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幼子病情好轉,那婦人千恩萬謝無需多表。
對於婦人的感謝,溫德也沒放在心上,隻是叮囑她不要將這事外傳,說是:自己醫術水平有限,其實也沒什麽把握,隻是見她已經無計可施,死馬當作活馬醫罷了。孩子能夠好轉,也是他幸運,得上天垂青雲雲。
那婦人自然是一口便答應了下來。
可值得玩味的是,溫德醫術不凡,甚至是個神醫的謠言,依舊像長了翅膀似得,飛快的傳了開來。
溫德在張達家中一連居住了五天。
起初時,隻有如婦人一樣跟張達同村的求上門來。可很快的,就連附近村子的人也趕了過來,懇求溫德的幫助。
且他們的情況還都與婦人有幾分相像,都是家人病重、病危,可家境又無力支持繼續求醫的。
倒讓溫德無法斷然拒絕――對他們有些同情是一,另外已經救助了婦人幼子開了頭也是個原因――便將對婦人所說的,又跟他們講了。
其中有兩家不能接受,最終還是決定咬牙繼續請大夫看病;而剩下的四個猶豫過後倒是都同意了,雖說原因可能有幾分無奈。
然後……那幾個病人經過溫德的醫治,病情竟是全部有所好轉了。
這事真的挺奇妙的,溫德的診斷水平,用“二把刀”來形容都是誇獎;推測病情主要靠“醫療百科”,也是徹底的紙上談兵。
這樣的狀況,看病看死人的可能理論上是要比醫好大的多的。
可實際情況卻是架不住溫德資料庫裡藥品的藍圖夠多!
在溫德故鄉的歷史上,第一個抗菌素“青霉素”的問世,活人以千萬計,一度被西方的醫師視為可治百病的“萬能藥”――這誇張的說辭,充分證明了青霉素在病菌沒有抗藥性之前的給力程度。
放在這個歷史走向有些奇怪的古代,效果也是不遑多讓。
加上這個年代的窮人,一般來說很難有機會能把急病拖成頑症……
於是連頭孢那些更給力的藥都沒用到,光靠著劑量已經縮減了不少的青霉素及針對性更強的專業藥,溫德就成了很多人口中的“神醫”。
更有甚者,傳言說溫德乃是一代“仙師”的弟子,得他傳授“仙藥”可治百病……
某種程度上也算是說中了一些。
溫德覺得有趣的同時,也挺佩服這些人的腦洞的。
但他很快又發現,這樣說的人數量似乎有些多,涉及范圍也有些廣,短短數日功夫就連離村子有些距離的鎮子上也有不少人聽說過了……
這顯然不大正常!
古代消息的流傳速度哪會這麽厲害,自古王權不下鄉就有部分原因是受限於此。
而以一個村子為出發點,內裡不少村民“大半輩子也未必能有幾次走出生活范圍數十裡地”……這種狀況並不罕見,消息流通理應更加閉塞才對。
短短幾天時間,旁邊村鎮壓根不知道有溫德這號人才該是正常現象,如眼下這樣的,最大的可能是有人刻意在傳播消息。
溫德隱隱猜到了些,等到張信再次來訪,旁敲側擊的打聽起溫德的“恩師”後,便徹底回過了味來。
他有些奇怪張信這樣做的目的,可敷衍的胡說倒讓張信深信不疑。
末了到告辭了,那張信還就傳言這事安慰溫德,“這是好事啊,縣尊若是聽說了,對你身份的落實無疑要更加的方便呐。”
溫德險些笑出聲來,感情這人信了他的來歷,
又見他臉嫩,就真把自己當作涉世未深的毛頭小子了。 溫德心中好笑,卻又摸不準張達這樣有什麽目的。
不像是要“謀財害命”,在發現情況有些不對的時候,溫德就刻意把創造出來的銀兩顯露出來過,打算引蛇出洞抓個人問個究竟的,然而至今也沒人咬鉤。
也不是求藥求醫,生活在這村裡的張達說村正家中並沒病人,張信兩次來訪也沒有提過這茬事情。
可要說是奇貨可居那就更不對了,它與消息的傳播是相違背的。
不過一時裡想不明白,也不妨礙溫德的下一步行動。
他現在最好的選擇就是離開這裡,反正路引隨時都能製造,路上花銷靠銀子就能滿足,天大地大溫德哪裡都是能去的,完全不是如張信所以為的寸步難行。
然而一個突發的狀況卻又打斷了溫德的計劃,他自己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反正在最近的冥想中,溫德驚訝的發現自己的源力池有了震動,似乎將要擴張的跡象!
