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的餐廳內,在座的眾人都穿著自己最好的長袍、服飾,特別是在座的四十多位騎士更是衣著光鮮,有幾名高級將領身後還披著披風。
坐於主位的威廉更是衣著華貴至極,頭戴鑲寶石金冠,身穿絲綢製成的藍色長袍線,上面的金線勾勒出絢麗的花紋和諾曼底家徽,腰間圍著金邊鑲寶石腰帶,身後披著長長的鑲寶石紅色披風,左手按劍右手持金質權杖,一副威儀滿滿的模樣。
在中世紀吃飯的時候,客人和主人都不許身穿全套盔甲入席,鐵手套、上臂甲、前臂甲和前後胸甲以及頭盔都不可以帶入飯廳,因為這樣的穿戴明顯表示自己在防備周圍有暗殺,是一種對他人名譽的公然冒犯。
不過武器是可以攜帶的,一般在座的騎士、軍官都帶著一把私人餐刀、小刀或匕首來割取食物。
待菜品全部上齊,威廉滿意地點點頭,舉起酒杯說道:“各位,大家舉杯,滿飲。”
說著威廉率先仰頭將這杯葡萄酒喝了個乾淨。
待威廉喝完第一杯酒後,在坐的騎士、軍官們才開始互相敬酒,享用美食。
威廉轉過頭去,舉著斟滿酒的杯子,開口說道:“來,休伯特爵士,我們的英雄,幹了這杯酒!來,阿道夫叔叔、奧斯本管家,大家一起敬他。”
在威廉的提議下,阿道夫叔叔和奧斯本管家也紛紛舉起酒杯,熱情地向休伯特爵士敬酒。
“謝威廉殿下,謝阿道夫男爵、奧斯本管家,我這就幹了這杯!”
說著,休伯特爵士舉起斟滿酒的酒杯與威廉三人先後碰杯,一同仰頭爽快地一飲而盡。
在中世紀,敬一次酒,雙方必須乾杯到底,沒有現在稍微抿一口的說法。畢竟‘感情深一口悶’嘛,這個道理在中西方都是共通的。
場面上,隨著大家互相敬酒,氣氛逐漸熱鬧了起來,騎士和軍官們盡情地用餐刀從盤子上面割取肉食,或者用杓子、湯匙從燉鍋裡舀起濃湯和肉塊,或者直接用手抓取食物,然後將其放進自己的碟子上進食,這些碟可以是發硬的麵包、木頭、又或是白臘製造。
不過後世歐洲菜中常用的餐具--餐叉並沒有出現,大約在16世紀中世紀末期至近代歐洲才開始流行。
早年歐洲人對餐叉顯得頗為不安,這在11世紀的拜佔庭公主狄奧多拉身上可見一斑。她下嫁給威尼斯總督多梅尼科.塞爾沃後,吃飯時堅持由一位太監為自己切食物,然後以餐叉剌起食物細嚼,令一眾食客感到驚訝。奧斯提亞主教批評她過於驕矜和優雅,舉止陳腐。
宴會的氣氛逐漸到達了高潮,在場的賓客都胃口大開,平均都吃下了一隻雞、幾大塊烤肉、數塊白麵包、好幾杯葡萄酒等等。
他們邊吃喝邊說,熱鬧地談論著休伯特爵士決鬥場上的英姿,甚至有些人唱起了一些家鄉的歌謠。
當然,大聲喧嘩和吵架鬧事都是不允許的,無論責任在誰,客人都應該立即退席。
在所有的賓客中,其中一名體型高大壯碩的騎士一手托著裝有豬後腿的大盤子,另一隻手用短劍一塊塊割著吃,不一會兒就能將整條豬腿吃完。
放下只剩骨頭的大盤子,這名騎士又舉起盛有葡萄酒的木桶,雙手抱著舉起就往嘴裡灌,咕咚咕咚幾聲,不一會兒就被他全部喝完,心滿意足地擦擦嘴打了一個飽嗝。
在騎士文化佔據主流西方,普遍的觀念卻是能吃能喝,食量過人才是力量和勇氣的象征。
有點“馬之千裡者,一食或盡粟一石”的意思。 故而威廉輕言看見這名騎士如此壯碩且食量驚人,就見獵心喜,看著這名騎士大聲說道:“這位騎士,好食量,還酒量啊!來介紹一下你自己。”
“威廉殿下,俺叫蓋伊,是效忠於埃夫勒伯爵的騎士,現隸屬於騎士軍團重騎兵營。”蓋伊騎士站起身來,左手撫胸躬身行禮道。
“好好!真是個真豪傑!”威廉起身來到這名騎士的面前,說道:“蓋伊騎士,我賜予你這面盾牌,希望你忠誠地為諾曼底家族服務。”
“謝,威廉殿下。”
說著蓋伊騎士單膝跪地,雙手接過這面繪製著紅底雙獅圖案的蒙鐵皮鳶形盾牌,面露欣喜之色。
奧...奧...
在場的眾人都歡呼了起來,紛紛給予這名幸運的騎士以熱烈的掌聲,直到兩人回座後方才停歇。
這些天以來,威廉一直在抓緊機會爭取這些騎士軍團中騎士們的好感,試圖拉攏這些騎士們為威廉效忠。
雖說他們沒有公開答應,但也沒有反對什麽,畢竟在中世紀騎士貴族效忠於多個領主那是家常便飯的事。
可能有一名伯爵通過效忠於法國國王獲得了一個伯國, 同時又向西班牙的卡斯提爾國王或是阿拉貢國王效忠,獲得了另一塊領地。
當宴會進入到尾聲的時候,威廉身後的一名侍者走了過來,低頭跪地恭敬地將一卷信件遞給了威廉。
威廉揮手讓侍者退下,手中拿起一卷用埃及進口的莎草紙書寫的書信看了起來。
“致威廉.德.諾曼底:
這是我第三次寫信給你,在這裡我再次重申對阿朗松男爵領的主權,這時不容置疑的。若是你不將阿朗松男爵領的主權完全交給我,下次你將面對的是我帶領的軍隊。
......
裡夏爾.德.瓦西留”
“哼...”
威廉看完這封書信,砰的一聲就將這封信隨意一卷摔在餐桌上。
“小威廉,發生什麽事了嗎?”坐於威廉有側的阿道夫叔叔轉過身來,關切地說道。
“這是阿讓唐男爵裡夏爾給我的信件,無禮地向我索取阿朗松男爵領的主權,還威脅說要是不答應就要率兵攻打我們。”威廉看著阿道夫叔叔,微微搖頭,臉上泛起一絲苦笑,說道。
“這可真是件棘手的事啊,裡夏爾男爵不但英勇好戰,其所屬領地阿讓唐男爵領比阿朗松男爵領還要廣闊,麾下的士兵更是精銳善戰且數量極多。”阿道夫聽聞這件事後,也是不無擔憂地說道:“與裡夏爾男爵交戰我們可沒有任何勝算啊!”
“是啊,和裡夏爾打會戰,勝了沒什麽利益,輸了就傾家蕩產,直接不理他就是,要是有本事可以攻打阿朗松城啊!”威廉點頭讚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