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環的話裡露出並不在意功名的意思,黛玉一愣,驀然間感覺到貼心之極,不由得黛眉輕揚,莞爾一笑,緊緊地握住了賈環的手……
霧氣蒸騰,賈環坐在浴桶裡舒服的長喘了一口氣,泡了一陣子,賈環想著該來了吧,下一刻木門‘吱’的一聲,一個婀婀娜娜的倩影走了進來……
……
殿試只是一天,所以沒什麽需要準備的,但天色還深黑之時鴛鴦就起來了,然後用小爐子熬粥,燒水,倒水,拿出熏了香的衣服,然後才喊賈環起床,待賈環洗刷完畢,又把賈環的後發梳的整整齊齊……
當賈環乘車到紫禁城門前時,天色依然是漆黑的,不過人已經來了很多……隨後便是互相寒暄著,知道天色大亮的時候,才由禮部的官員帶著進了城,然後經過點名、散卷、讚拜、行禮等禮節,然後在太合殿進行考試。
畢竟從這裡出去的都是天子門生,作為老師天子還是很為學生考慮的,考試用的案子、筆墨早已經準備好了。
殿試的試題向來只是一道時務策題——畢竟選拔出來的人才是要為國事出力的!
一聲磬響之後,賈環打開了試卷,低頭一看,他很是有些驚訝——題目竟然是很長的一段,而且看語氣竟然是天啟帝親自出的!
題目是:朕年幼即位,本欲行孝天下,奈何外有邊患,內有暴民,掣肘至今,不能為之,奈何?
題目很長,但賈環略微一思索就明白了天啟帝話裡的意思,他說道是賺錢的外部環境問題——穩定才能發展,不穩定不但不能發展,而且還要花銀子,這是一個死循環!
因此文章的落腳點應當是怎麽破!
但暴民和邊患之間也很是有關系的,因為邊患要花銀子所以只能多加賦稅,農民沒有活路然後暴動,所以邊患才是重點。
但邊患怎麽解決,從古至今草原民族就一直存在著……而現在大明還是處於守勢,所以現在打是不可取的,只能守,臥薪嘗膽,有了銀子之後,只要銀子足,大明那麽多人大持久戰托也把他們托敗了!所以現在最主要的是實行按人頭納稅的法子,先把民亂平息下來,使勁攢銀子。
思索了一陣子,按照這個思路,賈環提筆開始寫稿,不一會兒眾人也有了思路,開始下筆,一時之間寬闊恢弘的保和殿只剩下筆墨好紙張的‘刷刷’聲,以及偶爾的禮部監考官員的細微的腳步聲。
而對於天啟帝來講,不論是賈環的文名,還是賈環的立場,都讓他很讚賞,而後賈環焦炭退敵的法子,特別是按人頭納稅的法子更是讓他感覺到賈環是國之棟梁。因此他對賈環是充滿了濃濃的好奇之心,這當中他很想召見賈環看一看,但一來因為太子的事情,怕這些人警覺他才沒召見,此時殿試到正是時候,因此批了一會折子,他便一身便服來到了太和殿。
這時齊士高正在殿外,見了天啟帝急忙行禮,天啟帝擺了擺手,問道:“哪個是賈環?”
齊士高知道天啟帝很看重賈環,但沒想到會這麽看重,居然親自來了!
“回殿下,頭排中間的那個!”齊士高小聲說著,抬手從角門處往裡一指。
天啟帝順著齊士高手指的方向一瞧,只見第一排中間的位子上正端坐著一位少年,少年長得天庭飽滿、眉目清秀,神態氣韻豐神秀朗,隱隱有元春的影子,此刻正筆走龍蛇。
“畢竟是姐弟!”
天啟帝心裡嘀咕了一下,然後說道:“回頭寫完,你把賈環的卷子先拿給我。”
實際上天啟帝這話很是不符合規矩,
殿試的閱卷叫做讀卷,先是由主持殿試的官員閱讀,然後按感覺上的好壞分別在卷面上畫圈,打勾、打錯號。主考官撿取畫圈最多者查看,然後撿取三份最好的交給皇上定出個狀元、榜眼、探花。但天啟帝這樣做卻是完全跳過了這些步奏,而且看樣子還要直接訂賈環為狀元!齊士高呆愕了一下,然後彎腰回答著:“哦,是陛下!”畢竟狀元最後還是要皇上親點的。
而天啟帝來此就是為了看一看賈環,滿足好奇之心,說完之後一甩袖子,走了。
到了傍晚,眾人教了考卷,按規矩魚貫而出,而齊士高則揣了賈環的卷子直奔禦書房……
對於以上的問題該怎麽解決,其實天啟帝早已是急不可耐,在齊士高叩見之後,天啟帝就急匆匆的打開了卷子:“行孝需定,不定則亂起,孝無所行,定在邊患,民暴民亂由邊患出,然自古草原邊患未絕,故不可以急……”
看到這裡天啟帝眉頭一展,“而民之亂在於無所生者,能生則不亂, 此不可不急……”
看到這裡天啟帝眉頭一皺,再次深思了起來……
出了城門之後,眾人頓時放松了起來,特別是外地的,吆三喝五的相約去飲酒,當然,賈環作為會元,來邀請他的人很多,心情輕松之下,賈環也想去逛逛,見見世面,但賈環估計紫菱洲裡黛玉與寶釵一定的等在那裡,所以想想還是算了。
乘車回道府裡,進了大觀園裡,遠遠的就看到紫菱洲燈火通明,跨門而入,如意就歡蹦著就歡蹦著迎了上來,同時大聲喊道:“公子回來了,公子回來了。”
夕陽的紅光照在她的臉上仿佛跳躍的紅‘喜‘字,而隨著如意的叫聲,寶釵和黛玉幾乎、朱玉初同時出現在了門口,三人盈盈而笑。
只在這一瞬間,賈環心裡就升起了一股家的感覺。
而後一個人影出現子三人身後,賈環一看卻是賈蘭。
而這時賈蘭已經越過三人,對著賈環笑嘻嘻的說道:“孩兒先恭喜三叔高中!另外我娘讓我問三叔,三叔可有批注了的經書,能借給蘭兒看看嗎?”
“什麽你娘,是你小子想看的吧!那個,都在書房,你拿去看便是,不過其中沈學士、俞學士落款的書你可要保存好,我來日還要還給他們。”
賈環哈哈大笑著,心裡有一鍾綱要收拾垃圾,就有人來幫忙的感覺。
而沈士周、俞圖學名滿天下,他們落款批注的書在一般讀書人眼裡簡直可以說是珍寶,因此賈蘭聽了,忙不迭的笑道:“多謝三叔,多謝三叔,還是三叔疼愛蘭兒。”
“唔……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