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回頭看去,還是那宋江開口阻攔。
抱拳說道:“哥哥,雖說走吳郡能避免大軍衝突,但是取其一路,有失奇兵之效,這樣吧,由我率領一眾精銳,從臨海郡登陸揚州,屆時大張旗鼓的殺奔丹陽郡,想必有我軍牽製,劉備的人馬也能勢如破竹的攻到丹陽郡。”
這宋江也是個有意思的家夥,明知道不可為,卻悄悄偷換概念,打算分兵而出,借此孤立劉備。
為什麽是孤立,你想想,劉備這家夥加入水泊的時日並不久,加上宋江早早叮囑水泊好漢,他沒有看起來的面善,這劉備在天罡地煞中並不受待見。
所以只要分兵,劉備勢必會被孤立,那些水泊好漢也不會請命追隨他前往吳郡,而是選擇隨他宋江一道,走臨海郡登陸!
算盤打得好,可是宋江沒有笑多久。
晁蓋猶豫了一下,看著吳用說道:“軍師,你意下如何?”
吳用漫不經心掃了眼宋江,後者微微點頭,頓時有了計較。
輕聲說道:“傾巢而出,哪怕是兵分兩路,我水泊好漢仍舊不懼他周瑜的部將,只是這兩路兵馬,還得好生合計合計。”
晁蓋說道:“我軍連年大戰,才將收復夷洲,兵力並沒有想象中充沛,軍師可要好好計劃。”
吳用點了點頭說道:“頭領,這次計劃重在兩點,其一便是救出被周瑜囚禁的兄弟,其二才是邁出重返神州的第一步,所以我認為,這走吳郡一路的兵馬應當貴在出其不意。”
晁蓋點了點頭說道:“兵貴神速,周瑜率軍駐扎在各處關卡,內部必然空虛,出其不意,方能致勝。”
吳用說道:“沒錯,所以我認為,統領可重點將兵力放在臨海郡這一路,對於吳郡,隻消幾員上將,方可保萬無一失。”
劉備眉頭一挑,心頭大罵不止,吳用這家夥,竟然和宋江合起來架空自己……
使了個眼色,一旁的徐庶心領神會,抱拳說道:“軍師說得不錯,吳郡這一路應當貴在出其不意,但是,周瑜向來心思縝密,更是憑借三寸不爛之舌說服地方諸侯投降,我們都能想到分兵,他豈能想不到?中原諸侯,誰都不能小瞧了。”
吳用好笑的看著他,說道:“你也知道,我們這水泊的兄弟已經折了不少,若是貿然分兵,再被擒住,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徐庶也不動怒,說道:“那軍師的意思是不給我們兵力了?”
吳用好笑的看著他,說道:“怎敢,都是為水泊兄弟謀前途,萬事都好商量。”
徐庶說道:“好商量?我看你和宋江就是狼狽為奸,陷我家劉公於萬劫不複!”
話音落下,滿堂寂靜,劉備急忙拉住了徐庶,責備的說道:“元直,你怎麽能指責宋總兵呢,宋總兵雖然在戰略上有些失誤,可也是為了水泊考慮,你這……”
說著衝晁蓋抱拳:“頭領,是備教導不力,還望責罰!”
晁蓋無奈的揮了揮手,他又不傻,宋劉二人明爭暗鬥豈能看不出來,他之所以封賞劉備為大管事,一方面是因為他來自神州,甚至和皇室有瓜葛,另一方面就在他在水泊沒有根基,也不怕興風作雨。
說道:“行了,你們二人也不要再爭了,傷了和氣,這樣吧,我也不與你二人為難,登陸臨海郡和登陸吳郡,你們分別領軍出發,我與劉備一同出征,盧俊義……”
盧俊義起身說道:“在!”
晁蓋點了點頭,現在的水泊,唯一沒有功利心的,恐怕就只剩這個兄弟了。
盧俊義目炯雙瞳,眉分八字,身軀九尺如銀,威風凜凜,儀表似天神,他原本是洛陽的富商、大財主,黃巾亂時曾放言要攻佔洛陽,他不得已收斂錢財,南下揚州避禍。
只是沒想到被別有用心的吳用忽悠上了水泊,從此穩坐水泊第三把交椅,日子倒還瀟灑。
他本就是土豪,見慣了戰禍的他早就沒了爭名奪利的心,若非放不下水泊這些兄弟,他或許早就雲遊四海去了。
晁蓋點頭說道:“登陸吳郡的兵馬貴精不貴多,你馬步功夫在水泊無人能出你右,也隨我與劉備一同出征吧。”
盧俊義抱拳說道:“諾!”
宋江瞧了眼晁蓋,不過這個結果早就在意料之中,畢竟劉備是他孤立的,晁蓋為了不讓這一路有所損失,肯定會派兩個絕強的戰力隨同,只是沒有想到他也會親自上陣。
晁蓋點了點頭,有些索然無味的說道:“行了,免失公平,諸位兄弟各自組合吧。”
突然,話音才落下,整個大廳出現了詭異的安靜,竟然沒有一個人率先選擇。
不只是宋江愣住了,一旁的劉備也十分詫異。
這不合理啊,按說晁蓋說出這句話後,水泊好漢都會偏向於宋江,就算有一兩個向著劉備,也只能說明他們是給晁蓋面子,免得劉備太過尷尬。
可出現了詭異的安靜……這又是什麽情況。
氣氛越來越微妙,就在眾人拿不定主意的時候,一個龍眉鳳目,皓齒朱唇, 三牙掩口髭須,三十四五年紀的男子走了出來。
抱拳說道:“頭領,既然宋江選擇登陸臨海郡,那離我們夷洲相去不遠,糧草補給也充足,遂,柴進請命總督劉備軍糧草輜重,還望頭領首肯!”
宋江面色如常,可內心早已經翻江倒海,他認識柴進最早,二人更是常有來往。
昔年宋江犯了事,第一站就是投奔柴進,而柴進仗義疏財,廣交天下義士,讓宋江安心在莊中住下,還稱就算“殺了朝廷的命官,劫了府庫的財物”,自己也敢藏在莊裡。
可是沒有想到,現在第一個站出來幫助劉備的……竟然是柴進。
宋江笑著說道:“劉備的兵馬往吳郡去,走水路是我軍路程的三倍不止,柴進兄弟掌管水泊錢糧,倒是個不錯的選擇。”
“我也走水路從吳郡登陸。”
宋江的話才將落下,一道更加突兀的聲音響了起來,聽在宋江耳中,心頭不由咯噔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