歪了，看來鼓動能力不小)。1901年，他在克拉科夫定居，當時那裡是奧地利瓜分波蘭所得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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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05年，德莫夫斯基遷至華沙，此地當時屬於俄羅斯波蘭領地。1905年俄國革命期間，德莫夫斯基傾向於與俄羅斯帝國當局合作，並對尼古拉二世的1905年10月宣言表示歡迎，認為這是波蘭恢復自治道路上的一塊鋪路石。1905年6月，畢蘇斯基的波蘭社會黨在羅茲發動起義，由德莫夫斯基指揮的民族民主黨員反對這次起義。頗為諷刺的是，在羅茲起義中，民族民主黨與波蘭社會黨之間爆發了小規模的內戰。(嗯，不是個軟弱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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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德莫夫斯基終其一生都深深厭惡畢蘇斯基和畢蘇斯基所代表的一切。德莫夫斯基出身於城市貧民階層，對波蘭傳統社會結構並無好感。相反，德莫夫斯基支持現代化的規劃，並認為波蘭人不應再迷戀過去的波蘭立陶宛聯邦而應該接受“現代世界”，德莫夫斯基本人就相當蔑視波蘭立陶宛聯邦。(這樣就很好，寇松線你應該可以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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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經過選舉，在第一屆國家杜馬中，民族民主黨贏得了預留給波蘭的55個議席中的34個，而波蘭社會黨抵製本屆杜馬(證明民族民主黨的能力)。德莫夫斯基本人在第二屆和第三屆國家杜馬中獲選為議員，並成為杜馬中波蘭決策委員會主席。1914年以前，德莫夫斯基準備接受讓波蘭在俄羅斯帝國內享有自治(符合尼古拉二世的主張)，因為他認為獨立的波蘭會很快被德國統治(正確)，這是因為他認為德國更加發達，而德意志人也有更加強大的社會組織。德莫夫斯基根據他所認為的德國的優勢，覺得強大的俄羅斯最符合波蘭利益，並且這樣的俄羅斯能為波蘭提供更大機會去統一波蘭全境(在帝國框架下的統一波蘭，和尼古拉的理想一致，並且德莫夫斯基以此作為支持俄羅斯帝國的一個重要理由)。德莫夫斯基認為，俄國的俄化政策並不能成功征服波蘭人，而德意志人的德化政策會遠比上述的俄化政策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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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德莫夫斯基是一位科學家，他偏愛邏輯和理性勝過感性和激情。他曾告訴伊格納奇・揚・帕德雷夫斯基(盡管他們是好朋友)音樂“就是噪音”。德莫夫斯基非常強烈地認為，波蘭人應該拋棄他所認為的愚蠢的浪漫民族主義和毫無用處的高傲姿態，而應該努力工作投身商業和科學。(嗯，這樣的想法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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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德莫夫斯基在他1902年所寫的書《一位現代波蘭人的想法》中指責所有形式的波蘭浪漫民族主義和傳統波蘭價值觀。他尖刻地批評了將波蘭看成是精神概念或文化概念的想法。相反，德莫夫斯基堅稱波蘭就是一個物質實體，需要通過務實的協商談判才能將其化為現實，而不能通過對瓜分波蘭的強權發動德莫夫斯基所認為的毫無意義的起義，這種起義即使還未爆發也注定要失敗(認清現實)。對德莫夫斯基而言，波蘭人所需要的是“健康的民族利己主義”，而且這種利己主義不應受德莫夫斯基所認為的基督教不切實際的政治教條所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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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14年8月15日，尼古拉大公發表宣言，向沙皇的波蘭臣民含糊地保證，在戰後“波蘭議會王國”會得到更大的自治權，在德意志帝國和奧匈帝國被擊敗後，奧國的東加利西亞省與南加利西亞省以及德國的波美拉尼亞省會並入波蘭王國――原來俄國人也不是死腦筋，尼古拉二世想乾的他們也想到了。

