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府的門子都是一些見證了楊府當年興盛的老人,有的甚至是曾經跟隨著楊延昭在戰場上出生入死廝殺過來的老兵,對於上門來訪的官員都不放在眼中,更別提包拯這個什麽都不是又一身麻衣的書生了。將門本來就對讀書人沒什麽好感,他們親眼看著自己打下的江山被一幫文人竊居高位,而武將的地位卻日益低下。這種心情同樣也傳染給了府中的家仆,他們全府上下都看文人不順眼,當然文官也不屑於與粗俗的武將來往。
“幹什麽的,不要在門前瞎晃悠。”包拯剛走到楊府的大門前還沒來得及說明來意就被攔住了,攔住他的是一個四十多歲的看門的門子,那門子雖然一身家仆的打扮卻沒有一點兒做仆人的感覺,在同包拯說話時一副趾高氣揚的樣子,仿佛這楊府是他的一樣。
“老哥麻煩通稟一聲,我找楊懷玉有事情。”包拯向門子施禮後客氣的說道。
“我家少爺的名號也是你叫的,走走走,滾到一邊去。”門子看著包拯的打扮,見他身穿麻衣,混身上下沒有一件值錢的東西,看這樣子既不是官員,也不是富家公子,肯定是個窮書生混不下去了,來這裡找秋風,這樣的人他見的多了。
包拯沒想到會被門子驅趕,卻也並沒有惱怒,這狗仗人勢、狗眼看人低的小人實在是太多了。包拯知趣的退到了一邊,拿出隨身攜帶的紙筆,給楊懷玉寫了一個紙條,用信封封好來到門子的面前,包拯這次沒有往楊府裡邊走,而是恭恭敬敬的對門子說道:“大叔好,既然楊公子忙,我就不去拜訪他了,這裡有一封信還勞您轉交給他。”說話的同時遞上了寫好的信,當然還有一串沉甸甸的銅錢。
門子很滿意,看著自己從老哥升到了大叔,最主要的是銅錢的份量足夠。
“信放在這裡吧,我家少爺看不看我可不能保證。”門子見包拯很明白辦事的規矩,心想這讀書人也有頭腦靈活的,決定替包拯跑這一趟。
“那多謝大叔了。”包拯千恩萬謝的走了。
包拯離開楊府並不著急,而是來到了旁邊的一個茶攤要了一壺茶在那裡慢慢的喝著。這大宋喝茶的方法還不能真正的叫做喝茶,還是被叫做吃茶比較貼切,宋代不象唐朝時煮茶來吃,開始了用沸水來衝茶,但衝的卻是茶粉,就是將茶葉碾碎成粉末狀,放入茶盞之中,然後倒入沸水,再用刷子一樣的茶筅將茶湯打勻,直到打出乳泡來就可以飲用了。茶葉末是要吃下肚的,包拯對於這種喝茶方法很不習慣,在想著用現代的方法改良一下卻沒有機會。
包拯在茶攤上研究了一會兒大宋的茶藝,看見楊懷玉向這邊走了過來。
“包拯來了怎麽不進去與我談,非要來這裡,說的好好的酒坊為什麽不開了。”楊懷玉手裡拿著包拯的信問道。
“我怕開酒坊賺的錢還不夠進你們楊府的門包呢。”包拯喝了口茶說道。
“這群狗才,我回去罵他們,讓他們認清你,以後你再來他們絕對不會再攔著了。”楊懷玉立時聽明白了是怎麽回事。
“罵他們倒也不必了,錢我不在乎,只是不想來找你的時候每次都多費口舌。”包拯知道這潛規則不是一時能改變的,但他也不想下次有事再來的時候進不了門。
“好,好。我這就過去叮囑他們見到包公子馬上放行。來我們到府中一敘,看誰敢攔阻。”楊懷玉說完拉著包拯就向府內走去。
門子將包拯的信給了楊懷玉,
楊懷玉立即跑出了府,門子心想那個書生找少爺難道真的有急事?不一會兒又看到楊懷玉陪著包拯回來了,包拯在前邊走著,楊懷玉小心的跟在後邊,看來這兩人關系不一般,少爺什麽時候與讀書人交上了朋友,這事還真有點兒奇怪,不過門子感覺自己好像闖了禍。 “少爺好,這位公子好。”門子向包拯和楊懷玉施禮問好,對包拯露出了笑臉。
“這位包公子是我的朋友,以後他再來及時通報給我。”楊懷玉冷著臉說道。
“有勞大叔了。”包拯對門子笑著說道。
“不敢不敢,這是我們該做的。”門子急忙說道。
楊懷玉和包拯來到楊懷玉的房間落座之後包拯說道:“近日包家村酒坊來信了,造酒的器具全都製造好了,新招收的人手也都培訓完畢,不知你那邊辦的怎麽樣了。”
“你盡可放心,楊家在官場上還是有些面子的。酒坊已經選好了址,只要你出錢就可以買下來了,開辦酒坊的批文和向官府買酒曲的事都辦妥了。你只需要安心讓你的人釀出好酒來就行了,不過要盡快,我還想早日給我父親送酒去呢。”楊懷玉始終沒有忘了要找個離家出走的理由。
“這沒有問題, 只要酒坊的生意不被人騷擾,出酒是很快的事情。不過你想過沒有,在軍中能夠允許喝酒的也就你父親和一些將領,這酒坊會釀出很多的酒,光靠他們是喝不完的。”包拯早就想過,自己釀的酒不能光賣給宋軍,還要開拓新的市場。
“怎麽會這樣,那可怎麽辦。”楊怌玉對於一個酒坊能釀出多少酒完全沒有概念,光想將酒送到他爹手中,讓他爹高興一下了。
“那也好辦,大宋與契丹簽訂了盟約,在邊關開設了榷場與契丹人交易,你可以找你爹想辦法準許咱們的‘雄風’酒在榷場內賣給契丹人,如果賺了錢我還可以資助邊關將士一些糧草衣物什麽的。”包拯知道要擴展市場同樣也要給乾事的人利益。
“好,就這麽辦。”楊懷玉很高興,這樣他又多了個去邊關的借口。
主要的事確定了下來,心情大好的楊懷玉拉著包拯開始天南地北的聊天,聊的最多的還是邊關的戰事與風土人情。楊懷玉雖沒去過邊關,由於他父親的原因他對那裡的戰事十分關心,從他父親寫給家裡的信中也知道了很多事情。
包拯明白契丹和西夏始終是大宋最大的威脅,所以對楊懷玉講的一切聽的很仔細。不時的加上一些對大宋與契丹關系的見解,這令楊懷玉感到遇到了知音,兩人說的很投機。
“去告訴可馨一聲就說包公子來了。”楊懷玉突然想起了什麽,對旁邊的家仆說道。家仆立即通報去了。
找楊可馨幹什麽,包拯不由一愣,自己做的事好像同楊懷玉的妹妹沒什麽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