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張偉已經並非如同常人一般如果不每日按時睡覺或者工作時間過多就會疲憊不堪。在初步把六百多名工匠安頓下來、學徒體系也初步構建下來還建立了必要的工場之後,還是決定好好的休息休息,整理一下今後的發展思路。順便,也多陪伴很久不見的張靈兒一些時日。
小魚兒相比較而言雖然處理事務的能力雖然更強,張偉在內心中還是覺得張靈兒這個自幼在自己影響下的女孩應該是個更為可靠,也更可塑造的人。如果算起年齡,自己自從再次穿越以來已經渡過了十八個年頭,已入中年了。
張靈兒也不再是當年那個滿懷仇恨的小女孩,但算起年齡,也不過是後世尋常畢業大學生一般的年紀。還算不上有多麽老。
“聖主還在操心工匠那邊兒的事情?擔心有人不服從管理?其實大可不比。那些人的技藝讓夏地的一些老師傅們也頗為佩服,新來的學徒中也沒有太多敢於鬧事兒的,畢竟我們的規矩還算合理。。。”
“我也不是擔心這些。走之前的時候,夏地的百姓對我們僅僅是感恩而已,似乎還沒有真正的認同。可是這些日子以來我也發現至少城裡的人似乎比以前勤快了很多,不再如過去那般散漫了。更別說那些從城外新遷入過來的人們。。。”張偉想起這幾天來的一些事情也不由感慨。
身邊的張靈兒歎道:“這也難怪,這一年有余的時間以來,我們退入內堡,城內外的百姓們就大多成了奴隸,上萬人被處決或者勞累而死。有太陽王朝的入侵者反襯著,我們這些天來一些過去看起來很難讓夏地百姓接受的政策落實下去也就容易多了。。。”
“是啊,夏地的民眾能變得如此易治,一要感謝之前的那位朋友數十年以來的奴隸和艱辛,二要感謝那些太陽王朝的入侵者們做了一個很好的師傅。。。”
見到張偉這樣說的時候似乎並沒有給出什麽新意,張靈兒就猜測出此時的張偉是在思考一些重要的事情了,也就沒有再打擾的意思。
張偉也在開始反思這些天來的一些事情。自己是不是對於這些從明朝帶過來的頂尖工匠以過高的期望了?的確:如果這些人積極進取而在教授徒弟方面毫無保留,又有足夠多安排下來的任務來練手。那麽相信少則五年多則十年,整個夏地就會有數千名到一萬名左右的合格百工匠人,金屬加工方面的人才尤其多。如果同那明代的蘇州、兩京相比,或許更多因為質量管理造出來的東西品質好些,可人才規模上還是有些不足,但絕對要強於廣州、杭州、臨淄這樣的地方。
不過:一個繁華的古代都市真的是自己想要的?能自然而然的升級到工業時代?那得有多慢?問題有多大?
想到這裡,張偉就有些覺悟到自己的問題在哪裡了。自己需要的不是打造一個“繁華盛世”自己有比較完善的技術資料體系,現在就可以著手常識工業時代的技術樹了。有些方面還可以比蒸汽機時代更超前一些。
第一次工業革命的前置條件:合格的傳統金屬工匠,再加上依托更好的檢測手段與管理手段完全可以更為充沛。
自己現在所急需的還不完全是讓這些匠人開花結果,而是習慣於工業時代精度至上的勞動方式。
這樣一來,以“市場和利潤為核心”也顯得有些不合時宜了。因為在已經有成熟的參考樣板的情況下,符合要求的去常識著攀登這些山脈才是最重要的。是要是時候進行一個大致的計劃了。
想到這裡的張偉不打算把事情拖延到明天去做,而是立刻從床上下來點起從臨高帶來的油燈還有從哪裡得來的一些筆墨與尺具開始在地圖前的幾張白紙前邊想邊邊構化起來。
首先:如今夏地和工業革命前的英國差距還是巨大的,沒有合格的水力鍛錘和水力鍛錘方面的加工經驗。鍛造方面的積累也不一定比文藝複興時代晚期的歐洲強多少,那製造鐵質容具方面的效率肯定就要差的多。或者花費的代價更大。
如果現在普及大量蒸汽機,一個顯然的問題是夏地附近至少幾百裡的范圍內沒有英國那樣優越的淺層煤礦資源。只能砍柴燒炭,而這就會浪費大量人力。那麽解決問題的出路還是類似工業革命時代法國那樣的水力?
當然,以後世的標準來說:夏地附近的水力條件同樣不是很好,只不過相比之下還算能鑄其個小壩而已。五米高的水壩,每秒百立方米左右的水流量,那就是五千千瓦或者七千馬力的二十四小時持久動力了。蒸汽機成熟十幾年後的1800年,整個英國的幾百台蒸汽機也不過五千馬力左右罷了。當時的英國本土至少千萬左右的人口,是夏地人口規模的幾十倍。僅僅一條小河看起來就可以讓水力方面的動力達到1820年代左右的英國動力話程度?
還想起蒸汽機其實也可以同水力並行,一方面是進行一些靈活性時效性的工作。另一方面是做為帶動水車的抽水設備而存在。抽水設備可以建設“蓄能水力”,從兩個渠道加強動力來源。
這些動力又用來做什麽呢?給夏城的所有人都力爭擁有棉衣棉被?那恐怕會造成生產過剩, 而且也沒有那麽多的綿羊。更沒有那麽多的市場。不說英國的海外殖民地,第一次工業革命時期的英國自己就有上千萬人口。還有拿戰時代歐洲國家的軍服需求。
現在的夏地要“勇攀時代高峰”,最需要的產業並不是紡織,而是教育相關。諸如造紙、印刷、研墨這些。並盡可能的實現這些行業的機械化。
自己的計劃與目標,不應是讓整個夏地變成一個模擬的自給自足的近代社會,而是一所“超級大學”“全民大學”最多有一些做為實驗室目的而存在的“校辦工廠”
在這種情況下,才可以嘗試著去實踐那些十九世紀中後期才廣泛誕生出來的一些關鍵技術。
當然,19世紀中後期的技術爆發產業太多了,這讓張偉也似乎有一種預感:至少僅憑二十萬脫農人口,很可能並不能複製一個第二次工業時代的完善工業社會。必須有舍取的選擇一個核心方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