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把珠子分幾個箱子裝,寶貝的就那麽幾個,比如小時候皇爺爺給的,玩到現在的琉璃和碩珠,陳紅母珠,如意珠,母妃送的九色珠。郝葙看著這些珠子道:“都是不大的,也不知道這世上最大的珠子有多大。”
端想起被自己放在桌上的,鍾離將軍送來的珠子,它拿過來打開,這個珠子有成人腦袋那麽大,郝葙捧著這個珠子瞧,道:“這個珠子那麽大,哪裡來的,能做什麽呢?咦,裡邊好像有東西!”端聞聲傾身過來認真端詳,難怪這麽輕,原來中間是挖空的,裡邊似乎放了什麽東西。
“可是沒有洞啊。”郝葙道。
郝箱一直用手捧著瞧,蹲著瞧,站著瞧,對著陽光瞧,看看清裡邊究竟是什麽。
另一邊端找來錘子想要敲碎開來看。
“你看,端。”郝箱驚呼。
原來郝箱用手一直捧著的地方已經融開了一點,微微凹出兩個手掌印子。
“原來它可以融開!”郝箱想用兩隻手繼續焐熱珠子,鍾離將軍送來的東西,裡邊藏著的一定不是好東西。端拉開郝箱的手,傳易宮人端一盆熱水過來,很快,一盆水端了進來,端讓她退下,易宮人雖然好奇,但端讓他下去,他隻好不情不願地退下。
將珠子放在水中,珠子遇熱慢慢化開,已經裂開的地方,咕嚕嚕地進水,一串小氣泡往外冒,隨著這些往外冒的氣泡出來的,還有細如花針,不停扭動身子的蛆蟲,密密麻麻地從洞中爭先恐後地扭動遊出來,如舞動的噩夢!
“啊!”郝葙一陣頭皮發麻,惡心地尖叫一聲,連連後退,想起這是宮中,馬上捂住嘴一聲不敢再哼,隻是身子濕冷不停地抖。
端吸口涼氣,強鎮定下來,心頭如鼓錘,鍾離將軍送這些給它是什麽意思呢?它隻不過見過鍾離將軍一兩面,送它這些東西,是要警告它什麽嗎?鍾離將軍到底想幹什麽,如果一直沒有發現這些東西,會怎樣呢?
一團團的蛆蟲爭先恐後地往外爬,端將殿內所夠得到的油燈裡的油都往水中倒,一點火全燒了它們,盆中大火瞬間吞噬掉所有的蛆蟲,留下一股濃重的燒焦的味道,郝葙隻覺一陣惡心,感覺今晚的晚餐都能全吐出來。熊熊大火過後,殿內瞬間變暗,夜色圍攏了過來,殿宇仿若被團團困住。
郝葙就著窗外一點點光摸索到端的身旁,端的不做聲讓她心中更是忐忑,忍不住伸手拉住它,它手心的溫暖讓郝葙尋到一點點安心。
外邊的一眾侍衛忽見殿內火光,早已闖了進來,宮女魚貫而入重新往一個個空了的油燈中添油點燈。屋內雖焦味濃烈,但端小王和郝葙安然無恙地站在中間,領頭宮保侍衛上前拱手跪拜:“奴才在外見小王殿中一陣火光後突然漆黑,以為有刺客,擅自闖入,請小王恕罪。”
端道:“沒有,我不小心的,你辛苦了,我很好,不要告訴皇上,下去吧。”
侍衛道聲“是”便退下了。
端握緊郝葙的手,對她道:“我送你回去。”
郝葙點點頭,端見她目光一直緊緊盯著自己看,眼中有憂,端微微一笑:“沒事,還好你發現得早,什麽都不要說出去,好不好?”
郝葙含著眼淚點頭。
宮廷馬車候在殿外,端和郝葙一同上了車,車速平穩,但郝箱內心仍舊忐忑。一直到皇宮門口,端隻能送到這裡,下車前,端對郝葙道:“不好意思,今天不僅讓你受辱了,還讓你看到不好的東西。以後你不要進宮了,皇上那邊我會去說。”
郝葙拉著端的手,哽咽著,悄悄地問:“你知道是誰嗎?”
端點點頭。
“為什麽呢?”
端搖搖頭。
端下了車,對侍衛道:“安全送到她家門口。”
侍衛驅馬趕車,車重新慢慢往前,端目送了一會兒返身往回走,沒走幾步,聽到身後有急切的腳步聲。郝葙叫停了侍衛,跳下車往端的方向跑來,她跑到驚訝的端面前,鄭重地一字一字地道:“我以後還要來皇宮,你隻要需要我,我就過來。不要什麽都不跟別人說,不要什麽都憋在心裡,不要什麽都這樣子,我在,我聽,我什麽都不說。好不好?”郝葙說的時候雙手緊緊握著端的雙手,目光如炬,端臉上表情由驚訝轉為平靜,然後,它點點頭:“隻要不是危險的,什麽都是‘好!’”雖然如此說,自此端沒再讓郝箱進過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