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著昏暗的燈光,左軒仔細打量著這座陰冷潮濕的地牢。他雖然不是聖母救世主,不是慈悲主義者,但是仍然因為這些女子如此的遭遇而鼻尖泛起陣陣酸味。
“靈竹——靈竹——”就在左軒沉思之際,外邊傳來了木臣急促的呼喊聲。
緊接著,就見到焦急萬分,眼神焦灼的木臣進入了石洞裡面。
“噓!”左軒起身,指了指酣睡在地牢裡的木靈竹。
木臣見到木靈竹蓬頭垢面,毫無容光,心想一向養尊處優的木靈竹怎受過這般待遇。想著想著眼角湧出了幾滴淚珠。
“少莊主,二小姐估計受了不小的驚嚇,就先讓她睡會吧。你在這守著,外邊的攤子還等著我去收拾呢!”左軒低聲說道。
“多謝先生!大恩大德,沒齒難忘。”木臣朝左軒深深鞠了一躬。
左軒回鞠了一躬,沒有再言語,而是徑直出了石洞。
外邊,吳信已經領著的得勝之師,押解著一二十名俘虜到了這兒。
再看看遠處的水盜營地,早已是火光衝天,硝煙滾滾。時不時還傳來人的慘叫之聲。
再看那五百勇字營將士,雖然剛剛經歷了一場大戰。但一個個都激情飽滿,似乎還意猶未盡。
在上百火把的亮光照耀下,眾人都用充滿期待的眼神望著左軒,似乎對於接下來與水盜主力交戰,他們也是充滿鬥志。
“全賴軍師謀劃得當,此役全殲赤山島留守匪逆,我軍僅陣亡兩人,輕傷十人。另外繳獲水盜劫掠之金銀珠寶,共計十箱,可謂大獲全勝。”大胡子吳信一見到左軒,就抑製不住內心的欣喜匯報道。
“很好!吳大哥,將士們都辛苦了。傳令,此役所有將士賞金五金,陣亡的兄弟,另外加撫恤金十金。余下金銀,全部充當勇字營軍資。這下咱勇字營終於可以吃香的喝辣的啦!”左軒站在三軍前面,大聲喊道。
“吼——吼——吼——”眾將士聞言興奮地山呼起來。心想跟著左軍師不單能夠打勝仗,還有金銀分。一個個對於左軒的敬佩之情更加深厚了。
接著,左軒又指了指那一群蜷縮在空地上的老弱婦孺,問吳信道:“吳大哥,這些人依照大漢律該如何處置?”
“軍師,赤山島水盜罪不可恕,這些水盜家眷理應連坐,全部處死。”吳信冷冷答道。
左軒聞言目瞪口呆,上千條人命,全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婦孺,全部處死,這是什麽殘酷的律法啊。
“吳大哥,水盜雖然作惡多端,罪有應得。然則這些家眷皆是無辜之人,有些還很有可能是被水盜所強迫的良家婦女,如此草率處死,未免有違人道了吧。”
“全憑軍師定奪!”吳信拱手道。他自然也深知這些婦孺的無辜,然而萬一裡面藏有亡命之徒,到時候做了亂,臨湘候怪罪下來,定然難以推脫罪責,所以乾脆把這個球踢還給了左軒。
左軒心中罵道:靠!又是由老子定奪,大胡子這麽個大老粗怎麽也學著徐棟那廝這般猴精了。定奪就定奪吧,老子一個現代人,也沒什麽後顧之憂了,大不了無官一身輕唄。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老子救了上千條命,也不知道得造多少級了。還有,保不準這裡面就有老子的祖先呢。
於是左軒決定將這盡千人的婦孺悉數釋放。但是今晚肯定是不能放的,所以他下令將這些又重新驅入石洞,然後每個石洞安排了兩名士兵看守。
接下來就是要處置那一批和木靈竹一道被關押,受盡虐待的年輕女子了。
這些女子大多數都遭遇了非人虐待,沒了個人樣。
左軒用同情的眼光掃視了一下眼前站在寒風中瑟瑟發抖的這群女子,問道:“爾等可是這赤山島之人?”
“明公救命!”
“明公救命!”
人群開始騷動起來,那些女子用微弱的聲音,表明自己都並非甘願留在這赤山島的。
“肅靜!”左軒先是揮手示意眾人安靜,然後指著一名看上去神志還較為清醒的女子說道:“你來說明原委。”
那女子也並不怯場,而是捋了捋衣袖,款款走到左軒身邊作了個揖:“多謝明公慷慨仗義,拯救眾姐妹於水火。奴家本是漢壽一戶人家之妻室,夫家也算殷實。奈何上個月突遭水盜,家破人亡,奴家也被擄至這赤山島,供水盜……”那女子說道此處,早已哽咽難言。
但是她又想眼前的這些姐妹都需要有人住持公道,所以強忍住傷痛,拭去眼角的淚珠,繼續說道:“供水盜淫樂。其余姐妹大都與奴家遭遇類同,有些性子烈的姐妹,甚至於遭受了皮肉之苦。更加慘無人道著,有些姐妹顛簸流離,染了疾病,這喪盡天良的水盜卻不給醫治。有好些人在此斷了氣,水盜直接將屍首扔進洞庭湖。”
“嗚——嗚——”下面眾女子聞言都抽泣起來,顯然,這說到了他們的痛處。
底下眾將士也都個個義憤填膺,恨不得立馬與那水盜主力決一死戰。
“你下去吧!”左軒先讓這女子回到人群中,然後對眾女子說道:“對諸位的遭遇,在下深表同情。同時對於遲來的援救,表示歉意。現今諸位已經恢復自由身,去留自便。不過今晚還要勞煩諸位在此歇息一晚,至於原因,事關軍機,不便透露。”
這時候,卻見那女子又站了出來:“多謝明公救命之恩。然則我等此番得救,卻不若死去矣。”
“姑娘此話怎講?”左軒大為不解。
“我等皆非清白, 逃出賊島,亦會為世人所唾棄,受千夫所指,生無所戀。”這女子邊說邊掉下了眼淚。
“嗚——嗚——”下面眾女子似乎深有同感,也都為自己的未來哀泣起來。
左軒這才明白,按照這個時代的教條,這些女子放回去,估計家裡人都不一定會接納。
左軒思索良久,突然心生一計。他對井然列隊的眾將士喊道:“家有妻室者出列!”
左軒一道命令下來,只有寥寥幾人站了出來。果然如左軒所料,當兵的還是以光棍居多。
“嘿!光棍不少啊。”左軒調侃道。
“哈哈哈——”下面哄堂大笑。
“那行,今兒個大夥表現勇猛,本軍師很是欣慰。那麽,就為大家解決一下單身問題,聊表慰勞吧。記住,一旦被選上,就不能始亂終棄,違者以軍法處置。”
左軒說完轉而對那群女子說道:“諸位願意下嫁我勇字營將士者,請自行挑選吧。”
這些女子對於今生還能有機會選個依靠,都難以相信。不過礙於禮教,也一個個羞澀起來。
“既然諸位不願下嫁,那就都請回石洞休憩罷!”左軒故意激道。
“我來選!”先前說話的那名女子聞言,第一個站了出來。她說完走到那群光棍面前,左挑右選,最終眼光落在了牛家村牛二的身上。轉而對左軒說道:“明公,我選他。”
牛二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很好,姑娘眼光不錯。”左軒讚道。
有人開了頭,其余眾女子也都跟著起身,一個接一個選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