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那與死神擦肩而過的瞬間,崔斯特跳得無比果斷,當然了,這不是他拋棄老夥計獨自逃跑。
開玩笑,雖然兩人這次一見面就搞的你死我活的,但是崔斯特心裡比誰都了解那個男人,他不會有事的,兩個人一同出生入死那麽久,既然他能抓住機會逃命,格雷福斯對危險的直覺和閃避也絲毫不弱。
崔斯特的身體吊在半空中被大風吹的亂晃,他往下看了一眼,不由得破口大罵。
黑乎乎的海水在腳下翻湧著,最少也有十五米的高度讓人打心眼裡感覺心驚肉跳。十五米,如果換算成地球上普通樓房的高度,那大概有四五層樓那麽高,這種高度跳下去,不做點什麽的話,後果可想而知。
雖然崔斯特聽人說從這種高度跳到水面上大概死不了,但他寧願往堅實的地面上跳。就算會被摔成一灘爛肉,也好過淹死後被人撈上來圍觀。
不過今天,崔斯特注定命不該絕,他發現面前的半空中橫亙著兩條粗大的鋼纜,一去一回,這是屠宰碼頭上用來將處理好的海產品運往市場的巨大吊籃所配備的組件。
巧的是,一個吊籃正沿著鋼纜緩緩的想著崔斯特的方向運動著,重型絞車發出嘈雜的噪音為其提供龐大的動力。吊籃外表遍布斑斑鏽跡,大小就像是一間小房間。。
“就是這個!”
一絲微笑爬上崔斯特的嘴角,但這微笑連一秒鍾都沒有保持住,整整一大桶咕嘟冒泡的魚下水用濃烈的血腥臭味告訴崔斯特,人的好運氣是有限的。
崔斯特心裡別提多膈應了,他在心疼腳上的靴子,這對靴子可算是價值連城,花了他好幾個月的收入。柔如薄紗,韌如精鋼,用的是來自深淵之下的海龍皮。全世界只有三對。
然而,這跟逃命比起來……
“去死吧!”
他心裡一橫,算準時機手臂發力,整個身體順勢跳進了臭烘烘的大魚簍。
冰冷的黏液一下子透過縫隙滲進來。
“我的靴子……算了,至少帽子還是乾淨的。”
崔斯特在心裡安慰自己的時候,突然想起的槍聲告訴他,事情還能更糟糕。
頭頂的鋼纜應聲而斷。
吊籃爆出一陣極為刺耳的嘎吱聲,順著纜繩急速滑落。在吊籃著地前的一瞬間,他被勁風扔了出去,然後重重地砸在地上。
地面震了一下,吊籃裡的東西不由分說地全倒下來。魚膽、魚脾髒、魚腸……鋪天蓋地。
崔斯特掙扎著想站起來繼續逃跑。水面上的小艇們正在趕過來,越來越近了。
眼前陣陣發黑,他拖著半邊身體,朝岸邊系著的一條小船拚命挪過去。還沒爬到一半,船篷就被鉛彈開了個天窗,整艘船沉得無影無蹤。
崔斯特筋疲力盡地跪倒在地。渾身的惡臭憋得他喘不上氣來。
格雷福斯就站在他面前,看著他狼狽的樣子。
崔斯特心中早就知道這家夥會下來,這家夥要是還站在橋上,那才見了鬼呢。
“好像不太帥啊。”格雷福斯上下打量著崔斯特,譏笑道。
鐵鉤們奮力劃著小船,他們傾巢而出,毫無保留。普朗克誓要將所有膽敢覬覦自己財富的混蛋們趕盡殺絕。
“也許是我最近表現得太過仁慈了,以至於某些家夥忘記了曾經被支配的恐懼。”
普朗克站在小船上,目光死死盯著前面岸上的兩個男人,那兩個混蛋將會是第一批被他怒火吞噬的人。
冥淵號巍峨的身軀橫亙在海面上,恰好擋住所有人的視線,營造出了一片視野死角。
“嘿,老哥,看來普朗克真的糊塗了。我懷疑這家夥已經得了老年癡呆,他居然抽空了所有人手,任由冥淵號空蕩蕩的飄在海面上。”
雷昂兄弟中的弟弟肆意的嘲諷著普朗克。
他的哥哥臉色嚴肅:“如果你想忽悠我趁機搶了冥淵號,那你還是別犯傻了。那條船可不是我們的人手能搞定的。仔細完成大姐頭的計劃才是正事。”
“老哥,這麽好的船,就這麽毀了多可惜……好吧好吧,我心裡明白,剛才只是開玩笑。”
塞壬號趁著夜色,在雷昂兄弟的率領下靜悄悄的靠近目標,就像一隻正在捕獵的大型貓科動物,安靜而致命。
片刻之後,塞壬號靜止了,好幾條小船偷偷摸摸的被放進海中,上面載著滿滿登登的大木桶。
“這是來自我們大姐頭的禮物,相信你們會喜歡的。”
弟弟在心中樂呵呵的說著。
凱特琳看到塞壬號又一次動了,它正在飛速遠離。於是拿起手中的通訊符文石。
“禮物已經送到了。”
李杜小聲地對好運姐說。
她笑了“很好,雜魚們都被清理乾淨了,我們歇會等著看好戲。”
她將冒著青煙的火槍舉在唇邊,輕輕地吹了一口氣。
屠夫之橋上還能站著的人只剩下了她和李杜,剩下的人——那些家夥甚至不能保持人性了,血水橫流,屍橫遍野。
李杜發誓,他今後幾天絕對會做噩夢。
崔斯特和格雷福斯可沒閑心關注突然安靜下來的屠夫之橋,他們此時眼中只有彼此。
而普朗克,因為各種湊巧或者不湊巧的緣故,他壓根就沒注意到遠處高高懸崖上的動靜。
崔斯特撐著一條腿試圖站起來:“你到底,長不長記性?每次,我想著,怎麽幫你,你總——”
格雷福斯往崔斯特面前的地上開了一槍。濺起的碎石打在崔斯特的小腿骨上,似乎還嵌進去幾粒。
“你能不能聽我——”
“喔哦,我早就聽夠了,”格雷福斯咬牙切齒地打斷崔斯特,“咱們倆這輩子最大的一單活兒,你話都沒留一句,一轉身就沒影兒了。”
“話都沒留?我不是跟你說——”
又是一槍。砂礫劈頭蓋臉地撲過來,但崔斯特已經無所謂了。
“我盡力想把我們兩個人都弄出去。只有我看出來那件差事要黃。但你根本不聽我勸。從來就沒聽過。”崔斯特下意識地攥了一張牌在手裡。
“我當時說,你只要掩護一下,我們就能全身而退,還能大賺一筆。但你跑了!”格雷福斯一邊說著,一邊向崔斯特走來。崔斯特的老搭檔在常年仇恨的折磨下,成了一個瘋子。
崔斯特沒再說什麽。格雷福斯的眼睛裡有些東西徹底消散了。
格雷福斯的身後有道光,一閃而過——是一杆燧發槍。普朗克最積極的手下已經趕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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