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張護士一起去新21團的還有一位叫顏湘的妹子,湘城本地人,長得也是十分地水靈。她是張護士的徒弟,今年才剛剛進的醫院。鄒城和院長辦理完交接之後,站在旁邊的劉醫生看著鄒城出門的背影,臉色都不對了。
“張護士是我們醫院最好的護士長,顏湘也是新一批護士裡最有前途的一個,院長,我們不能派別人去新21團嗎?”
老院長看了看劉醫生,道:“你和張琳都是新21團從日軍的包圍中救出來的,人家指名道姓要她,你不給?”
“優秀的護士多著呢,為什麽要她?我不明白!”
“行了,別說了!”老院長站起身來打斷道,“人家上面有人,一個電話打到總團,孫長官親自過問的這個事情。”
“誰?”
“還能是誰啊,當然是張哮虎啊!”
......
張哮虎坐在辦公桌前毫無征兆地打了一個大噴嚏,蘇清泉連忙給他遞上來兩張草紙,被張哮虎拒絕了。
“團座,六連要的東西這幾天都會陸續送到。按你的要求,全套的美軍攜行具,這可是花了老大的功夫了!”
“嗯!”張哮虎拿著手帕擦了擦鼻子,“就是武器跟不上,但是對付日本人,差不多也夠了。剩下的事情,就交給鄒城去折騰吧......”
鄒城坐在吉普車上時不時地通過後視鏡觀察著後座的三個人,王小壯坐在右邊,低著頭髮揚著他一貫悶葫蘆的風格,一聲不吭,三棒子打不出一個屁來。左邊的顏湘顯得很興奮,時時刻刻臉上都洋溢著爽朗的笑容。夾在中間的張護士像看獵物一樣看著王小壯,有一句沒一句地和王小壯聊著天。
“你的傷怎麽樣了?好了嗎?”
“嗯。”
“肩膀上的呢?”
“好了。”
“好那麽快?讓我看看,”
“不要,真的好了。”王小壯心頭納悶,在虔城被木頭茬子插進屁股的那個傷口都已經好完全了,更何況是一年前的舊傷,能不好嗎?
張護士微笑地伸手去摸王小壯的領口,“讓我看看,你肩膀上的傷口是我給你縫的,我記得我沒給你拆線啊。”
王小壯一手捂著自己的衣領子,不讓張護士去解他的扣子,“姐,真好了!不是你拆的線,上一次從野戰醫院走之前,是別人幫我處理的。”
顏湘“噗嗤”一下笑出聲來,“師父,你就別逗王連副了,你看他的臉都紅了。”
鄒城從後視鏡裡躲開了張護士無意間掃來的目光,清了清是嗓子,提醒道:“前面就是馬家橋了。”
吉普車沒有去團部,直接到了六連的營地。
張德貴正在屋裡和幾個弟兄扔骰子,聽見門外有汽車駛進的聲響,然後坐在門檻上諞傳子的幾個弟兄“呼啦啦”地都站起來了。張德貴瞟了一眼,“幹啥玩意呢?連長回來啦?”
“班、班長......”門邊的弟兄說話都不利索了,“有、有女兵!”
“啥玩意?”張德貴眼睛睜得渾圓,“你特麽酸菜條子吃撐了吧,馬家橋什麽時候會有女兵?”
“真的!還是兩個,哇,長得真是漂亮啊!”
“真有啊?在哪呢!?”
張德貴一把扔下了手裡的骰子爬了起來,那三粒木質骰子咕嚕嚕地在碗裡轉了幾個圈,豹子!
兄弟夥扒著門往外一看,喲呵,還真是!
不止是張德貴這個班,
其余的弟兄也都看見了吉普車大搖大擺地開了進來,然後從上面俏生生地下來了兩個秀色可餐的女兵。這兩個女人,一個是上士,一個是二等兵,軍裝穿得筆挺,齊肩的短發被帽牆壓在了腦後,看上去英姿颯爽。 張德貴扶了扶歪戴著的軍帽,恍然道,“特麽的,原來團長說的貴人就是這兩個女人啊!”
“看啥玩意啊!?沒見過女人啊?一群孬貨!”鄒城指著一流房門裡湊出來的幾十個腦袋罵,“周亮!吹哨子,連部集合!”
六連的連部原來是一戶農家堆放稻草杆子的木棚,後來關了幾年牛,新21團入駐馬家橋的時候,鄒城看這地方寬敞,就改造成了連部。裡面是他和王小壯的臥室,外面用兩張八仙桌擺成了一個會議室。
地方雖然相對較大,但也容不下八十幾個人。只是因為今天外面下雨,鄒城沒敢讓張護士和顏湘也和這幫糙漢子一樣淋著雨開會,就將就地讓大家擠一擠。
偌大的屋子裡頓時滿是人頭攢動,桌子邊、地上、屋角、門檻上、甚至屋簷下,都是人。
趁炮班的兩個家夥還沒來的空當, 張德貴擠到了王小壯的身邊,朝顏湘伸出了手,“來,妹子,認識一下!我是偵察班長,張德貴!”
鄒城一巴掌拍在了張德貴的腦袋上,“就你事多,滾一邊去!”
“好叻!”張德貴把伸出去的手縮了回來,在褲子上擦了擦,臉上訕訕一笑。顏湘則很大方向他投來一個微笑,看得張德貴心花怒放,擠在人群裡都一步三回頭。
“胡勇呢?”鄒城等了幾分鍾,還不見炮班的人影,問道。
周亮道:“炮班平常是不跟我們一起訓練的,可能是沒聽慣連集合哨。”
“大爺的,還真是我爹!我去請!”鄒城搖了搖頭,要不是以後還仰仗著胡勇的火炮射術,他是真的不想伺候這樣的大爺。
“不用了,我們已經到了!”
沒想到門口一陣騷動,兩個人擠了進來。領頭的中尉看上去文質彬彬,膚白柔嫩,一臉奶油小生的模樣。這就是新21團傳說中的炮兵寶貝,團長寵兒胡勇。這人看上去和他的名字一丁點關系都沒有,絲毫看不出他爹為什麽給他取了個“勇”字。
張德貴看見他的第一眼,就和王小壯說過這樣一句話,“這胡勇家,肯定是三代單傳的娘娘腔。”
鄒城招了招手,把胡勇叫到了身邊,“過完年就要合成訓練了,以後連集合你們也要參加。”
“好。”胡勇淡淡地答應了一聲,眼光投向了新來的張護士和顏湘。
“為什麽會有女人?”
這句話的聲音不大,卻讓會議室裡所有人都聽得十分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