　　德莫夫斯基讚揚了這份宣言(嗯，歷史經驗告訴我們他同意尼古拉二世設想的路線)。德莫夫斯基隨後試圖讓俄國沿著尼古拉大公宣言的路線許下更加明確的承諾，但是俄方的回應模棱兩可――說明俄國人沒有誠意，不然打下加利西亞之後第一時間就應該宣布將其並入波蘭，這樣可以證明誠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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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15年，德莫夫斯基代表波蘭奔赴西方盟國進行政治活動。在遊說工作期間，德莫夫斯基與一些人結交，其中包括英國記者威克漢姆・斯蒂德這樣的輿論製造者。值得一提的是，德莫夫斯基在法國的政治活動非常成功，他在那裡對輿論產生了非常有利的影響。1917年，他在法國創建了波蘭國家委員會，該委員會意圖重建波蘭國家。1917年9月，法國承認波蘭國家委員會為波蘭合法政府。英國和美國對德莫夫斯基的國家委員會不那麽感興趣，但同樣在1918年承認其為波蘭政府(這個不容易，乾得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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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次世界大戰結束時，有兩個政府自稱是波蘭的合法政府，一個是德莫夫斯基的巴黎政府，另一個是畢蘇斯基的華沙政府。為了結束這種一國兩府的狀態，使雙方不再因此產生衝突，作曲家伊格納奇・揚・帕德雷夫斯基分別會見上述兩人，並說服他們，使他們勉強同意共事。畢蘇斯基和德莫夫斯基彼此都可從對方獲得自己所需要的好處。(德莫夫斯基有不弱的勢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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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法國人計劃將藍軍送往波蘭，其中藍軍由約瑟夫・哈勒爾指揮，忠於德莫夫斯基(他有能力拉起武裝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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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為巴黎和會的波蘭代表和凡爾賽和約的簽署人，德莫夫斯基在條約中事關波蘭的有利決議中發揮重要影響。1919年1月29日，德莫夫斯基第一次會見協約國最高委員會。會議中，德莫夫斯基稱他對將烏克蘭和立陶宛劃歸波蘭不感興趣，因為這兩個地方雖然過去為波蘭所統治，但波蘭人已不再佔多數民族地位了。同時德莫夫斯基迫切要求將普魯士在1790年代從波蘭所瓜分到的，講波蘭語的人口佔大多數的主要領土歸還。德莫夫斯基本人承認，完全從歷史方面來講，將西裡西亞劃歸波蘭的理由並非十分充足，但出於經濟原因，特別是因為這裡的煤田，他還是要求將這塊地方劃給波蘭。此外，德莫夫斯基宣稱，德國的統計數字已經體現出居住在德國東部的波蘭人的人口數量，而且“這些波蘭人是整個波蘭民族中受教情況最優，文化水平很高的人之中的一份子，具有強烈的民族意識，也具有進步思想”。另外，在法國的強烈支持下，德莫夫斯基希望將“藍軍”經由德國但澤(現波蘭格但斯克)送往波蘭;德莫夫斯基和法國的意圖就在於讓藍軍建立領土上的“既成現實”。這個方案遭致德國人、英國人和美國人的極大反對，最終藍軍在1919年4月經由陸路抵達波蘭。畢蘇斯基反對不必要地惹怒協約國，由此可以看出他對但澤問題不感興趣。

　　德莫夫斯基本人對凡爾賽和約感到失望，一方面是因為他強烈反對強壓在波蘭之上的少數民族條約，一方面是因為他希望德波邊界能比凡爾賽和約所劃定的邊界更往西一點。德莫夫斯基將這兩方面歸咎為他所謂的“國際猶太人陰謀”。德莫夫斯基至死都堅持認為，英國首相大衛・勞合・喬治受到德裔猶太金融辛迪加財團的賄賂，使波蘭和德國的邊界(在德莫夫斯基的眼中)變得如此不利於波蘭。他與勞合・喬治的關系非常差。德莫夫斯基認為勞合・喬治傲慢且做事不擇手段，並一貫主張反對將波蘭西面或東面的土地劃給波蘭。勞合・喬治漠視波蘭事務一事讓德莫夫斯基非常憤怒，而前者對維斯瓦河運輸方面知識的匱乏更讓後者火冒三丈。德莫夫斯基將勞合・喬治稱為“猶太人的代理人”。

　　――這樣看來德莫夫斯基對於波蘭領土的主張和尼古拉二世完全一致！這樣波蘭就可以為俄羅斯帝國牢牢咬住德國人，而俄羅斯帝國既可以把波蘭當屏障，又可以充當波德調停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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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德莫夫斯基還有一個有名的小夥伴，音樂家和政治家帕德雷夫斯基。

　　帕德雷夫斯基在華沙音樂院跟隨斯特羅布爾、雅諾塔與施洛澤學習鋼琴，1878年畢業後留在音樂院擔任鋼琴教員，後來取道柏林前維也納師從萊徹帝茨基。帕德雷夫斯基1885年在華沙舉辦第一場音樂會，曲目全是自己的作品，接下來又到巴黎(1889)、倫敦(1890)、紐約(1891)與澳洲(1904)演出。在美國巡演期間(1891-92)，帕德雷夫斯基一共演奏一百一十七場音樂會。波士頓交響樂團在1909年演出帕德雷夫斯基B小調交響曲。

　　1910年初，帕德雷夫斯基在波蘭克拉科夫樹立紀念碑以慶祝波蘭騎士團在格魯瓦德戰役中大勝日耳曼人(又是反德派)。紀念碑揭幕儀式吸引了近十六萬波蘭民眾參與，帕德雷夫斯基也在這個時候認識民族民主黨領導人羅曼・德莫夫斯基，帕德雷夫斯基後來成為波蘭總理與外交部長。

　　――此時正在全世界刷聲望的這個音樂家是個不錯的吉祥物……

　　――――在你看暈之前出現的分割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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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於波蘭民族民主黨取親俄立場，俄羅斯帝國政府知道它的存在，並且持不置可否的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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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03年的聖誕節，德莫夫斯基在克拉科夫遇上了登門拜訪的俄羅斯帝國政府的使者。沙皇給他寫了一封信。“我知道你注重邏輯，所以你應該樂意來聖彼得堡與我討論一下波蘭民族的前途命運，也許你能得到你想要的東西。”

　　盡管黨的其他人員滿腹狐疑，但德莫夫斯基仍然決定去見見聖彼得堡那位高高在上的沙皇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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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月，聖彼得堡一個下雪的清晨。

