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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梭時空的勇者》15、冒牌神醫(上)
  “恩公,再往前走不遠便到村子了。”

  張達斜倚在樹上,指著山林間一條若隱若現的道路說道:“順著那裡再走一頓飯的功夫,便能從這老林裡出去了。”

  “那就好!”溫德聞言振奮了起來,擦了擦額頭的細汗,向著張達靠近了過去,“怎麽樣,還堅持的住嗎?”

  張達喘著粗氣重重的點了點頭,又一臉感激的對溫德道:“若不是少俠及時出手相助,隻怕我是再也走不出這片山林了。”

  張達本是這一帶山林的獵戶一名,前幾日進山打獵,意外與群狼狹路相逢。他雖是奮力搏殺了數隻,可一時不察也被頭狼自背後撲中,掙扎打鬥中雙雙滾下山崖。

  張達雖是比頭狼幸運些,生命無礙,可一條左腿卻也因此而摔斷。一時裡再也站不起來不說,更要命的是余下幾隻山狼又順著小路追了上來。

  他再也沒有反抗的余力,眼看著就要喪命於狼口。

  在這片山裡轉了一天多的溫德,恰巧就在附近,聽見動靜後及時趕到了。

  溫德出手擊退了狼群,又幫張達的斷腿進行急救,要說救命之恩那是半點折都沒打的。

  是以,雖然對溫德的穿戴感到疑惑;溫德的口音也很古怪;介紹來歷的說辭也不是沒有破綻,可張達依舊沒有懷疑的接受了。

  當然,也有可能是擔心不信的話就要被遺棄的緣故。

  溫德起初是這麽以為的,可隨著交談的加深,又漸漸覺得不對,這獵戶對他似乎是很信任的,雖然口音對交流造成了很大的麻煩,但總的來說仍算是知無不言。

  通過一路的交談,溫德有所目的的詢問,截至目前已經對這個位面有了一定的了解。

  眼下朝代仍屬漢朝,但以溫德更熟悉的公歷而論卻差不多在1500年前後。

  會有這樣的事情,只因在“曹孫之亂”時,武侯北上伐“曹賊”成功,掃清寰宇,漢室得以三興。

  此後,雖是也有宦官禍亂宮廷,奸臣挾天子以令諸侯,可漢祚在磕磕絆絆中竟也延續了千年有余。

  具體為何會這樣溫德並不了解,因為張達作為獵戶沒有讀過書,也對這些不甚了解,能夠說的出諸葛亮的壯舉,都是全憑了集會時斷斷續續聽的評書……

  所以溫德對這個世界還是有著很多疑惑的地方的。

  但又有一點是差不多可能肯定了的――這個世界應該是確實存在“武功”那種東西,屬於“武俠”的年代。

  因為溫德以“年幼時被師傅收養,一直生活在山中,師父去世後才下山來見見市面”為說辭,對張達解釋自己的來歷。

  張達沒怎麽懷疑也就罷了,聽到立即以“少俠”作為對溫德的稱呼,就有些奇怪了。

  這個詞在溫德所知道的歷史裡是沒怎麽出現過的,奇怪的繼續詢問,竟是得知:這附近就有兩個武學名門:清河派、白義山莊。

  張達對這些似乎更了解些,說話中不無羨慕與尊重,說是:隻有天資出眾的良家子方才能被它們收為記名弟子。

  溫德誤以為這世界學武很難,資質、關系、家境什麽的缺一不可。

  可張達卻又搖頭否認:“諸葛武侯著有《諸葛武經》傳世,內有強身健體,練氣入門之法,任一人都能以此學武。”

  倒讓溫德聽的納悶不已:難不成他來的是個“高武世界”?丞相不以軍陣治兵聞名,反倒是個能翻山倒海的大高手不成……?

  他百思不得其解,

有心想要詢問張達,但溝通本就有些雞同鴨子講,張獵戶又幾近是武侯的“迷弟”,隻把諸葛亮說的宛如神仙一般,倒讓溫德心中疑惑越來越多。  困惑中,溫德攙扶著張達――也是多虧了他現在身體素質出色,才能一連這樣走了四、五個小時――出了山林,再行了一會兒,總算是到了張獵戶所在的村子。

