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德把電路板從沙隼手中搶來,研究了一番後順手便沒收了。
雖然他清楚這東西對小摩托有好處,應該能夠促進它繼續成長,但那樣的進化又是不可控的,就不符合溫德對沙隼的期望。
對此小摩托自然相當不開心,揮舞著機械臂表達著自己的不滿,可惜胳膊擰不過大腿。它繞著溫德轉了好一會兒,發現溫德不為所動後,很快轉移了注意力。
它把目標放到了轎車的發動機上,在此之前那東西被溫德破壞掉了,但整體還算完整。
小家夥就整個車爬在發動機上面,嚴防溫德再來打攪,又用機械臂不斷摸索著,間或裡還有些紅色的射線一掃而過。
感覺上是在解析、收集訊息,溫德也有些好奇最終的結果是什麽,就沒有阻止沙隼的行為。
反正它兩次進化之後,內力儲備的魔晶幾乎一耗而光了,不必擔心小摩托在掃描完畢後立即進化。
沙隼那邊一時半會兒是結束不了的,而被溫德救下那人依舊昏迷也不適合移動。
所以天色雖然還早,按照溫德設定的時間不過下午五點前後——說起來這個星球的自轉要比地球快一些,溫德簡單統計了下大概每天是二十三小時出頭——溫德依舊決定今天在這裡休息。
從沙漠到戈壁,整體來說扎營要更容易上一些。
溫德從背包上取下露營帳篷安置好,隨後又把轎車裡的燃料全部取了出來——這東西來源五花八門,但最終的成品性質倒是很接近汽油——先讓沙隼“喝”了個飽,接著再用剩下的配合收集起來的其它易燃物升起了篝火。
不是用來做飯,而是單純為了取暖。戈壁的夜晚溫度同樣不高,溫德本身不在乎,但一邊那個病人可未必抗得住。
然後再煮了鍋肉末粥,炕了幾個炊餅……
說起來在沙漠走了這麽段時間,溫德廚藝大項下的“湊活”小項,還真是長進了不少。
這頓晚飯沒有花費他多余的源力,味道也還說的過去,很快就喂飽了肚子。
隨後說是到了休息的時間,但有個病人在,溫德今夜注定是難以安寧的。
被溫德救下那人總體來說還算安靜,但術後的基本反應同樣是難以避免的。他半夜裡體溫忽然上升了,溫德用了不少的藥也沒能壓下去。溫德一度以為他快要不行了,不想這個身材瘦弱,一看就營養不良的男子,求生意志倒是十分的強烈。
半夜四點多的時候,他體溫忽然就消退了。再過了半個多小時,更是睜開了眼睛。
那會兒溫德正坐在篝火旁吞雲吐霧。
說起來吸煙有害身體健康,打成為旅行者後溫德也克制的沒有碰過,直到來到這個世界後才破了戒。
不為別的,純粹是因為在沙漠裡趕路,太單調、太乏味了!而目的地不明更是放大了這樣的感官。
煙草中的尼古丁對溫德如今的身體來說作用其實很小,但習慣帶來的心理安慰卻也讓他覺得舒服了不少。
病人的忽然清醒讓溫德稍微愣了一下,隨後有些欣喜的說道:“啊,你醒了啊!”
病人當然沒可能聽懂,同樣也並不怎麽在乎。他先是左摸摸右捏捏,很快被身體的疼痛反應刺激的直咧嘴,但很快又笑了起來。
他這才確認了自己大難不死,有空查看起四周來。
病人注意到了溫德,以及他手中的半截香煙,目光就再也移不開了,喉嚨同樣做出了下意識的吞咽動作。
這個反應倒是有趣,這人似乎知道香煙是什麽。
溫德玩味的看著,那人猶豫了一會兒後,伸手向溫德討要起來。自然是被拒絕了,那人有傷在身,抽煙沒什麽好處。
因為言語不通,溫德不得不比劃了半天。那人最後應該是聽懂了,但又一拍胸脯,擺出個強壯的架勢,繼續哀求起來。
倒讓溫德有些好笑,琢磨著這人大部分都是外傷,手術也沒怎麽涉及內髒,略一猶豫後,還是分了一支遞了過去。
那人接了過去,先是貪婪的在鼻子下面嗅了嗅,露出副貪婪的面容來,接著才蹣跚的走到篝火旁,取了個條木枝——這是從轎車的座椅上拆下來的——點燃了,深深吸了一口,半響都沒有吐出來。
這摸樣、這架勢,像極了多年的老煙槍,還是迫於環境有點時間沒喲碰到煙的那種。
溫德看的眼熟,忍不住搖了搖頭,倒是沒興趣再抽煙了。隨手把剩下的彈到篝火了,那人頓時惋惜的叫了一聲。
溫德沒有理會,也不擔心那人能從香煙上看出什麽端倪。煙是特質的,上面所有能夠暴露信息的文字,都在溫德製造時取消了。
溫德為那人準備些吃的,考慮到消化、吸收的因素,油茶就很適合。他以熬的方式製作,先是弄了點肉干揉碎了放進去,接著想了想,又從背包裡掏出幾個蛋……也打了進去。
這些是蜥蜴跟蛇的卵, 都是沙隼捕獵後的殘存戰利品。溫德有嘗過,沒毒,但滋味也不算好,於是就不願再碰了。
不過營養還是說的過去的,可病人吃倒是正好。
溫德把做好的飯給那人端了過去,這人在聞見味道後就一直留意著。直到這會兒確認是給自己的,立馬接過也不顧燙,就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
那架勢活生生的餓死鬼投胎,就似幾天沒吃過飯一般。
溫德勸了幾聲沒有效果,只能搖了搖頭不再理會了。
直到那人將兩人的量全部一掃而光,溫德與他才有了基本的交流。
無外乎是指著自己示意名字,隨後再指著周圍的東西確認名稱……這樣簡單的溝通。
這人名字的發音接近“約翰”,他把沙隼喚作“突沒”,奧拓則是“卡提”,就是不知指的是車型,還是什麽的。
不過隨著溝通,溫德漸漸發覺了,這人所用的文字,應該是與英語類似的字母文字,單純表音的。
而且這人應該沒有受過教育,不會書寫,是個純粹的文盲。
同時表達能力也不怎麽樣,交流、複述時有時候會顯得困惑以及顛三倒四。
溫德有注意到這點,是因為他在與這人交流時,開啟了能力的【錄像】。本意是想把這人的發音記錄下來,隨後好方便學習與對比。
就無意發現這人的講述時,有幾個發音接近的短句,是經常會重復出現的……
這讓溫德倍感無力,截至約翰因為疲憊再次昏昏欲睡前,溫德與他的交流依舊得輔助手勢方能進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