　　“俄羅斯帝國框架下，建立一個高度自治的波蘭會議王國，內政基本自理，有一定的外事權――隻要你們的外交不與俄羅斯帝國衝突。波蘭可以組建自己的一個軍團。”

　　德莫夫斯基對此深表讚同:“感謝陛下的寬宏。”

　　“現在我們說說波蘭的領土。”尼古拉二世注意到了德莫夫斯基眼中一閃而逝的異樣神采。就知道你會上鉤。

　　“以民族邊界線作為波蘭東部邊界，這條線沿布格河劃定波蘭會議王國的東疆，在北部把比亞韋斯托克地區劃入波蘭會議王國的領域之內。”

　　“我們(他和波蘭民族民主黨)可以接受，陛下。”德莫夫斯基自己本來就是這樣想的。

　　“如果歐洲爆發一場大戰……”

　　德莫夫斯基毫不驚訝，說來奇怪，波蘭獨立運動的領導人，在這方面都有些預言帝的天賦――

　　1909年，畢蘇斯基的派系再次成為波蘭社會黨的多數派，畢蘇斯基繼續成為波蘭社會黨最重要的領導人之一，直到一戰爆發。畢蘇斯基預測到一場歐洲大戰將要爆發，預知了組織未來波蘭軍隊核心的必要性，這個核心將會讓波蘭從在十七世紀末時，三個瓜分它，讓它消失的大帝國的手中，重新贏得獨立。

　　在1914年於巴黎召開的一次會議上，畢蘇斯基提出了他的預見，不久，一場戰爭就要爆發，波蘭就會重新獨立，而俄羅斯必將被中央國(奧匈帝國和德意志帝國)擊敗，而後者也將會被法國、英國和美國打敗――簡直神了！相比而言，畢蘇斯基的對手羅曼・德莫夫斯基則認為，讓波蘭統一，獨立的最好辦法就是支持協約國與同盟國作戰――這也沒錯，如果不是德莫夫斯基在巴黎建立政府並得到英美法承認，協約國是無法信任長期與德國同盟的華沙政府的。

　　歷史上協約國隻通過德莫夫斯基運送給波蘭的物資。直到世界知名的音樂家帕德雷夫斯基任總理兼外長充當吉祥物，西方社會才最終完全承認波蘭。

　　“加利西亞將劃入波蘭會議王國，還有小波蘭(包括克拉科夫在內的地區)也一樣，波蘭將得到西普魯士和波茲南，以及部分上西裡西亞，波蘭將得到出海口，不過對於但澤應成立共管自由市，由帝國中央政府與波蘭會議王國共同管理――帝國的波羅的海艦隊也是需要基地的。”

　　德莫夫斯基連連表示讚同，在他看來德國才是波蘭最大的危險，聯露鎮獨是大波波的唯一出路，不過尼古拉二世從他的眼中看到了被掩藏的很好的一種情緒，叫做遺憾――唉，為什麽不能多拿點呢?為什麽不能得到整個西裡西亞呢?波美拉尼亞為什麽不能全給波蘭呢?

　　尼古拉二世在內心裡大搖其頭。大波波還真是作死，德莫夫斯基已經是相當理智的波蘭人了，可一旦傍上了俄羅斯帝國，就那麽不在乎和德國人結死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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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再也沒有和諧社會了，等待東方的將是雙頭鷹的利爪！

　　“波蘭實行三權分立的政體……加入波蘭立法會的政黨即表示讚成帝國政府的路線，在俄羅斯帝國全境取得合法地位;但如果仍然反對俄羅斯帝國，那麽他們必須待在俄羅斯帝國之外，包括波蘭之外……”

　　“將制定一部基本法，由它規定波蘭的自治制度，在基本法框架之下，波蘭應服從中央政府。”

　　德莫夫斯基表示接受。

　　“顯然，如果戰爭爆發，波蘭軍團應當協助俄軍作戰，畢竟俄軍的勝利會擴大波蘭的疆域，俄軍的失敗則會讓波蘭丟掉一切。”

　　“這是理所當然的。”

　　“現在我擔心的是波蘭社會黨會采取某些破壞行動。”尼古拉二世暗示道。

　　“我們會竭力支持帝國政府，防止某些人不負責任的冒險舉動。”

　　不好！尼古拉二世突然想到。據說畢蘇斯基和波蘭社會黨的活動經費，主要是依靠搶劫俄羅斯帝國本土到波蘭的鐵路線上的火車取得的！從聖彼得堡到華沙的鐵路線不知道被劫幾次了。萬一這次沒保密好，德莫夫斯基被他給乾掉了怎麽辦?