  村子就叫張家莊,張姓毫無疑問的是村中大戶,村中人口十之六七都姓張。

  張達與村正為宗親,關系未出五服。本人在村中也有些名望,幼年時曾得一高人指點過一二,能刀善射頗受村人、小輩敬重。

  是以溫德扶著張達還未進村,就被出來尋找張達的村人撞了個正著,鬧哄哄的接進了村子。

  等到進了張達所住的“三合院”,村裡四面八方趕來的人真是不少:有對張達腿傷感到吃驚的,也有對溫德奇裝異服覺得好奇的,同樣也不乏對溫德來歷感到疑慮的。

  但明面上仍對溫德保持著基本的客氣――也許是因為張達五次三番強調“救命之恩”的緣故――所有就算張達跟著村正去了別處交談,仍有村正的一子面帶微笑與溫德作陪閑談。

  說的無外乎是些客套話,什麽“若不是溫德出手相助,張達這一家四口便算完了。”,稍後又過了會兒,方才婉轉的詢問起溫德的來歷來。

  溫德又把之前的說辭說了一遍,可這個叫張信的卻不比張達好糊弄。

  既對溫德在山中如何過日子產生了“恰到好處”的好奇,又還對溫德所學,對張達所展現的醫術表示了“敬仰”。

  溫德眼下已經知道自己出現的群山是“賀蘭山脈”,如今所在的應該是以銀川為標志的那一帶平原。

  這裡自古以來便是抵禦遊牧民族入侵的第一道屏障,被漢所掌握,溫德是既驚喜又好奇的,同時也讓來歷的說辭細節能跟更豐滿些。

  他隻說山中無歲月,年幼就跟師父一起生活,對外界幾乎一無所知;又道師父十分厲害,自己性子未定,東一榔頭西一棒子的,師父一身本事隻學了十之一二而已。

  但對很多都有點涉獵,比如儒學那套四書五經,又如醫術什麽的,強身健體的本事也有那麽一點――有資料庫做後盾,溫德自賣自誇倒也不怕繃不住。

  於是張信沉吟了會兒,途中還出去過一趟――卻是張達妻子所請的大夫到了,他對張達的傷勢看了又看,發現溫德急救已經完美,不必再動手,就留下幾副藥劑收了診金後告辭了――再回來後,似是在對溫德的意見上有了統一的決定。

  就對溫德講他的身份來歷可能會有一些麻煩,無外乎古代一貫采用的籍貫、路引那套,沒什麽新鮮的;但除此之外又多了種俗稱“俠義證”的玩意兒,乃是為朝廷所認可的名門大派為弟子外出遊歷,行俠仗義所出具的身份證明。

  倒讓溫德蠻想吐槽的:這世界感情是奉旨行俠的啊……

  張信說外出沒有這兩種東西會有很多麻煩,遇到嚴厲的甚至要被刑罰。

  尋常人要辦理的話,需要保長、村正的證明。

  而如溫德這般的……在這個世上倒也不算罕見,朝廷上也有慣例――隱居出山者需證明自己的能力,歸於俠客之流,否則以流民處之,由地縣官安置並需服役。

  張信倒比溫德更有信心,認為他能得到證明。可又說溫德下山時機不好:“近數十年裡,江南海貿愈發昌盛,西進沿絲路而行的商家不比往昔,西域都護府兵禍又起,胡寇也不再安份,是以……”對溫德這樣忽然冒出來,又沒有身份可疑人士就查的要嚴格了不少。

  溫德聽他見識倒是比張達廣博了不少,詢問下方知是有功名在身的秀才,倒是有些刮目相看,但對張信所建議的“暫時居住於此,從長計議”又是不置可否。

  路引什麽的對溫德來說不是麻煩,他剛剛還拿了份在手中細細看看過,用創作弄出個來自然也是分分鍾的事情,保證就是“真的”。

  他不欲在這裡久留,可聽聞溫德說要告辭,張達竟是擋住大門,說著“大恩無以回報,還請叫我款待一二”,長跪不起。

  溫德有點架不住,同時也是想看看是多疑了,還是這張信幾人有什麽想法,留下幾天至少把口音、交流問題解決了也是不錯。

  最終就留了下來。

  張達開心不已,使人殺雞、割肉、買酒設宴款待略過不提。

  溫德看他行動不便,還擔心腿傷難免束手束腳的,就讓人買了大量生石膏做熟後幫張達將傷勢固定。

  這本是溫德隨手為之的無心之舉,不想這事傳出去後還不到下午,就被人求上了門來。

  來人是張莊的農戶,但家境卻是遠遠比不上張達――張達善射打獵屢有收獲不提,家中熟田亦是不少,在整個村子裡比上雖是不足,可比下卻也遠遠勝出,乃是富足人家。

  而那時來求溫德的,大概才能算是這個時代的農戶典型,有著田畝看天吃飯。

  這裡說來接近邊陲之地,村莊有點明代軍戶的意思,村中戶戶皆有軍中勞役需服,稅務說起來倒是不算很高。

  可隻要看過歷史書的人也都清楚:逼得古代農戶家無余糧,一年天災或者一場人禍便要破產乃至流亡的,向來也都不是因為正稅,而是那些苛捐雜稅、勞役征召。

  來求溫德的這婦人家就是個典型。

  她家境本來還算殷實,但只因為幼子一場大病,便將家中浮財用盡,牲畜賣出,幼子的病情還未好轉,可她若還想再請大夫,那除了賣田之外幾乎沒有第二條路可走了。

  恰巧溫德的到來讓她看見了點希望,於是抱著死馬當作活馬醫的心情求上了門來。

  溫德起初是不大願意的,倒不是不同情這類的理由,而是心中沒有太多把握。

  在異鄉時,他雖是將醫學列為了“重要”的信息收集層次,也努力的去做了。可細分下來,主要針對的其實是急救與外科,畢竟這方面更加的實用,也易於學習,病因即好判斷,直觀的教材也多!

  可不像內科,一個體溫升高的病理表現,導致它的原因就是數不勝數的,不靠專用器材幫助排除,所需要的行醫經驗得海了去了,才能有比較大的概率避免誤診……

  像溫德這樣的要去給人看病,自認殺人比救人容易多了……

  溫德便先拒絕,可婦人尤不肯放棄,甚至請村正、族老來立了文書,直言生死有命,一切結果都與溫德無關。

  溫德隱隱覺得這事後面似乎有人點撥,但也看著可憐,那家人確實無計可施了,思考過後還是決定放手試試。他詢問了半天病情,結合資料庫裡不多的診斷經驗與醫療百科,推測大概率該是急性腸胃炎……

  遂用四分之一膠囊的諾氟沙星與麵粉摻雜弄成小藥丸,阿莫西林同法制作,叫那孩子服下。

  然後……甚至連一天都沒過,就在當天晚上,那孩子的病情居然真的好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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