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天后,魯昂堡中除了一部分供五百駐軍使用的糧草、軍械外,其余的金錢、物資和人員都已經通過塞納河水道乘船運往埃夫勒的韋爾農男爵領。
或許是期望趕來的布列塔尼公爵阿倫二世能震壓住卡伊伯爵、小威廉伯爵以及這些蠢蠢欲動的魯昂本地貴族,威廉一直領兵守衛著魯昂堡焦急地等待著阿倫公爵的到來。
然而威廉等到的卻是帶著數百騎兵部隊隊率先趕來的莫爾坦伯爵卡伊和厄堡伯爵小威廉,而威廉苦苦等待的阿倫公爵卻遲遲未至。
“威廉,我們來公爵府參加宮廷會議,快點乖乖地打開城門,讓我們進去!”卡伊伯爵帶著人在城堡外高聲說道。
隨著卡伊伯爵的話音落下,他周圍的貴族們紛紛高聲叫囂道:
“對!我們只是要來宮廷會議,你憑什麽攔著我們進去啊!”
“是啊,我們來這兒舉行宮廷會議也是為了你好,只要得到我們的承認,你就能成為公爵!”
“你個雜種,現在還不是公爵,裝什麽威嚴,還不乖乖把門打開!”
......
城下的一乾貴族領主在哄騙利誘不成以後,說話越來越難聽,開始出言辱罵逼迫了起來。
城堡上的威廉對此好不所動,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就憑你們還無權召開諾曼底公國的宮廷會議,只有諾曼底公國的攝政阿倫公爵到來才有權召開!
現在誰也不能進來,你們就在外面等著吧!”
厄堡的小威廉伯爵有些沉不住氣,就要下令麾下的騎士下馬攻打城堡,卻被身旁的卡伊伯爵一把攔住,搖頭說道:“給我耐心點,就這個小雜種能翻出什麽花樣?
等我們後續的大軍趕到,那還不是任由我們揉捏!
我可不想讓騎士們寶貴的生命浪費在這個小雜種的身上。”
“是我有些衝動了。”厄堡的小威廉伯爵放下了抬起的右手,表情扭曲恨恨地說道:“就讓這個小雜種多逍遙幾天吧,到時候看我怎麽炮製他。”
第二天,城外的軍隊已然超過上千人,其中四百多人是兩位伯爵帶來的騎士,而剩余的士兵則是屬於被魯昂城市議員和商人控制的魯昂城駐軍,形勢開始惡化了起來。
威廉苦等了半天,終於在下午三時許等到了率兵而來的阿倫公爵。
看著僅率著二百名騎士的阿倫公爵,威廉微微有些失望,看來要想憑借阿倫公爵的軍隊平定貴族叛亂,幾乎是不大現實的。
“卡伊伯爵、小威廉伯爵、各位大人,既然大家都要求召開宮廷會議,那就請大家和我一起入內,你們只能帶兩百名衛兵進入城堡!”阿倫公爵開口提議道。
“恕我不能答應,阿倫公爵閣下。我等是誠心前來公爵府議事的,若是不能讓我麾下的士兵們全部進入,我們會感到很不安全!”卡伊伯爵搖頭拒絕道。
“既如此,你們隻得帶三百衛士進入,而我也將帶兩百騎士入內,如此大家都可安心入內。”阿倫公爵環視眾人,又抬頭看了看威廉,說道。
卡伊伯爵和威廉都覺得阿倫公爵所提出的方案合理,各自點頭答應。
很快,諾曼底大小顯貴又齊聚在魯昂堡的公爵大廳內。
在上次儀式上,諾曼底的大部分貴族都是在羅貝爾公爵的強壓下向威廉效忠的。
他們離開公爵府的時候,都憤憤不平,以自己曾跪在一名鞋匠外孫的腳下為終生恥辱。
這次羅貝爾公爵意外身亡,
他們每個人都想成為新的公爵,大廳中吵吵嚷嚷的,互相之間爭執不下,卻將這裡的主人威廉遺忘在角落裡不聞不問。 還未等阿倫公爵和自己的親衛士兵到來,威廉再也忍受不住貴族們的忽視,先一步闖了進來,大聲說道:“這是我的城堡,你們都給我出去,現在!立刻!馬上!”
“現在不是了!這裡將是新公爵的城堡,而你區區一個私生子,這裡的事沒你的份!”卡伊伯爵面帶不屑地說道。
“是!······”威廉拉長了聲音,大聲喊道:“等我爸爸回來,一定會把你們都趕走,你們一個個都將接受懲罰!”
近一年沒有見過羅貝爾的威廉,在經受了噩夢折磨和噩耗傳來的雙重折磨,性格變得有些內向孤僻、暴躁易怒且愛發脾氣。
威廉還是不願意相信羅貝爾公爵真的身亡了,有時候他還自欺欺人地生活在自己編織的羅貝爾還活著的謊言之中。
“你爸爸要是還能回來,那才是見了鬼了!”貴族們紛紛發出一陣陣哄笑聲。
威廉被這些貴族們刺激地眉毛倒豎,臉色漲紅,拔出腰間的短劍,指著眾人大聲說道:“不許說我爸爸死了,他還活著,你們給我滾出去,否則我就要殺了你們!”
說著被怒火衝昏頭腦的威廉舉著短劍朝卡伊伯爵身上砍去。
卡伊伯爵見威廉砍殺過來,嘴角一勾輕蔑地笑著,伸手一把奪過了威廉手中的短劍,誇張地尖叫道:“哎呦!我被他砍中了,我受傷了,我要死了!”
卡伊伯爵一陣誇張的嘲弄, 又引得眾人一陣哄堂大笑。
抓住威廉手腕的卡伊伯爵見威廉還在掙扎,一副張牙舞爪的模樣,轉頭對著一名親衛說道:“衛兵!過來,幫我抓住這個狗雜種!”
一個衛兵走上前來,雙手緊緊地抓住威廉的手臂,不讓他掙扎。
卡伊伯爵一把抓過一隻放在桌上的燭台,湊近威廉的手臂將滾燙的蠟油滴在上面。
“哼!”威廉痛哼一聲,掙扎著就是不求饒。
這時候,沒有人上前阻止,大家看待威廉仿佛是一隻無家可歸的流浪狗一般。
他們都討厭甚至憎惡威廉,在他們看來一個卑賤的私生子想要奪走他們打打殺殺、出生入死拚搏得來的公國,那是絕對不能原諒的。
“住手!”這時阿倫公爵帶著奧斯本管家、眾騎士和親衛趕了過來,一腳踢倒了這名衛兵,將救下來的威廉交給奧斯本管家。
“你最好少管這裡的事,老老實實地待在布列塔尼!”卡伊伯爵慢慢地接近阿倫公爵說道。
“我是諾曼底公國的攝政,我要求你立刻離開這裡。”
“我看是你自己想當公爵吧!我們走了之後,可就沒有人阻止得了你了。”卡伊右手伸進自己的懷裡,摸著衣服質問道。
“我們都曾經向威廉效忠,他才是公爵!”阿倫公爵堅定地搖頭說道。
“是嗎?”卡伊輕蔑地一笑,右手從懷裡快速地抽出一把匕首,捅進了阿倫公爵的肚子。
“你!...”阿倫公爵難以置信地看著卡伊伯爵,逐漸失去力氣的身體就這樣緩緩地倒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