　　“那麽這件事先這樣吧，波蘭民族民主黨是不是應該做好準備……”尼古拉二世可是希望波蘭民族民主黨能夠一黨取得波蘭公民大會多數的。

　　“陛下，如果波蘭社會黨不參選，波蘭民族民主黨一定能拿到過半數席位！”德莫夫斯基現在突然有點感謝起那位政見不和的過激領導人的，他一定不會參加這種“妥協投降”的選舉的。這樣日後波蘭民族民主黨就可以穩壓波蘭社會黨一頭。

　　畢竟波蘭人民也是人民，也不至於每天腦子裡就想著造反。如果要說民族主義……

　　加利西亞能不能滿足民族主義?小波蘭能不能?還有西普魯士和波茲南呢?而且波蘭還會有新的出海口……

　　“1904年3月15日，帝國政府要和波蘭民族民主黨，以及其他一些俄屬波蘭的黨團在聖彼得堡召開一個會議！今天我們談妥的就是波蘭自治的主要綱領了，基本不會有大的變化。”尼古拉二世準備結束這次談話。

　　“俄羅斯和波蘭同為斯拉夫人的一份子，應當攜起手來……”

　　尼古拉二世又想到了畢蘇斯基，還是不放心地提醒到:“你們波蘭民族民主黨小心一點，波蘭社會黨可是緊盯著從聖彼得堡到華沙的鐵路呢！”

　　“陛下，他們沒那麽容易炸死我！”德莫夫斯基自信地笑道。

　　炸死……尼古拉二世想到了什麽不好的東西，作為亞歷山大二世沙皇的孫子，他還是不由自主地對這個詞有點晦氣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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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德莫夫斯基火速趕回克拉科夫。在那裡等待的波蘭民族民主黨成員很驚訝，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難道就隻談了幾個小時?或者我們的頭兒純粹是被沙皇耍了，被叫過去羞辱了一通?

　　“大家，我帶回來一個好消息！”德莫夫斯基興奮地揮舞著雙手。

　　“沙皇陛下和我隻談了兩個小時！因為我們沒有任何意見不一致的地方！”

　　沒有任何意見不一致的地方?眾人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什麽問題，討論總要有分歧吧?難道全程就是沙皇說什麽，德莫夫斯基點頭，或者德莫夫斯基提條件，沙皇讚成?

　　“我跟你們說說沙皇陛下的條件。”德莫夫斯基如數家珍地列出自己得到的成果――

　　①建立一個高度自治的波蘭王國，內政自理;

　　②在不與帝國政府的外交衝突時享有一定的外交權;

　　③與帝國政府的駐軍相配合地，自治的波蘭也可組建自己的一個軍團;

　　④波蘭實行三權分立的政治體制，它的制度由一部基本法規定，在此框架之下波蘭服從於中央政府;

　　⑤波蘭東部邊界以蘇瓦烏基-比亞韋斯托克-布格河為界;

　　⑥一旦大戰爆發，在勝利之後，波蘭將收回加利西亞和小波蘭，部分上西裡西亞，以及西普魯士和波茲南;

　　⑦但澤由成立中央政府與波蘭的共管自由市，但澤以西將有一條走廊為波蘭打開單獨的出海口，這條走廊將包括格丁尼亞――帝國政府將援助波蘭將它興建為一個波羅的海的貿易大港。

　　前三個條款規定了波蘭的自治權，自治程度已經令在座所有人滿意，這個權利不能再大，否則已經不是自治，而是獨立了。

　　第四個條款規定波蘭與中央政府的關系，眾人也是接受的。畢竟波蘭是自治而不是獨立，肯定某種程度上要受到約束。

　　而且尼古拉二世以基本法規定波蘭的政治制度，這個舉措讓德莫夫斯基深以為然，他作為一名科學家，在政治上也是很講究邏輯的，把政治制度用一部基本法確定出嚴密的框架，這是他十分讚同的。他認為這樣政治就可以在理性與邏輯之下運轉，不會給激進主義和浪漫民族主義分子留下可乘之機。

　　後三個條款則規定了波蘭邊界，東部邊界按照民族劃界，大家都可以接受，西部和南部基本上收回了失去的領土，還打開了出海口，雖然但澤港是與中央政府共管，但中央政府也允諾援助建設完全屬於波蘭自己的海港格丁尼亞，總之波蘭一定可以得到一個出海口。符合波蘭民族民主黨的主張，跟著俄羅斯帝國走，就是為了拿回被德奧佔領的領土啊！

　　這麽一看，還真找不到什麽可以挑刺的地方呢。

　　“3月15日會議就要召開，我們抓緊準備，很快波蘭各黨團都會收到公開邀請！”

　　“包括社會黨嗎?”有人問道。社會黨和民族民主黨可是互相看不順眼的對頭。

　　“會的，但是畢蘇斯基肯定不會參加！”德莫夫斯基信心滿滿。

　　“甩開了他們，我們就是波蘭第一大黨。”

　　其實波蘭社會黨日後還是會參加的，因為畢蘇斯基如此強硬，很快就會失去社會黨的領導權，這樣波蘭社會黨以後還是會進入立法會，也可以對波蘭民族民主黨形成牽製，免得他們太得意洋洋，以致於找不著北了。

　　另外，尼古拉二世也安排串聯忠於俄國的波蘭貴族和親俄勢力，組成“波蘭團結黨”，成為一個右翼的製衡力量。

　　不久以後他要與貴族開撕(不是內戰，隻是推行強製贖買割地的政策)，波蘭還是要穩定的好。至於波蘭農民怎麽受地主的壓迫，這些階級矛盾還是讓波蘭人自己處理吧。

　　德莫夫斯基說沙皇滿足了他全部的主張，這點沒錯。不過沉浸在喜悅中的他沒有想到――反過來，自己是不是也滿足了沙皇陛下的全部要求?

