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安德魯佔領了多弗爾港並派兵駐守,在確保退路安全後,威廉匯合了帶兵回返的安德魯,率領一萬六千人的部隊沿著泰晤士河一路北上開始向著倫敦進發。
六月的天一場炎熱,諾曼人受到了酷暑、瘧疾和痢疾的多重打擊,許多沒有在戰場上死去的勇士卻在病痛的折磨下病倒了。
為了顧及這數百名病患,威廉不得不派遣部分軍隊扈從病患原路返回多弗爾港修養。
就這樣,威廉的軍隊在分出去2000人駐守多弗爾港以及病患和護送部隊離去後,他手裡的部隊只剩下一萬五千人左右,盡管面對戈德溫家族的殘余勢力有著壓倒性的優勢,但面對即將南下的以麥西亞公爵和諾森布裡亞公爵為首的北方諸侯的軍隊,諾曼人卻沒有必勝的把握。
幸好時間還站在威廉這邊,北方諸侯即便接到了愛德華國王送出的勤王命令,召集軍隊和準備物資也不是一天兩天能夠完成的,他至少還能有兩周的時間達成他的預期目標。
疾病不會分辨一個人是貴族還是平民,不會管它是士兵還是軍官,盡管威廉的生活條件比普通士兵要好很多,但他依舊不幸地染上了痢疾。
夏季是痢疾的高發期:夏季是痢疾的高發季節。這是因為夏季氣溫較高,有利於痢疾杆菌的繁殖。再加上蒼蠅可作為痢疾的重要傳播媒介,很容易引起痢疾的流行。平時,人的胃液裡有胃酸,可以把吞進胃裡的病菌殺死。但在熱天出汗多時,使體內的水和鹽分大量損失,以致製造胃酸的原料減少,加上喝水比較多,胃酸又被衝淡,所以殺菌能力減弱,吃下去的病菌就容易到腸道裡去。
另外,夏天人們愛吃生冷蔬菜、瓜果,又不注意消毒,這就增加痢疾杆菌進入人體的機會。
痢疾杆菌汙染水源可引起暴發流行。若病人與帶菌者的糞便處理不當,水源保護不好,被糞便汙染的天然水、井水、河水未經消毒飲用,常是引起菌痢暴發的根源。
飲用不潔淨的泰晤士河水,很可能是諾曼人痢疾爆發的重要原因。
威廉意識到了這點,他不顧病體,命令全軍將士們不得喝生水,飲用水須煮沸再飲用,不吃腐爛變質的食物,對垃圾糞便進行焚燒填埋等無害化處理,盛放食物的餐具也要按時煮沸消毒,預防病從口入。
對待病患,威廉也不吝惜藥材,並下令軍中醫衛營的醫生悉心照料。
幾天后,諾曼人軍中的痢疾、瘧疾等病症終於得到了遏製,許多病患也從病痛中走了出來,身體康復,軍中原本有些低落的士氣也得到了恢復。
這些天來,威廉的身體惡寒、發熱,體溫常在39℃以上,並有頭痛、乏力、嘔吐、腹痛和裡急後重,著實令人心疼。
經驗老道的裡夏爾伯爵從周圍農莊裡找來了馬莧菜、大蒜、蔥等抗痢疾的菜蔬,配合著小麥粉熬製成糊糊狀的蒜泥馬莧菜粥才幫威廉度過了難關。
威廉的身體逐漸恢復,其他患病士兵在服用了蒜泥馬莧菜粥後也恢復了健康,倫敦城已然近在咫尺。
厄爾.戈德溫的軍隊撤出了對倫敦城的包圍,他們聚集在倫敦城以西的位置,面對來勢洶洶的諾曼人似乎有些猶疑不定的意思。
戈德溫公爵麾下的貴族早已知曉哈羅德.戈德溫森和麾下大軍全軍覆滅的消息,然則面對擒獲英王愛德華的誘惑,他選擇留下來繼續作戰。
在進行了幾次不成功的抵抗之後,剩下的領主們開始內訌,對是去是留爭論不休。
強勢的戈德溫公爵很快製止了這場毫無意義的爭論,
他決定率軍向西撤退,沒有了軍隊,他還有威克塞斯,還有愛爾蘭人、蘇格蘭人和諾斯-蓋爾人的友誼,同時他還是佛蘭德斯公爵鮑德溫五世的姻親,只要給他時間他完全有能力組建起一支龐大的艦隊和規模巨大的軍隊卷土重來,根本不需要在意這一時的得失。威廉的軍隊分三個縱隊跨越了泰晤士河,他聲稱鏟平戈德溫家族,這時聚集在倫敦城西的戈德溫家族軍隊卻悄然撤走了,威廉根本無暇顧及,或者說是毫不在意,他的最終目標就是倫敦城,就是他的表兄愛德華國王陛下。
趕走了戈德溫家族的殘余兵力,威廉派人進入倫敦城中,要求他打開城門放諾曼人進城休整。
倫敦州長艾瑟格不敢擅專,也不敢得罪城外來勢洶洶的諾曼人,他立馬進宮向愛德華國王陛下稟報了此事。
“陛下,城外諾曼國王威廉陛下要求進城與您相會,只是......”倫敦州長艾瑟格一臉為難的樣子,向愛德華國王躬身稟報。
“有何事不妨直說!”愛德華抬頭看向他,詢問道。
“城外聚集了一萬五千名諾曼大軍,威廉陛下要求率全軍進城休整。”艾瑟格無奈說出了實情。
“emm...威廉勞苦功高,出兵助我擊敗了戈德溫家族,對英格蘭王國有大功,理應得到應有的待遇和獎賞。
就請威廉陛下和他的軍隊先將就著在城外扎營,我將為他麾下的諾曼軍團提供豐厚的金銀財物、充足的補給還有廣闊的地產。
艾瑟格,你去城外將我的話告訴威廉,等北方的麥西亞公爵和諾森布裡亞公爵抵達倫敦,我們再召開一場盛大的凱旋儀式以慶祝這場來之不易的勝利。”
愛德華的話盡管冠冕堂皇,但話裡話外卻透露出一股拒人於千裡之外的疏離感,仿佛城外的威廉不是他曾經關系很好的表弟,而是像戈德溫家族之流的人物。
很明顯,他不想讓威廉率軍進城,至少不是現在,至少得等到北方麥西亞公爵和諾森布裡亞公爵的勤王軍隊抵達倫敦後才行。
或許是常年籠罩在戈德溫家族的陰影之下,或許是十多年來的流亡生涯,或許是他的迫害妄想著作祟,愛德華王國非常缺乏安全感,他總是對權力強大的諸侯保佑懷疑和戒備的心態,即便威廉是個外國君主,即便他是自己的堂弟。
向來缺乏安全感的愛德華國王決定拒絕讓威廉進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