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山煜見晏如不願意親近她，更是加重了力氣就要去親一親晏如的嘴角。晏如聞到他一身醉人的酒氣，心生不快，竟然伸出白玉似的胳膊將宋山煜的臉推開了。

　　“你……你敢推……你敢推朕……”宋山煜說話都是斷斷續續的，可見醉得不輕。

　　晏如面上一紅，還是在殿內喚來了禦前的宮女，說道:“你去給本宮尋套衣服來，不用驚動旁人。”

　　那宮女大吃一驚，猶猶豫豫不知道說什麽好，眼睛“滴溜溜”往門外看去——明顯是想讓孔公公過來幫忙。那宮女跪道:“奴婢、奴婢這裡沒有適合娘娘您的衣裳啊……”

　　“那就拿套你的，快去。若是驚動了旁人，本宮要你好看！”晏如的語氣加重了。那宮女看看醉得不成樣的皇上，又看見用被子遮掩身體的昭媛，一時間拿不準主意。

　　晏如呵斥道:“快去啊！再吩咐禦膳房做些醒酒湯來！”宮女這才含著眼淚悄悄去了。

　　沒過一會兒送來的是一套禦前宮女的半新宮裝，晏如身量嬌小玲瓏，穿上後才虛虛地籠在自己的身上，長長的裙擺就拂在腳面上，她覺得腳背上癢癢的，仿佛有人拿著羽毛在輕掃她的腳背。

　　她從未穿過下人的衣服，這樣不合身的宮裝，扣了半天才將胸前的暗扣一顆顆扣緊。她感到袖口和胸襟上傳來粗糙的質感，低頭一瞧，襟上繡著一朵朵小巧玲瓏的五瓣紅梅，最尋常不過的圖案卻有一種小家碧玉的美麗。

　　除夕夜所有宮女都新趕的衣裳，衣裳的顏色都那樣喜慶，晏如自己也覺得紅豔豔的一直映到酡紅的雙頰上來。

　　腳上隨意蹬一雙軟緞翠綠色繡花鞋，極淺的藕色夾金線，趿在腳間，映得一雙玉足白皙透明。

　　晏如下了床，見宋山煜歪倒在榻上，不由歎了一口氣。即使醉成這般模樣，宋山煜渾身也依舊散發著王者的氣場，俊美如刀削般的側臉線條剛硬。晏如伸出手，輕輕撫著宋山煜的額發。心中百感交集。

　　宋山煜迷迷糊糊中握住了晏如的手，低低喚了一聲:“晏兒。”晏如聽得不真切，將臉湊近了一點。宋山煜半夢半醒之間又說了一遍:“晏兒，別走。”

　　晏如低頭看著自己的繡花鞋，上面繡的一小隻藍色的蝴蝶仿佛要翩翩起舞起來。酡紅的臉上寫滿了嬌羞。她輕輕回應道:“好，我不走，我不走就是了。”

　　宋山煜聽到晏如的回應，趴在榻上竟笑了起來，說道:“自小朕……父王……父皇總拿朕與七弟做比較……朕不明白，一個侍女的兒子……怎麽能和朕相比……朕的母后，曾是大齊的皇后啊……”

　　“你是不是還仰慕著他?是不是?他能給你的，朕能給你，他不能給你的，朕都能給你！你……你……你忘了罷……”宋山煜道。

　　晏如扶起宋山煜，一面心急地等著醒酒湯來，一面輕拍著宋山煜的後背，眼眶有些濕潤，小聲安撫著:“我聽到了，我都聽到了。”

　　宋山煜接著呢喃道:“他和吳淑妃長得很像嗎?宮裡的傳言到底是怎麽一回事……朕……朕才是大齊的天子！誰……誰也改變不了！”宋山煜醉眼朦朧地起了身，完全把重量壓在晏如身上，抬起眼來，說道:“咦?你不是今夜侍寢嗎?為什麽穿著衣裳在這裡?”

　　晏如說道:“好了好了，都醉成這樣了。我扶你去床上休息。”

　　話音剛落便看見宋山煜睡過去了。晏如費了老大的勁才將宋山煜搬到龍床上去，輕輕為他掖好了被子。

　　也不知過了多久，晏如穿著一身宮裝坐在榻上，靜靜看紅燭燃燒。所幸地下燒得火盆正旺，地龍也十分暖和，又快開春了，晏如赤腳穿鞋坐在榻上也不是很冷。她聽著宋山煜均勻的呼吸聲，看著紅燭上的蠟油一滴滴滑落。她剛送進來時，火燭才剛剛點燃，而現在也快燃盡了。

　　許是宋山煜囑咐過孔甲等人不許打擾，整個宮殿都靜悄悄的，晏如也沒有喚人過來換支蠟燭，只是一個人靜悄悄地坐著。夜裡實在太靜了，晏如聽著到火苗跳躍的聲音，也聽得見自己的有力的心跳聲。

　　她在這樣的燭光裡微微笑著。已經過了除夕，今天是新的一年了。她默默想著，她也不知道此刻的自己為何如此安然地坐在這裡看著一支紅燭的燃燒，靜靜地等一個男人的醒來。

　　或許，就在幾個時辰前，她的脊梁骨就已經被什麽打斷了，她在唯西、晏和面前赤裸地打開了自己的心扉。正因如此，她的內心又變得柔軟起來。

　　“晏如。”晏如猛然回頭，看見宋山煜支起身子凝視著她。

　　她溫柔一笑，道:“我在這。”

　　“你沒有稱呼自己為臣妾。朕聽著真高興。”宋山煜起身，掀起了被子。 www.uukanshu.net

　　晏如說道:“皇上可要喝點茶水?”說完便起身去沏茶。

　　宋山煜徑直走進晏如，攔住了她的去路，他手圍住晏如的腰上，只聽“咣當”一聲那一尊徐徐吐香的開口金獅被他掃落在地，鑲金的蓋子“咕嚕咕嚕”在無縫的地磚上滾了好幾圈。

　　晏如倉皇失措，猶未反應過來，宋山煜的吻已經鋪天蓋地般地落下來，又急又密，落在晏如的額頭、臉頰和鎖骨。像今夜下的大雨讓晏如無處可逃。

　　而此時原本就燭光微弱的紅燭此時已經燃到盡頭，流著紅色眼淚的紅燭微閃了幾下後，終於熄滅。余下嫋嫋青煙。

　　宋山煜單手一邊解著晏如的暗扣，一邊繼續索取她的香甜。晏如實在透不過氣來，整個人向要後仰去，她怕摔倒，隻得用手去揪他的寢服。

　　原來虛籠在晏如身上的宮裝，此刻卻無比難扯下來。宋山煜用力一扯，好好一套宮裝便被撕成了兩半，他的呼吸急促地拂過晏如的耳畔，有一種奇異的酥癢，她的身體抵在他的懷中，四處都是他獨特的氣息，都是他的掠奪，逃不開也掙不脫。

　　沒有了燭光，隻借著穿過烏雲的一點點月光，能看見黑暗中晏如的露出的肩雪白透亮，一雙眸子亮得可怕。

　　宋山煜的手一路下滑，晏如顫栗著，顫抖著。

　　她實在害怕極了，她知道今夜自己是要失去什麽了，她只能溺水的人那樣無力地推著宋山煜:“別……別……”可是宋山煜已經不顧了那麽多了，他也不想再顧了，他渴望太久了，他隻想將眼前真實的人揉進自己的身體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