　　其實尼古拉二世把加利西亞、小波蘭、部分上西裡西亞、西普魯士和波茲南給自治的波蘭，既是拉攏，也是給波蘭人挖了一個大坑。

　　尼古拉二世可不打算把這些新拓領土上的德意志人驅逐，那麽波蘭人要怎麽面對新領土上的德國人，趕又不能趕，殺又不能殺，還得捏著鼻子給他們公民權。

　　但澤完全是德意志人佔90%以上，但澤共管，帝國政府的態度就可以作為調解波蘭人與德意志人關系的風向標，有時候偏向波蘭人，有時候偏向德意志人。

　　加利西亞就更是妙不可言了，這裡既是波蘭民族主義者的大本營，也是烏克蘭民族主義者的大本營！

　　後世烏克蘭與俄羅斯鬧掰，一個很大的原因就是蘇聯失策，不是說吞並了東加利西亞失策，而是把東加利西亞劃進了烏克蘭。

　　本來經過幾百年潛移默化的影響，烏克蘭已經被基本同化到俄語圈。然而奧匈帝國東加利西亞的烏克蘭人長期享受自治，從未受過俄羅斯帝國統治，一直說烏克蘭語，堅持烏克蘭文化。

　　這幫人被並入烏克蘭以後可想而知，一有機會就要推動烏克蘭的自治、獨立。整個烏克蘭都開始和俄羅斯漸行漸遠。

　　獨立之後又是這幫人，又積極推行烏克蘭的民族化、國家化、去俄羅斯化。俄語的官方語言和憲法語言地位被取消，烏克蘭幾乎徹底脫離俄語圈，俄烏兄弟民族關系不複存在。

　　當初哪怕劃到白俄羅斯都可以啊，讓這幫人和白俄羅斯人開撕多好。

　　噢，這也不好，白俄羅斯人那麽淳樸善良聯俄友好，不好讓他們承擔麻煩。

　　那麽給波蘭不是最合適的嗎?蘇聯吞並東加利西亞四十五年，東加利西亞的烏克蘭民族主義始終沒有被消除，那麽，大波波，這些統統讓你接盤吧！

　　由大波波充當接盤俠，把煩人的德意志人、東加利西亞烏克蘭人這些麻煩分子都一口吞下！

　　而俄羅斯帝國政府，則默默地把寇松線以東白俄羅斯人、烏克蘭人和立陶宛人這些老老實實的民族逐步吸納到俄語圈之內！

　　實在是太美妙了！

　　這麽想，大波波果然是舍己為人，一口氣幫俄羅斯帝國解決了三個隱患。

　　噢，還有一個隱患，分區佔領德國之後，東德雖然不是完整的德國，不可能武裝反抗，但是和平時期，明裡暗裡還是會有矛盾。正好現在中間隔著一個大波波，你的領土是它搶的，它搞自治，你和它說理去。如果德意志人被欺壓得太慘了，帝國中央政府可以在但澤共管自由市為你們說話，表一個態度！反正中間隔著大波波，這把火怎麽也燒不到俄羅斯帝國身上。

　　如果德國人真的不識抬舉，除了大波波之外還敢找俄國麻煩，那麽好吧，東普魯士還想不想要了?需不需要我和大波波分了它?

　　“這是沙皇卑劣的陷阱，我們絕對不能上當！”

　　畢蘇斯基神經質地咆哮著，仍然難掩心中的焦慮。社會黨的其他成員毫不掩飾他們的不滿，畢蘇斯基這樣的過激主張，導致他們無法參加這次波蘭的自治會議，以及今後的波蘭選舉，而且他們今後非但在整個俄羅斯帝國沒有合法性，連自己的同胞也不會接納他們了。

　　畢蘇斯基沒有注意到，許多社會黨人，已經在考慮給黨換一個領袖了。

　　1904年3月15日，在極為嚴密的安保措施和搜身檢查之下，聖彼得堡波蘭自治會議召開了，參加的有波蘭民族民主黨、波蘭團結黨等多個黨團的代表，唯獨波蘭社會黨沒有到場。

　　維特伯爵冒險出席了會議，簡短的開場白之後沒有廢話，重申了沙皇陛下的“五點綱領”，明確了波蘭的自治權、波蘭與中央政府的關系與波蘭的東部邊界(私下裡與波蘭民族民主黨和波蘭團結黨確認了拓展波蘭西部和南部邊界的⑥⑦兩個秘密條款)。

　　各黨團經過討論，均表示接受“五點綱領”。

　　1904年3月18日，除社會黨以外的波蘭各黨團，與維特伯爵一起簽署了波蘭自治宣言。

　　宣言表示將以“五點綱領”為基礎，重建自治的波蘭，這個新生自治體被命名為“波蘭第二會議王國”，寓意維也納會議之後第二次自治會議確立的國家。

　　這個措施，尼古拉二世頂著政府內部民族主義派的很大壓力。又有不少人覺得沙皇很慫了。

　　“唉，當個沙皇，想讓步都這麽麻煩……”

　　……

　　《帝國政府與波蘭各友好黨派及團體關於波蘭自治之宣言》一經發布，立即受到人們的歡迎，不過大家也有些擔心，會不會又是鏡花水月?

