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世界冰天雪地,每一座冷冰冰而又充滿了死寂的屋簷,都被一根一根比中指還要長的冰錐覆蓋。每一根冰錐,都在寒風瑟瑟之下,熠熠生輝地閃爍著死亡的寒光。
偌大而冰冷冷、又如同荒漠丘陵般的城市,被零下20℃甚至更低的寒風覆蓋,漫天的暴風雪,比炎熱荒漠上的沙塵暴還要瘋狂。
所有人都知道,在哪個被喪屍佔領的世界,除了‘嗬嗬’喪屍嘶吼的獵食聲,便只剩下了暴風雪即將到來、比死亡還要可怕的‘呼呼呼’風聲呼嘯。
方莫穿著黑色風衣,右手握著一把正在滴血的尼泊爾軍刀,高大魁梧的身軀,昂首挺立,停在了希爾頓酒店,2樓自助餐餐廳門外。
這是一張冰花玻璃門,和普通的透明玻璃不同,站在門外看不見玻璃門裡面的世界,但是方莫卻能夠聽見,這道門裡面響起無窮無盡,‘嗬嗬’鄉間野狗的嘶吼聲。
玻璃門旁邊的灰色牆壁上,印著好幾隻褐色的血掌印,旁邊還倒著兩隻喪屍的屍體,卻不是被方莫的尼泊爾軍刀放倒的,因為它們的眼睛裡插著西餐刀,而不是方莫尼泊爾軍刀砍過之後的大窟窿。
灰色牆壁與地面的垂直角度,還散落著一些生蛆的內髒……空氣中漂浮著濃濃的腐臭味,和喪屍獨有的屍臭。
方莫突然皺了皺眉,卻不是因為空氣中,極其難聞的屍臭與腐臭,而是——
空氣中漂浮著的‘黃油’,‘炸雞’‘可口可樂’,‘死海鮮’‘番茄醬’,‘腐爛水果’等過期食品混雜著的複雜氣味。
“方莫,自助餐廳裡面的喪屍很多。”陳琳溫柔的聲音響起。
方莫點了點頭,右手早已握緊了尼泊爾軍刀,一雙濃眉之下深邃如海的雙眼,死死地盯著眼前的那張冰花玻璃門,魁梧的身影,大步走了上去。
“等等——”陳琳有些驚慌的聲音傳來,她真的很擔心方莫,一旦方莫推開那張冰花玻璃門的話,等待著這個神秘而強大男人的,便是成群成群饑荒已久的喪屍。
所有人類在饑餓的時候,都會饑不擇食,大快朵頤一切能夠吃到的東西——更別說喪屍這種見人就咬的猛獸了!
這道門裡面,很危險!
一個黑色的影子,如同一個1.8米高的黑色蝙蝠,在白色冰花玻璃門那邊來回晃悠,門裡面,“嗬嗬~”喪屍嘶吼的聲音,從來就沒有停歇過。
“末世爆發的那天,應該有大集團,在這間自助餐餐廳舉辦‘party’”陳琳刻意壓低聲音,以克制自己有些驚慌失措的顫抖。
方莫依舊站在玻璃門外,右手緊握那把正在滴血的尼泊爾軍刀,和陳琳對話道,“文明時代,在西方國家,聖誕節就相當於我們的‘春節’。人們歡慶‘聖誕節’舉辦‘party’太正常不過了。”
“方莫,不如先去3樓清理健身房?”陳琳已經嚇得出了一身冷汗,因為2樓自助餐廳裡的喪屍,很多很多,每一張餐桌旁邊,都晃悠著一隻一隻雙瞳是灰色的喪屍。
“不用但心我。”方莫左手握著專屬他的末世對講機,聲音低沉地衝陳琳道,“我想,你應該更加關注其他隊友才是。”
陳琳溫柔的聲音,極其柔和地響起,“他們現在還很安全,關鍵是你。”
“砰~”希爾頓酒店,2樓自助餐廳的冰花玻璃門,砰然打開,“嗬嗬~”一陣陣猛烈如鄉間野狗的嘶吼聲,如潮水般湧來。
方莫穿著黑色風衣,右手緊握著的尼泊爾軍刀,如同一道閃電從天而降,快速而凶猛地劈砍在一隻渾身是血的男喪屍頭顱上,
下一秒,兩隻如同凶猛藏獒的喪屍,轟然而至——黑色風衣像是狂風吹動勁竹,魁梧的身影往後一倒,快速蹲身而下,左腳掃腿而過,迅猛地將一隻喪屍踢倒在地,右手握著的尼泊爾軍刀,卻沒有快速刺入這隻喪屍的眼睛。
而是像坐公交車,抬起手扶住扶手那般,向上一探,‘噗’,黑色而帶著惡臭的黑血,如同奶油融化,汨汨地順著尼泊爾軍刀的刀尖流淌下來。
半秒過後,這把帶血的尼泊爾軍刀,快速從喪屍的屍眼中抽出來,黑色風衣的魁梧身影,如同鷹擊長空,拔地而起。
長風衣的衣擺,在方莫魁梧身影拔地而起的瞬間,發出一陣‘嘩嘩嘩’的旗幟隨風吹動的聲音——
“嗬嗬~”這是一隻男喪屍, 它身上穿著一件白色的襯衣,脖子上還戴著一個黑色的領結,看樣子,它在文明時代,應該是這間自助餐廳的服務生。
然而,這只服務生的手裡卻沒有端著餐盤,又或者是拿著擦桌布,準備去擦乾淨一張餐桌。
和文明時代,自助餐廳老板要求服務生雙手必須保持乾淨不同,這隻男服務員喪屍它的雙手,全部都是乾涸的褐色血痕。手掌上還粘著一張,像是國畫宣紙那般的人體皮膚。
出於某種特殊特殊原因,這隻男喪屍的左邊耳朵與脖子的連接口,插著一把銀色西餐刀,但這把刀,卻因為沒有直接插入這隻男喪屍的頭部,因此並沒有給這隻男服務員喪屍,帶來致命的一擊。
“砰~”一把帶血的尼泊爾軍刀從天而降,就像是一顆被洪水衝垮的電線杆,橫空而降,砰然劈砍在這隻男服務員喪屍的額頭。
在男服務員喪屍睜開那水銀灰的屍眼,用它生命中最後一個水銀灰空洞的眼神,死死地盯著方莫的時候——
這間彌散著腐臭、屍臭、還有食物腐爛惡臭的自助餐廳,牆角上空的一個灰色攝像頭,發出一陣輕微的‘滋滋滋’轉動聲。
陳琳溫柔卻又帶著慌張的聲音傳來,“方莫,小心身後!”
“多謝。”方莫穿著黑色風衣,高大魁梧的身影縱身一躍,拔地而起,直接跳到了一張高大1.4米的吧台桌上,“嗬嗬~”鄉間野狗的嘶吼聲不絕於耳。
視野中,是一張張皮膚腐爛的屍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