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它們之前聽見這裡不斷地有‘砰~’‘砰~’的撞擊聲——
那是方莫不久前,在用尼泊爾軍刀敲冰塊的聲音,對於一階喪屍而言,有聲音就一定有食物!
卻,始終沒有看見食物,可是現在,那個井蓋終於被人打開了!
但是,十幾分鍾之後,井蓋雖然打開了,裡面的人卻始終沒有爬出來,它們的食物呢?
食物去哪了?
“方莫,方莫,快把井蓋關上,外面實在是太危險了!”
下水管道中。
羅布穿著一身白色美國國旗棉服,雙手握著方莫親手放在他手中的鋼棍,瘦高的身影,昂首挺立在一隻美國男喪屍的面前。
視線中,男喪屍的脖子上被咬去了很大一塊肉,傷口雖然已經流黃色膿水,但是傷口上的血液卻還在汨汨地流淌,不僅如此,這隻男喪屍眼角的血也沒有凝固成血渣,眼角還還十分濕,潤。
這說明——
“方莫,快把井蓋關上!”羅布推測,這個美國男人剛剛才變成喪屍的,下水管道中的喪屍也許出於某種原因變多了,這裡很危險,一定要全力戒備!
然而,方莫那個瘋子打開了井蓋,卻沒有爬出去,也沒有快速回到地面,竟然像是渾身結了冰似的,趴在了樓梯上。
羅布不得不感歎,這個男人,豈止和他之前遇到的幸存者不同?他簡直就是一個十足的瘋子!
“呼~呼~呼~呼”暴風雪的風聲,伴隨著喪屍‘嗬嗬’的嘶吼聲,不斷地傳入方莫的耳中。
視野中,白茫茫的世界,全是來來回回,一瘸一拐行走的喪屍……
因為方莫隻將井蓋打開了一個拳頭的大小,視野比較狹窄,方莫只能看見喪屍步履緩慢行走的腿腳,卻看不見那些喪屍的上半身。於是他又將井蓋往外推了一點,鳥悄地發出一聲微弱的‘嘎吱’金屬摩擦聲。
樓梯之下的羅布,聽見這聲音之後,心頭莫名地一慌,渾身從頭皮麻到了腳掌,右邊膝蓋上的傷口有種發麻地疼,這傷口,是2天前,被一個美國幸存者養的吉娃娃咬傷的,因為在地下水管道中,長期沒有藥物處理,再加上溫度太低,到處都很髒,才會發膿發炎,以至於發燒。
羅布皺了皺眉,莫名地滿頭大汗,渾身虛弱。
然而方莫卻毫無表情,深邃的眼,在地表外那片白茫茫的世界,瞄來瞄去。
前世,地面被喪屍佔領,末日人們為了來往各個‘食品資源’,‘武器交易所’‘晶核補給液’區域,往往選擇地下交通。
但是,地下交通錯綜複雜,許多區域的地表之下,便是堅實的岩石層,哪怕可以短暫時間地利用下水管道逃亡,卻根本無法實現地下交通的目的。
但是,方莫現在所處的城市卻不同。
美國N城是一座歷史悠久的城市,最早的地鐵線路,源自於1900年。它的地下交通發展史,比國內許多大型城市,早了整整90甚至更久。
哪怕有許多地鐵線路已經廢棄,但是那些地下隧道,依舊可以成為末日人躲避喪屍,絕好的地下道路。
不僅如此,美國N城每一棟大樓的負二層樓底下,都會有防洪專用的排水管道。
方莫剛才從希爾頓酒店,負三樓停車場進到下水管道口,便是防洪專用排水管道之一。而之前在s大學,趙陽和沈言他們二人,離開公寓基地的那個下水管道,同樣是防洪專用排水管道。
也許在其他地區、其他國家,並沒有這樣發達的‘地下管道’‘地下隧道’系統。
但是,這裡是美國N城,這裡是自由女神像的所在地——
這裡是文明時代無數人民,
抱有美國夢的超級大都市。方莫那一雙濃眉之下深邃如海的雙眼,依舊在井蓋外,那片被暴風雪佔領的區域瞄來瞄去。
他可以通過建築與建築之間的距離,初步估算出地表上,A建築到B建築之間的距離。然後,在用文明時代的正弦定理、勾股定理等簡單的公式,得出一個粗略的數據庫。
再之後,用3D立體坐標,加上幾何數學的知識,算出地表之下,不同防洪水管道的粗略距離。
也許是因為服用了晶核的關系,方莫的記憶力變得出奇之好,不僅如此,他還能夠過目不忘,右腦的圖像記憶與左腦的邏輯處理雙向進行。
未來,S大學基地將會成為方莫團隊的核心營地。
然而,美國N城市中心的資源,永遠都是源源不斷的,雖然這個地方喪屍實在太多,但這個地方有大量的食物,大量的晶核,還有大量的武器——
因此,方莫一定要盡快,帶團隊完成困獸鬥計劃。然後,盡可能打造一條s大基地到希爾頓酒店之間的地下交通線路,未來,美國N城這片大都市,將會成為方莫的!
時間不多了,動作一定要快,一定要快!
井蓋之下,又陰暗又潮濕的下水管道中。
羅布穿著白色美國國旗棉服,雙手握著正在滴血的鋼棍,瘦高的身影‘呼哧呼哧’氣喘籲籲地站在冰冷冷的空氣之中。
-30℃的冷空氣,真的給人一種渾身每一寸肌膚,都被尖刀來回切割的錯覺。握著鋼棍的手掌,就好像握著一塊南極的冰,手掌已經凍得通紅,掌心被這極低的溫度凍得冷到了靈魂裡。
視線中,是一條光線極其昏暗的下水管道,地面上發黑的黑泥,早已被-30℃的低溫,凍結成了冰,‘嘰嘰嘰嘰’老鼠的叫聲時而傳來,給人一種深夜行走在沒有路燈的小徑,突然身後站著劫匪的感覺。
羅布不禁渾身打了一個人寒顫,卻不是因為暴風雪到來,氣溫冰到骨髓的那種‘寒顫’,而是因為有喪屍來了,而且還不止一兩隻……
“嗬嗬~”鄉間野狗的嘶吼聲,不停地傳來,像是一根一根針刺進羅布的耳朵中,弄得他渾身都不舒服。
然而,方莫卻還繼續趴在,井蓋下的那條90°鐵質樓梯上,雙手撐著井蓋,任憑寒冷的風從那井蓋縫隙中吹來,還有地表上的喪屍嘶吼聲不停地咆哮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