簡直就是莫名其妙的!
雖說旅行者影響力的擴張確實能夠擴展源力池,可區區一個奇怪的傳言,流傳的時間又這麽短……竟然也能有這樣的效果,還是很不可思議。
可這樣的跡象又是相當明顯的,溫德就有些舍不得這個機會。
猶豫再三後還是決定再逗留幾日,等源力池震動告一段落穩定下來再說。
順便,看看張信在打什麽主意也是個不錯的消遣――身為旅行者,雖然個體實力還不是很強,但溫德也有足夠的手段來保證自己的生命安全――保底隨時都能從這個世界抽身而退,就不怎麽擔心自己會遇見意外。
他又待了兩天,張信在打什麽主意沒有等到,倒是等來意想不到的“客人”。
那天清晨天還蒙蒙亮,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忽的響起,飛快的接近了張家村,驚起雞鳴狗叫一片。
溫德聽見動靜,想著主家張達腿腳不便,就欲出門查看。他下了床來,穿衣服時因為還不大習慣稍微耽誤了點時間,等到走出張達家大門,恰巧看見村正陪著三名男子向著這邊走來。
那三人瞧著眼生,不似村中農夫。衣著既顏色鮮豔,人也氣宇軒昂的,腰間都佩著刀劍般的兵刃,手中牽著的馬倒有七、八匹之多。
隔著一段距離村正向著溫德遙指了一下,為首那人便忽然出聲問道:“你便是近幾日出山的隱戶?相傳是梅前輩的弟子,聽說醫術很是不凡?”
溫德怔了一下,因為回想自己到底有沒有給莫須有的師父起過名字的緣故,反應稍微慢了半拍,沒有馬上回話。
就見那人接著拱手行了一禮後,繼續說道:“在下‘白義山莊’馬千良。”
左首男子跟著行禮,自我介紹:“‘白義山莊’馬千順。”
右首男子最後道:“‘鐵劍門’陸放。”
“溫德。”溫德學著他們的動作依樣照做,接著又道:“我確實是剛剛從那片山上下來,可養育我的老人從未談過自己姓甚名誰,所以什麽梅前輩……抱歉,我沒有聽過。”這是必須要申明的,這個忽然冒出來的“梅前輩”讓溫德感覺不對。
他有預感,來到這個世界遇見的奇怪事情, 多半是因為這個。
同時就有點無語:要不要這麽巧啊,隨口胡謅而已,也能李鬼遇見李逵?
接著再聯想到源力池的震動,這個梅前輩是個了不起的人物,差不多是能跟肯定的。
溫德的回答引來村正一陣乾笑,“溫少俠雖是沒有聽過梅前輩的名號,但你一身醫術不凡可是假不了的吧?”
溫德若有所思的看了看他,沒有回答轉而向馬千良道:“你們是特意來找我的?可是有什麽事情?”
“在下幾人是有個不情之請。”馬千良馬上道:“我們有位朋友,今夜遭賊子偷襲不幸身負重傷,危在旦夕,希望溫兄弟能夠仗義出手相助。”
溫德沒有立即作答,不管最近外面是怎麽吹他醫術的,他自己還是有個比較清楚的認知的。這幾天不過是仗著青霉素夠給力罷了,不過……聽他說好像是外傷,那麽……倒是更有點把握。
溫德在心中盤算著該怎麽給馬千良回話,畢竟“他的”醫術是外物,沒有看見傷患之前,能不能醫治……他自己心中完全沒底。
卻是沒有料到,右首那個陸放,竟是連這點時間都等不及。
他見溫德有所遲疑,眉頭便是一皺,以為溫德是不肯還是怎麽地,便開口說道:“馬世兄何必跟他攏〗蹲源ゾ褪橇耍芤街魏夢頤親雜兄亟鶼嘈唬扇羰恰
陸放話未說完,便向著溫德撲了過來。
馬千良驚了一跳,大聲喊道:“陸世弟不可無禮!”
可讓溫德覺得有意思的是,他又沒能把陸放給攔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