　　1904年4月1日，聖彼得堡時間正午12時，在波蘭代表尷尬的眼光中，尼古拉二世沙皇在嚴密的安保措施之下，一臉嚴肅地親自頒布了《俄羅斯帝國治下波蘭第二會議王國基本法》。

　　尼古拉二世親自主持了新聞發布會，會上，一個英國記者不懷好意地發問:“沙皇陛下，您在4月1日，這個有著特殊意味的日期發布《俄羅斯帝國治下波蘭第二會議王國基本法》，有沒有什麽特殊含義?”

　　“我看看時間啊……”

　　尼古拉二世打開了那個電子表，很好地用手遮掩住電子屏，大家都很好奇，沙皇那是什麽名貴手表，都不讓我們看?

　　“現在是13時30分剛好……”

　　尼古拉二世確定了時間之後，在隨之而來的哄笑聲中，一本正經地回答――

　　“愚人節已過十二點，你這個大傻瓜來得晚。待到來年愚人節，你將是最大個的大笨蛋！”

　　……

　　1904年4月1日，隨著尼古拉二世親自頒布《俄羅斯帝國治下波蘭第二會議王國基本法》，波蘭第二會議王國正式成立，恢復了自治。

　　波蘭第二會議王國進行了1904年度的第一次立法會大選，值得一提的是，在尼古拉(他也是波蘭沙皇，自然能發表意見)二世的建議下，此時剛剛完成世界巡演、名聲轟動全球的鋼琴家帕德雷夫斯基，被聘請擔任非實權職位的波蘭總統――像當年以色列聘請愛因斯坦擔任以色列總統一樣。

　　波蘭的政治架構與港島類似，三權分立，設有終審法院――為了防止波蘭出現港島那種情況，基本法聲明俄羅斯參議院1/5以上議員聯名申請或者俄羅斯帝國中央政府起訴，都可以由俄羅斯參議院(該院也承擔類似美國最高法院的職能)對判決結果進行覆核，決定承認或者推翻判決結果，抑或發回重審。

　　萬一出現某種極端情況，作為波蘭沙皇和全俄羅斯皇帝，尼古拉二世可以行使沙皇幾百年來的專製權力，直接以敕令/敕詔推翻判決結果。

　　波蘭的立法機關是選舉產生的波蘭立法會，這是一個微縮版立法會。人數很少，隻有55個議席，其中波蘭民族民主黨是無可爭辯的第一大黨，獲得了34個議席，取得單獨組閣的權利。緊隨其後的是波蘭團結黨――以親俄派貴族及社會人士還有因為俄羅斯帝國恢復波蘭自治而對俄羅斯帝國產生好感的中間派組成，獲得11個議席，佔立法會席位的20%，為立法會第二大黨。其余左右翼各黨總票數隻有10票而已，無關大局。

　　雖然能夠單獨組閣，不過為了表示與帝國中央政府的合作關系，同時拉攏立法會第二大黨，進一步鞏固執政地位，波蘭民族民主黨還是選擇與波蘭團結黨共同組閣。

　　麻雀雖小，五髒俱全。波蘭的行政機關，則是實行責任內閣製，而且出現了十分特別的，“三頭”情況。

　　波蘭的國家象征是波蘭沙皇，即全俄羅斯皇帝尼古拉二世。

　　而波蘭的國家元首則是波蘭第二會議王國總統，他是沒有實權的虛位元首。波蘭立法會選舉世界知名波蘭鋼琴家帕德雷夫斯基為第一任波蘭總統――這很波蘭。當時他才剛剛準備從澳洲離開。

　　波蘭的政府首腦是波蘭第二會議王國總理，組織責任內閣，執掌行政權，對立法會、波蘭沙皇、俄羅斯帝國中央政府以及波蘭人民負責。毫無疑問第一任波蘭總理是德莫夫斯基。

　　按照基本法，作為波蘭的國家象征，波蘭沙皇和英國國王、二戰後的日本天皇一樣，沒有任何實際的政治權力，也不能干涉政治。

　　但是事實上不是這樣的，因為波蘭沙皇是全俄羅斯皇帝兼任的，而事實上全俄羅斯皇帝就代表著俄羅斯帝國中央政府。所以波蘭沙皇可以以全俄羅斯皇帝的名義，行使俄羅斯帝國中央政府對波蘭第二會議王國這一地方自治政府的權力，比如說戰時指揮波蘭軍團，提請覆核或直接推翻波蘭終審法院的裁決，批準波蘭總統、總理的任命――這也不是虛的，要是某位被選為波蘭總理的候選人有分裂主義傾向或言論，他的任命將不會獲得批準。

　　比如說下面這個人……

　　“我們絕對不能向俄羅斯帝國的暴政屈服！我們要用實際行動來喚醒人民，拯救波蘭！”畢蘇斯基歇斯底裡地怒吼著。

　　“你們以為俄羅斯帝國能夠幫助波蘭收復被德國人佔領的領土，而事實上，德國人只會讓我們失去領土，而俄國人則會讓我們失去靈魂！”

　　畢蘇斯基一生最大的願望就是波蘭脫離俄羅斯的統治而獨立，在他看來，俄羅斯帝國的暴政和他自認為的司馬昭之心的明裡暗裡的同化政策，是會從根本上毀滅波蘭民族的精神和生命力的舉措，波蘭民族和俄羅斯民族是不共戴天、你死我活的對手。

