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四章頭名

　　一九三八年一月十四日早上六點三十，一陣起床號在平江103師教導大隊營地裡響起。

　　“起來了～”

　　沈奇玉是科班出聲，在軍校時就習慣了起床號，到103師後起床號就沒了，不過對於號聲他有本能的反應。

　　沈奇玉起來立馬穿好衣服，看到張子文三人還在床上打算叫醒他們，張子文和馬小寶聽到聲也起來了。

　　“怎麽了?起來幹嘛啊?”

　　張子文眯著眼睛問，馬小寶也是睡眼朦朧的看著沈奇玉。

　　“吹起床號了，還不起床?”

　　沈奇玉忘了，這兩人根本不知道起床號是什麽。

　　“起床號?剛才那個是起床號?”

　　沈奇玉臉一黑，才想起來這兩人當了快一年的兵還沒起床號這回事，最多聽到衝鋒號，一邊整理內務一邊解釋。

　　張子文兩人清楚了也就爬了起來，只有吳子建被叫醒後又倒下睡了，張子文沒當回事拉著沈奇玉就往操場去，讓馬小寶去叫老杆子他們。

　　到了操場，發現王景淵帶來的一個連已經列隊站好，夏英帶著人也站在操場上，張子文剛打算流進隊伍裡去，就被叫住了。

　　“起床號五分鍾後還沒到的兩公裡。”

　　張子文沒明白王景淵說的，不過沈奇玉自然清出兩公裡是什麽，拉著張子文就圍著操場跑起來。

　　“老沈拉著我跑幹嘛?”

　　被罰跑的張子文完全不明白，老沈隻好給他解釋，解釋完以後張子文隻好跟著跑，第二圈的時候小寶帶著613團的大部分弟兄都過來了，張子文叫上他們跑了起來。

　　馬小寶告訴他還有十幾二十個弟兄不願意來，張子文想著不就跑步沒多大問題，老沈卻開始替他們默哀，也替自己擔心。

　　帶著613團的弟兄整整跑了兩公裡才停下來，在這個時間裡618團，615團的人也被罰跑，不過罰跑的距離不一樣。

　　等著所有人罰跑完畢，台上的萬式炯下令讓王景淵的警備連到營房去抓人，張子文心想這下老吳完蛋了。

　　“今天你們是第一天，我們可以理解，但是竟然還有人不來，你們上戰場是不是也是這樣，敵人上來了，還睡著覺?今天早飯被你們自己弄沒了，如果以後再有人無故缺勤，全隊一天沒有飯吃。”

　　跟這兩個蘇聯教官過來的還有中央軍校的兩個教官，剛才那個是李鋒教官，他負責射擊訓練，王景淵私底下對103師的校官們解釋。

　　老吳他們被萬式炯抓了出來，後果是早飯，午飯沒了，五公裡負重，這一下抓出來的有百十來個，看著615團的人最多，扛著操場邊上的木頭跑起來，103師的其他看到才明白木頭是用來扛的。

　　“別分心，這是對他們小小的懲罰，今天下了早操後會有詳細的安排表發放下去，安排表也會有獎懲制度。現在體能訓練開始，五公裡，跑不完的爬都給我爬到終點。”

　　因為沒有完整的編制，跑起來就跟羊群一樣，跑過台子的時候張子文看到萬式炯臉黑的可怕，趕緊約束613團的弟兄，慢慢的跑步的隊伍才開始有了樣子。

　　剛跑沒幾圈隊形又開始混亂起來，有的弟兄被罰跑最多的有四公裡，張子文他們跑了有兩公裡，有的弟兄開始堅持不下來了，但是王景淵的警備連一直在邊上不給任何人偷懶的機會。

　　於是隊伍開始變得混亂不堪，張子文等幾個校官人隻好咬牙帶頭跑完。

　　跑完五公裡，張子文等人累的直喘氣，好在還是跑完，操場上還有的弟兄在咬牙堅持著。

　　張子文他們休息時，王景淵警備連的人開始登記炮完人員的名單，有的弟兄沒跑完溜進來被加罰兩公裡。

　　萬式炯現在心裡自己快爆炸，從昨天的突擊考試，今天早上的突擊體能測試，他兩件事都不是提前知道。

　　“萬上校，你的兵紀律太差。”

　　這是中央軍校輜重科顧禮中校對103師教導大隊的評價，所以剛才張子文才會看到萬式炯黑著臉。

　　七點三十，吳子建一等被罰的人才跑完，可以說是走完，五公裡的負重加上五公裡的體能訓練，有些弟兄可以說是爬到終點的。

　　“全體起立～”

　　聽到命令，累的不行的弟兄才從地上爬起來。

　　“我很欣慰，因為你們當中被罰的弟兄竟然能爬到終點，你們這麽混亂的情況下也能跑完。但我也很失望，你們竟然有這麽差的紀律。你們戴副師長跟我說你們活下來的弟兄都不錯，是好兵，但是從昨天的考試到今天的體能測試我都看不出來你們當中有好兵的存在。”

　　李鋒的一番話讓底下103師的弟兄全都低下了頭，他們不能接受這樣的評價。

　　“我知道你們戴副師長曾對你們說過，說你們103師是鐵血雄獅，我同意他的說法，因為到現在為止還沒有那一個部隊能在全師基本陣亡的情況下堅持戰鬥，可是103師做到了，所以103師是鐵血雄獅，但這是戰死的弟兄榮譽而不是你們。

　　你們中只有少數人堅持了下來， 除去傷病後撤的，最後只有一百多人在南京堅持到最後，所以這個榮譽也是給那一百多弟兄的。”

　　說到這裡萬式炯覺得心裡好受了一些，張子文等從南京最後退下來的弟兄抬起高高的頭顱，這是他們的榮譽，不可置疑。

　　“你們103師活下來的有七百多人，現在有兩百來人還在醫院，一百多人是從南京撤出來的，有一百來人是傷愈歸隊的，剩下的三百弟兄請你們告訴我，你們對的起鐵血雄獅這個稱號嗎?

　　我想你們問心有愧，而今天遲到的，偷懶的大多是在你們三百人當中，今後還有這種表現，那麽你們就只有一條路炊事班。”

　　這時候一個衛兵拿著文件跑上台子對李峰說了幾句，李峰點點頭才繼續說。

　　“因為我和你們戴副師長是朋友我多說了幾句，現在開始宣布昨天考試的成績。

　　第一名夏英，第二名張子文，第三名沈奇玉……第二十七名炮科孫良。這二十七位弟兄是達到五十分以上弟兄，剩下的五百三十二十名弟兄不及格。”

　　張子文做夢也沒想到自己會是第二名，他認為自己能過七十分的坎已經很不錯了。

　　不過夏英第一名讓他更意外，夏英只是615團的一個連長，比沈奇玉差遠了，可沒想到他竟然考了第一。讓張子文意外的還有孫良，這小子竟然可以考到五十分，馬小寶也隻比他多兩名。

　　“下面瓦列裡上校將根據你們的軍銜、戰功、成績以及表現宣布你們的隊伍。”

　　瓦列裡第一句話就讓，103師所有人底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