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弗勒爾的海港鹽場是威廉在去年回師諾曼底之後開始著手建造的,當初威廉選擇建造這座鹽場的目的是為了防備諾曼底和布列塔尼戰爭爆發時諾曼底的食鹽來源斷絕,因此威廉在選址的時候特別考慮了鹽場的防禦能力,最終選擇了翁弗勒爾附近的一處內灣建造這座海港鹽場。
兩側周邊的山岩像兩條臂彎一般環抱著這座鹽場並將它遮蔽起來,這裡的沙灘十分廣闊,建造鹽場的空間十分充足,同時早晚一次湧進內灣的潮水給這裡帶來了充足的海水,這些無疑給威廉建造鹽場帶來了巨大的便利。
建造在這裡的曬鹽場主要有兩大部分組成,其一是蒸發池,它利用自然的潮水將海水引入蒸發池中,經過日曬陣發水分到一點程度的時候,再將含有高濃度鹽分的海水通過溝渠導入結晶池中,繼續日曬,這樣海水就會成為誓言的飽和溶液,再曬就是析出食鹽來。
這時候得到的晶體就是粗鹽,剩余的液體則被稱為母液,是現代工業中重要的工業原料,但以中世紀的化工水平,威廉根本無法利用這些母液,隻得很可惜地將它們排放到海灣裡。
然而翁弗勒爾的海港鹽場地處北歐地區,英吉利海峽由於緯度較高而鹽度最低,因此經由曬鹽工序得到的粗鹽,其純度和含鹽量是很低的,因此需要再經過蒸煮工序將粗鹽提純,得到質量更好的食鹽。
在這座曬鹽場的後方,有數十口陶製的大鍋被放置在巨大的灶台上,在灶台內燃燒的是產自英格蘭紐卡斯地區、南威爾士地區以及弗蘭德斯公國的優質煤炭,熊熊燃燒的火焰將粗鹽溶解而成的高濃度的鹽水煮沸。
由於氯化鈉的溶解度在沸水和常溫時是差不多的,而要除掉的雜質在沸水中的溶解度要大得多,這導致了一點,用濃縮鹽水煮開鍋的時候,氯化鈉將優先結晶出來,大部分雜質卻還在母液中。
威廉和奧斯本管家一路從一片片白色結晶閃爍的鹽田間走過,視察了煮鹽工廠,手中抓過一把蒸煮結晶後的細鹽,感受著手中的柔軟細膩,威廉就覺得自己非常滿足。
在威廉看來,這些雪白的食鹽不但能劫奪諾曼底的食鹽來源問題,更是威廉手中又一個源源不斷的巨大財源,明白古代鹽鐵暴利的威廉當然清楚抓住食鹽的生產和貿易能給自己帶來令人難以想象的利潤。
那些修道院和教堂在普通民眾還只能吃得上摻雜沙子木屑的黑麵包時,珍貴的白麵包已經成了這些教士們的日常食物了,他們所謂的聖餐有的時候甚至比威廉吃得還精致。
這些修道院之所以能支撐得起教士們奢侈的生活,主要還是憑借他們所掌握的產業,信徒們的捐贈和一些聖物、贖罪券的販售只是其中的補充罷了,而這之中最為重要的財源就是食鹽的生產和貿易了。
不過在諾曼底,情況就有所不同了,經歷了兩場大戰,諾曼底教會的大量資產被威廉所沒收,其人事任命和財政收支被威廉所掌控,因此這些主教和神父在威廉面前牛不起來。
“這座海港鹽場足以提供整個諾曼底公國76萬人所需的食鹽,此外還有大量多余可以出口到波羅的海沿岸的國家,那裡的海水鹽分更低,日曬不足,故而鹽價更高,我們將食鹽販售到哪裡可以獲得更多的利潤。”威廉站在海港鹽場的燈塔上,看著內灣鹽場上忙碌的人群,自豪地感慨道。
“威廉少爺,食鹽的利潤可是很豐厚啊,我們只是將大部分細鹽和粗鹽低價販售到諾曼底公國以驅逐布列塔尼公國的食鹽,就獲得了不下三萬磅銀的利潤。
如果我們今年能將這裡的海港鹽場的產能擴充完畢,並向英格蘭、波羅的海販售的話,我能保證今年食鹽貿易的利潤能至少翻上兩番。”奧斯本管家跟隨在威廉的身後,接著威廉的話說道。
“哎”威廉忽地輕聲歎口氣。
“威廉少爺,您為何歎氣?”
“或許是我貪心不足了吧,原本在鹽場選址的時候,還有一個地方比這裡更加適合建設鹽場。
在諾曼底西部莫爾坦和布列塔尼之間有一片廣袤的沙灘,沙灘中央有一個岩石小島,漲潮的時候經常會受到潮水的衝擊。
如果再哪裡建造鹽場的話,它可以無限制地擴充產能,而不是像這座海港鹽場一般最多只能擴充一倍而已。”威廉轉過身來,對著奧斯本管家解釋道。
威廉所說的地方就是法蘭西著名的歷史文化遺產聖米歇爾山及其海灣。
沙灘中央有一個岩石小島,島上矗立著被譽為“西方奇跡”的一座哥特式本篤會修道院,專為紀念天使長聖米歇爾而建,修道院周圍則是一個村落。這座修道院建於11至16世紀之間,是非凡的技術和藝術傑作,完美地適應了周圍獨特的自然環境。
當然, 現在這座基督教文明最重要的修道院還沒有開始修建,這座奇跡現在威廉是無法看到了。
“請您安心,我們的新式戰船已經在塞納河口的勒阿弗爾造船廠開工建造了,它的強大是無與倫比的,只要有足夠的戰船,我們的艦隊可以輕易地驅逐布列塔尼公國的船隊,這片海灣我們就可以將其輕易佔據。
當時我站在這艘巨大的戰船上輕眼目睹它的一側十座弩炮一齊轟擊的可怕威勢,至今我還印象深刻。”奧斯本管家安慰道。
“你說的沒錯,我諾曼底最重要的還是軍事實力,只要擊敗對手,擊敗不列塔尼公國,不只是這片灘塗,就算是他們最為珍貴的鹽場甚至是領土也可以任我們奪取。”威廉微笑著點頭應道:“接下來我們可要將所有的精力放在攻略布列塔尼公國上,這關系到我的一系列戰略。只要我們能佔據不列塔尼公國,就能以此地為跳板進攻威爾士和愛爾蘭,在不列顛群島上扎下根基,靜待機會奪取英格蘭王國。”
這是威廉首次在休伯特男爵外透露自己的目標戰略,在他的心中,布列塔尼公國是無論如何都要奪取的,是排在第一位的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