　　而對於波蘭的領土，畢蘇斯基認為，俄羅斯帝國侵佔了最遼闊的波蘭領土，他希望波蘭能夠收回所有被瓜分的土地，從而形成一個龐大的“海間聯邦”，重拾“波蘭”這個詞的本意――從波羅的海到黑海，從海到波瀾壯闊的海！

　　而作為一個理智的，講求邏輯的科學家，德莫夫斯基對畢蘇斯基這種觀點則是很不感冒，相反還十分反感。

　　首先，德莫夫斯基很討厭動不動就扯什麽民族感情啊，民族精神啊，什麽民族的根、民族的魂、民族的生命力，還有什麽俄波注定是生死大敵，俄波必有一戰，俄波永遠做不成朋友，俄波不共戴天之仇……雲雲。

　　德莫夫斯基對這些說法真的非常討厭，他認為這純粹就是浪漫主義者的幻想，或者憤青之類的人在那裡自說自話，多半是實際乾不出什麽事情，隻好用這些虛無縹緲的話語來自我催眠，在白日夢中相信著波蘭終有一天會獨立。

　　對於畢蘇斯基，還有很多波蘭民族主義者幻想的“海間聯邦”，德莫夫斯基更是認為(事實上也是如此)，這完全是妄想症患者們的春秋大夢。波蘭前東部領土現在已經不再是波蘭人為主的地區了，或者說其實波蘭人從來就沒有成為主體民族。現在那裡住著立陶宛人、白俄羅斯人和烏克蘭人，波蘭根本吃不下這些民族，這種妄想乃至行為更會讓波蘭和俄羅斯變得徹底不可調和，真正成為畢蘇斯基所說的“俄波不共戴天”。

　　德莫夫斯基的理論是，現實是什麽?現實不是你大波波光明偉岸永世長存，更沒有平獨鎮露海間聯邦。現實是獨立的波蘭現在早已不複存在，而且被俄、德、奧三個國家瓜分。

　　那麽你拿什麽去獨立呢?用波蘭民族的“靈魂”嗎?說到底你們還不是要拋頭顱灑熱血、搶銀行劫火車，有用嗎?俄羅斯帝國在乎這點損失?這隻能讓他們更加嚴厲地對待波蘭人。

　　那麽現實一點，既然已經落魄成這樣了，波蘭人就應該老老實實地跟俄羅斯帝國談判協商，謀求在帝國框架下的自治，接受東部領土業已失去的現實，所以他承認蘇瓦烏基-比亞韋斯托克-布格河一線作為波蘭第二會議王國的東部邊界。

　　而被德國和奧地利瓜分的波蘭領土，上面居住的都是波蘭人，波蘭人在當地佔據優勢，而且德國和奧地利所瓜分的波蘭領土，都是經濟發展水平較高，人口受教育程度較好的地區，那裡的波蘭同胞是波蘭未來繁榮昌盛的支柱，而且波蘭要向西，向歐洲靠攏，才能在歐美主導的國際社會中得到發言權和尊重，不然人家始終把波蘭人當成東歐平原上的一群鄉巴佬……

　　所以要和俄羅斯帝國合作，拓展波蘭的西部和南部邊界，從德國和奧匈帝國手中奪取發展價值和經濟價值都很高的西普魯士、波茲南、西裡西亞、小波蘭、加利西亞等地。

　　唉，可憐的德莫夫斯基！自認為絕頂聰明，實際上是被當槍使了，波蘭一吃下西普魯士、波茲南、部分上西裡西亞還有整個加利西亞，吞下了那麽多德意志人和烏克蘭人，你怎麽能消化?

　　打贏世界大戰之後，怎麽消化西部新領土上的德意志人和加利西亞烏克蘭人，一直是尼古拉二世解決不了的問題，他也不想和未來小弟東德把關系弄僵，得對德國人采取懷柔政策，對加利西亞的烏克蘭民族主義者也不好太狠，畢竟烏克蘭是俄羅斯帝國第二大民族。

　　解決不了的結果就是這些都丟給波蘭人去解決，波蘭增加了人口，拓展了疆土，這些問題都讓波蘭一並承攬過去，和俄羅斯帝國，準確地說是和俄羅斯帝國中央政府沒有半點關系――也不是完全沒有，你可以站出來調停。

　　大波波還在外交上充當了德俄矛盾的緩衝器。雖然作為未來的超級大國，如果德國人不聽話，尼古拉二世不介意來一次炮轟柏林城，但是能好好說話就不要動武，波蘭從地理上看，在第一次世界大戰後會把德國分成兩半，把東普魯士隔開，並且橫亙在德俄之間，把德國的不穩定因素牢牢擋在俄羅斯帝國的最西部，充當吸引德國人仇恨的靶子，以及控制德國的一條看門狗。

　　……

　　過於自信的德莫夫斯基沒有想到這一點。現在聰明的波蘭人大約都想到了，如果大戰爆發，沙皇會給予他們德國和奧地利的部分領土，所以對俄羅斯帝國的態度好了不少。

　　波蘭軍團順理成章地成立了，為了不讓德奧萌生警惕，俄國的波蘭軍團和芬蘭軍團一樣，也隻有一個師兩萬人，表面上起不到什麽戰略作用。而看不起波蘭的德國和奧地利，根本沒有把新生的波蘭第二會議王國放在眼裡。

