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軒來到左府旁邊的時候,卻發現那個雜耍團還在,頓時提了興趣。
左軒心想:難道老子這府宅旁邊的生意這麽好做?於是他停下腳步觀看了起來。順帶考察這個雜技團的進帳情況,好到時候收點門面費什麽的。
然而,左軒來到這個時代,本就沒什麽娛樂活動。所以這會一看耍雜技就立馬上了癮。不單忘記了考察的事,他甚至於都有一種掏錢的衝動了。
“站住——”
正在左軒看得興起,準備掏錢捧場之時,耳邊傳來了一聲呵斥。那生意尖銳粗狂,很是刺耳。
左軒還沒來得及回頭去查看情況,冷不防身後一具廋弱的身軀,像一頭小牛一樣猛地撞向了自己。
左軒下意識地連連退了幾步,然後順勢將身子向右側過去,來人失去支撐,“啊——”的尖叫一聲,撲倒在地。
左軒定睛一看,發現地上趴著一名女子,體態婀娜,玲瓏有致,著一身素衣,衣服上卻是血跡斑斑。
那女子顯然有傷在身,如今又受此重創,已然疲力竭,但她仍然憑著意志力想要再次爬起來,奈何身子過於虛弱,嘗試了幾次都沒能成功。
此時周圍那些看耍雜技的人發現這邊的情況,也都圍攏了過來。一邊交頭接耳,一邊指指點點。
那女子還在竭盡全力想要爬起來,一陣寒風呼嘯而過,拂動了他凌亂的青絲,一張秀靨映入眼簾。
左軒驚呼道:“素月姐姐?”然後趕緊衝過去,一把扶住素月踉蹌的身子。
素月已經虛弱得如同剛剛生產完的產婦一樣,暗淡的眼珠望著左軒,半晌嘴角才斷斷續續吐出幾個字:“左……左……公子……救心月,救救小姐……”然後就昏倒在了左軒懷裡。
左軒很是不解:我出征之前天還活蹦亂跳的素月,今天怎麽成了這副模樣?
“在那邊,快追!”此時,伴隨著凜冽的寒風,一聲粗狂的男子喊叫聲飄入左軒耳中。
左軒感覺到了危機的來臨,趕緊使出渾身力氣抱起素月,拚命往左府跑。
不久,幾個手持環首刀,殺氣騰騰的壯漢趕到了人群旁邊。之前圍觀的人群將他們的視線擋住,所以也沒能看清所追的女子逃去了哪個方向,只是這麽短的時間內便消失得無影無蹤,著實讓他們很費解。
人群見到奔過來幾個凶神惡煞的人,早已嚇得四散逃竄。那幾個原本正在賣力表演的耍雜技的人,也嚇得趕緊停下手上的表演,收起家夥就要跟著人群一道逃命。
壯漢中為首的一人橫眉冷眼,虎背熊腰。他一把抓住身邊還沒來得及逃跑的雜技隊伍裡的一個瘦不拉幾的小孩,大喝一聲:“小兒,可見過一女子路過?”
那小孩只有十來歲,本就膽小,這時被這麽一呵斥,早已嚇得渾身哆嗦:“沒……沒見著。”
這小孩倒是沒說謊,他剛剛過於認真表演,再加上個子矮小,無法看到被人群圍住的左軒和素月的情況。
為首的壯漢氣不打一處來,一腳踢開那小孩,惡狠狠地朝身後的幾人說道:“她身上有傷,跑不了多遠,都瞪大眼睛仔細搜查附近民宅。”
“諾!”眾人四散開來,挨個搜查去了。
……
左軒抱著素月的身軀,跑到左府門口的時候,就大聲朝桃花喊道:“桃花!快去叫個大夫來。”
“老爺!你怎麽回來啦?這姑娘怎啦?”桃花見到左軒,先是一陣驚喜。又見他抱著個女子,便又神色慌張起來,她趕緊放下那柄“寶刀”,剛想要去給左軒搭把手,卻又聽到左軒要她去找大夫,想想有道理,就立馬撒腿火急火燎地衝走了。
劉紫菁、木依雲、木寒煙、木素暉四人正在內院涼亭閑聊,卻突然見左軒抱著個姑娘急騰騰從四人眼皮子底下跑了過去。
四人面面相覷,不明所以。
“老爺,你怎麽突然就回來啦?也沒打聲招呼?怎地還領回來個姑娘?”木寒煙很是詫異,問題一個接一個地朝正在跑路的左軒喊道。
“別問了,快來我房裡幫忙!”左軒便跑便氣喘籲籲地答了一聲。
“那姑娘似乎受傷了!”細心的木素暉察覺情況,焦急道。
“看看去!”劉紫菁說完就領著眾人跟隨左軒來到了後院左軒的廂房。
“我去打盆水!”木依雲走到半路突然折返打水去了。
左軒將素月橫躺在廂房中的床榻上,讓後細心地幫她一根一根理清頭髮,又輕輕地給她蓋上被子。
劉紫菁、木寒煙、木素暉三人見狀,下意識調轉過臉,但內心都為這一幕所感動。
“這位姑娘是何人?怎地傷成這樣?”劉紫菁走上前, 輕聲問道。
被劉紫菁這麽一問,左軒才從先前的驚慌中醒悟過來。
“咳咳——”左軒清了清被灌進大股大股冷風的嗓子,抿了抿有些乾裂的嘴唇。
“老爺,喝杯茶罷!”木寒煙趕忙自桌上倒了一杯茶,遞給左軒。
左軒接過茶杯,一飲而盡,覺得不過癮,索性站起身,拿起桌上的茶壺,對著那壺嘴就是“咕嚕咕嚕”一頓痛飲。顯然,剛剛出於本能的逃命,他幾乎使出了十成的氣力,這會歇息下來,自然是感覺口乾舌燥的。
待到將那一整壺茶飲完,左軒才感覺嗓子有點濕潤,長長籲了一口熱氣,空氣極度寒冷,那口熱氣瞬間在他眼前就形成一縷飄飄飄然的白霧。
房裡三個女子都詫異地望著左軒,又憂心地瞅瞅昏迷在床榻上的素月。
“她是伴月坊琴師心月的侍女素月,來的路上遇到的。”左軒稍稍舒了口氣後,才鎮定下來回答了劉紫菁。
“如此說來,這伴月坊想必是出了什麽變故了。”劉紫菁分析道。
“因該是的,具體情況如何得等到素月醒來以後才能知道了。”左軒點頭道。
“水來了!”此時木依雲端了一盆水,水裡浸了一條潔白的布巾,匆匆進了屋。然後對左軒說道:“先生,你先回避一下,依雲給這位姑娘擦拭一下傷口。”
左軒點頭出了房門,他心中五味雜陳。
左府上下,似乎忘記了剛剛征戰回來的左軒。全部精力都集中在了他抱回來的那個受傷的素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