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七天在樹林中的前進讓部隊攜帶的給養減少了不少,負擔似乎更輕了,可是卻沒有什麽人高興的起來。盡管受過嚴格的訓練,可是這些部隊中的大部分人畢竟不是精挑細選的精兵,而幾乎是義務役動員起來的主要作戰力量了。在經過了幾年的訓練的情況下,人員面對危險時的表現依舊是有些良莠不齊的。
“距離預定目標還有多遠?”張偉詢問一名身邊的作戰參謀道。
“大概距離新小鎮的外圍大概二十公裡左右的距離,我們在經過一個晚上的行軍就可以抵達了。這幾天敵機的活動似乎少了很多,我看我們白天。。。”
“停下來吧!前面的那次電報裡,前面的部隊沒有提到對方的炮火,可我卻是了解的。我相信:雖然我們所面臨的這支軍隊此時並不習慣積極主動的尋求作戰,但是他們一定做好了充分的防禦準備。如果我們以此時的隊形繼續前進哪怕數裡到十裡,恐怕就會遭到大規模的炮火襲擊了。隊伍就會遇到幾萬發十多公斤壓縮黑火藥炸出的大量破片了。”張偉此時的原因和所想並沒有對隊伍隱瞞,講出因由,讓部隊知其所以然才更能降低未知帶來的壓力。
“對手的火炮能打二十公裡遠?”一名參謀問道。
“海面上的還真能,不過那應該不是我們最主要的顧慮對象,畢竟精度和運用上都比地炮差的多。對手的陸軍火炮最大射程十五公裡左右,規模運用距離最大應該在十一公裡左右,可是對手的地炮未必只能在海邊上展開的。一個一兩萬人的地面核心力量,最多可以展開二十多公裡,方圓十公裡左右的防線。所以我才說如果隊伍繼續在向前開進就很有可能遭到炮擊了。我們這一次行動,就要看後半夜的進攻行動了。。。”
張偉的話也讓不少的作戰參謀感覺到一絲羞愧,因為很多知識似乎是自己應該早就已經了解而無需重複的。
此時的張偉也開始反思自己很多想當然或者說有些紙上談兵的認識。在對手猛烈的火力之下,把隊形疏散固然有利於減少傷亡。可是這樣一來進攻的烈度也就成問題了。如果不能在比較短的時間內達到一定殲滅性的成果,那麽等待著自己的很可能就是失敗。
因此張偉也大致放棄以前所設想的以松散的隊形去應對敵軍的辦法。但此時的張偉依舊堅信:自己的文化水平放在建國初期的新中隊中是出類拔萃的水平,還了解過很多的戰鬥詳報和戰場作戰紀錄,應該不會比一名志願軍中級軍官在戰術上的能力更差,至少也會是那時軍官骨乾中的中等偏上水平。基層執行或官兵素質就算差一些,部隊了解的情況也少一些,但訓練水平應該能很大程度上的彌補這方面差距了。
臨時散兵坑內微弱的油光燈中,張偉又進行了一些大致的計算:在半夜左右的一場戰鬥內,對手如果如自己按照以前的電報預計的那樣有一個師左右的力量,從海上炮火支持的效果折算再加上師炮團本身的力量最多提供三萬發左右的炮彈火力進行支持,那麽自己以三萬人左右的兵力,如果炮火殺傷不超過兩成,加上其他戰鬥傷亡損失不超過三分之一或四成,應該是隊伍在攻擊戰鬥中合理的范圍。要想攻擊戰鬥中保持讓對手的三萬發炮彈不能殺傷超過六千人,那麽部隊在攻擊作戰中的平均隊形密度就可以是理論教條的十倍左右,就算此時的隊伍欠缺在炮彈呼嘯過來的時候及時掩蔽的能力,五百米左右進攻方向、兩公裡左右的主力突擊縱隊縱深內也可以安排千人左右的營戰鬥群進行進攻。
攻擊的時候以排為基本單位,形成十到二十個左右的進攻波次。這樣仔細一算下來,張偉也就開始明白所謂“一點兩面”進攻戰術中的“一點”大致范圍應該在哪裡了。按照這種標準,實際上就具備了在對方一個連戰鬥群的附近集中兩個營左右的兵力用於進攻的能力。部隊中至少七八個比較有戰鬥力的營至少可以針對對方的一個營級戰線展開向心攻擊作戰,其他的二十個左右的營戰鬥群或者說五個左右平均質量差一點兒的步兵旅則可以采用更松散和稀疏的作戰隊形, 主要目的當然是試探對手的整個防線有什麽問題。當然,這種所謂的試探也應該讓對手感覺到一定的壓力,自己也要承受一定的代價,避免歷史上曾經有過的一些教訓。
大致的進攻原則之外就是具體戰術原則的確立:毫無疑問,部隊在行進途中都不是沒有遭受傷亡損失的可能。在對手照明彈指引下,中遠距離也會有不少危險。但應該讓各營旅的部隊明確:只要傷亡損失不超過可以忍受的程度,攻擊發起之後就要盡可能迅速的達到自己的作戰任務,不能輕易停下來。
具體的攻擊手段,當然是在散彈槍能夠有效壓製對手火力的情況下在五六十米左右的距離上於擲彈筒的支持之下展開足部向前的投彈攻擊,之後的幾輪投彈逐步向對手的縱深逼近,以足夠的壓縮黑火藥手榴彈開辟道路。
按資料估計,朝戰時期的志願軍手榴彈供應和攜行應該也存在不少問題,不然就不會平均每傷亡一人僅僅投出六七枚手榴彈,並不比抗戰時期的政府軍強出多少了。這意味著同樣規模的部隊在一次比較大的作戰中平均每人隻使用一枚手榴彈。但對於此事的夏地新軍來說,就只能看壓縮黑火藥手榴彈的數量和訓練優勢能不能發揮出強於歷史水平的關鍵作用了。
所有的構想以最快的速度依靠參謀體系轉化為作戰指導迅速下發到各個部隊,等待著夜幕來臨的時候整個隊伍以最快的速度展開推進,以便於盡早的在戰場上投入作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