　　而不久之後他們的態度變了，不過不是重視波蘭，而是仇視波蘭。因為俄屬波蘭原本是三分波蘭中波蘭人民族權利最低最弱的地區，現在一下子成立了高度自治的自治王國，一下子激起了德國和奧匈帝國的波蘭人的民族熱情。

　　尤其是奧匈帝國，加利西亞的波蘭人原本是很聽話的，因為俄德奧三家中，奧匈帝國給波蘭人的自治權最大。然而現在俄屬波蘭一高度自治，加利西亞的波蘭人、烏克蘭人立刻民族主義情緒高漲，要求成立加利西亞波蘭王國/加利西亞烏克蘭王國，搞得弗裡茨非常頭疼，威廉二世也是難兄難弟，德國和奧匈帝國恨透了波蘭人和波蘭第二會議王國，盤算著一旦哪一天和俄國開戰，打下俄屬波蘭，一定要摧毀這個該死的波蘭第二會議王國。

　　波蘭人現在正走在給俄國人當槍使的“平獨”道路上，可是平獨鎮露大波波這句話不是白說的，也有人想要“鎮*蘭立法會選舉期間，不甘寂寞的畢蘇斯基發動了波蘭社會黨內還擁護他武裝起義路線的所有“革命派”黨員，最後一次使社會黨按照他的意志通過了這樣一個決議――發動“羅茲起義”，爭取波蘭獨立！

　　不過波蘭社會黨內部阻力重重，加上計劃倉促制定，準備不周，這個計劃一直拖到1905年1月才正式發動。

　　在此之前，潛伏在波蘭社會黨內的俄國間諜早已發回消息。

　　“老司機將於1905年1月29日(公元紀年)發車。”

　　“讓老司機安心開車，不必打攪。”這是最終的決策。

　　那一天也是波蘭總統帕德雷夫斯基和波蘭總理德莫夫斯基宣誓就職的日子。

　　畢蘇斯基一腳踩下油門，兩千多名波蘭社會黨黨員以及追隨畢蘇斯基的武裝分子在羅茲發動了起義。

　　起義異常順利，波蘭社會黨發現他們的“軍隊”一鼓作氣、甚至有點莫名其妙地攻佔了警察局、政府機關和羅茲全城。與此同時，一大批打著波蘭社會黨起義者名號的暴徒在城內洗劫平民住宅，殺死手無寸鐵的波蘭民眾，掠盡家財，強奸波蘭女孩，搶劫波蘭銀行，虐殺城裡猝不及防的波蘭貴族。在羅茲周邊的鄉村，不知從哪兒來的“起義者”攻擊貴族地主的莊園，有的莊園被搶劫，有的被扔手榴彈，共同的特點是貴族老爺沒一個活下來。波蘭農民沒有熱烈響應，因為他們也成了襲擊、搶劫、強奸和屠殺的對象。有時候襲擊者故意留下活口，然後放話說“這是畢蘇斯基先生領導的社會黨為了波蘭的獨立籌集資金”“這是畢蘇斯基先生領導的社會黨掃除那些投靠俄國人的叛徒”“這是為了慰藉和激勵為了波蘭獨立而英勇奮戰的戰士們(旁邊是一個波蘭姑娘在被強奸)”……一天之內羅茲及其周邊地區血雨腥風。

　　德莫夫斯基震驚和憤怒之余，急忙調集波蘭軍團前去鎮壓(經過俄羅斯帝國事先的刻意安排，當時俄國駐軍都莫名其妙地離羅茲很遠，最近的是波蘭軍團)。波蘭軍團的士兵看到城市和鄉村，不分等級和階層的波蘭民眾的慘狀，激憤異常，把畢蘇斯基和波蘭社會黨恨得咬牙切齒，將其一網打盡。

　　“羅茲事件”經過報道，震撼了整個歐洲，人們為波蘭社會黨和畢蘇斯基的野蠻殘忍而震驚、憤慨，波蘭民眾徹底地把畢蘇斯基和社會黨在心裡打了個大大的叉，甚至連“波蘭獨立”這個口號也連帶著嗤之以鼻――“去TMD波蘭獨立，我才不上當呢！”

　　流亡的畢蘇斯基沒來得及喘口氣，就被波蘭社會黨開除了黨籍――“不跟你玩了，我們要下車！”。

　　經此沉重打擊，波蘭社會黨頓時一蹶不振。完全佔據上風的溫和派徹底把革命派趕出社會黨，然後通過各種渠道對波蘭人民和俄羅斯帝國中央政府進行道歉、懺悔，表示永遠放棄“波蘭獨立”和“武裝叛亂”的主張――為了表示懺悔，他們承認自己的行為是“武裝叛亂”。

　　當然他們知道波蘭人民沒那麽容易領情，中央政府也不是好忽悠的。為了表示與過去徹底切割，他們把黨名也改了，改為……

　　波蘭國民黨。

　　“平獨鎮露，冬去春來，吊銷駕照，司機下車！”

　　尼古拉二世歡快地吹起了口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