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發老人田清臣的嘴巴微張,喉嚨滾動了幾下,卻最終沒有再說什麽。
雨之國觀戰區。
祈文偉雙目含淚,他現在是如此感激自己送了千年火靈芝,不然的話,邵子博也不會推舉他的兒子進入精英學院進修啊。
張盼盼緊緊地摟了摟哈哥,有些不安和惶恐,主考官邵子博拒絕應破軍的理由實在是太牽強了。
“這……”哈哥眨巴眨巴眼睛,有些愕然道:“這就是貴族,自己在盡情使用資源、踐踏規則的時候,卻對想要加入的人百般挑剔,故意設計門檻。”
……
此時的演練區。
“呃~”應破軍又不合時宜地打了一個酒嗝,眼中的迷醉之色盡顯,渾身的酒氣慢慢彌漫開來。
這個時候,祈一鳴也顧不得嫌棄那股難聞的酒氣了,他的心裡五味雜陳,自己沒有取得優勝,卻獲得了進入精英學院學習的機會,真是意外之喜啊。
可是,祈一鳴並不知道,從來沒有什麽意外,只是其中的原因他不清楚而已。
精英學院之所以叫精英學院,就是因為裡面天才無數,多一個應破軍或者少一個應破軍都無關緊要,但如果多一個光頭醉鬼的話,很多貴族都看著不爽了。
對於主考官邵子博來說,來廣海城選取進修生就是一項不太情願的政治任務,選誰不是選,只要看著順眼就行,而,應破軍就屬於看著不順眼的那個。
不過,還處在迷醉狀態的應破軍並不清楚這一點,他不以為意地嚷嚷道:“貴族擁有的特權多了,違法亂紀都沒人問,憑什麽我剃個光頭、喝個酒就不行……”
“放肆!”主考官邵子博勃然大怒,瞬間就來到應破軍的身前,“啪”,一巴掌扇出,直接把應破軍扇飛在地。
“噗”應破軍吐出一口夾帶牙齒的血水,然後一臉茫然地抬起頭,疑惑不解道:“我只是在說一個事實……”
“冥頑不化”,邵子博對著應破軍伸出手掌,五指伸開,再緩緩地握住。
瞬間,一股龐大的靈氣流束縛著應破軍,並且迅速壓縮。
“啪”、“啪”、“啪”……,骨頭斷裂的聲音持續不斷地發出,應破軍張嘴痛呼,卻根本發不出任何的聲音,猶如樹脂裡的小蟲一樣,無聲而絕望地步入死亡。
旁邊的祈一鳴已經嚇得癱軟在地,亡魂盡冒,說不出一句話來了。
……
“嗚嗚嗚”,雨之國觀戰區的宋曉琪低聲哽咽著,卻被旁邊的姐妹們緊緊地捂住了嘴巴,不讓她發出太大的聲音。
“咕嘟”,哈哥瞪大了狗眼,那光頭小子只是在醉酒狀態下說了一句不太中聽的實話而已,這就要被貴族當場格殺了嗎?
坐在前排的祈文偉面露不忍,他也沒想到會出現這種局面,他只是為了兒子能贏才給應破軍下了醉人果汁,可是卻無法料到喝醉了的人會說什麽,會做什麽。
而,在武之國觀戰區的師生們則是更加痛心,他們不敢為了應破軍去得罪主考官邵子博,可是,也無法眼睜睜地看著應破軍慘死的畫面啊。
武之國帶隊老師沒法看下去了,他也怕後面的學生會控制不住,隻好虎目含淚,帶著學生們先行離開了。
……
很快,演練區內,應破軍骨骼盡碎,經脈全斷,血肉模糊,幾乎已經不成人形了。
道術場內主動離開的觀眾越來越多,宋曉琪也直接嚇昏了過去,然後被雨之國的考生們帶出了考點。
“嚶嗚”,哈哥往張盼盼懷裡縮了縮,任誰見到如此血腥暴力的一幕,都會感覺到很不舒服。
一個好好的活人,一個天賦能力都很好的天才,只因為觸犯了貴族的忌諱,就直接要面臨殘酷的抹殺了。
哈哥突然想到了自己師傅孔天,他還是一位背景深厚、修為卓絕的軍方大佬呢,可就因為反對權貴,就被針對設計了。
哈哥回憶起自己第一次見到師傅孔天的場景,孔天無論如何也不願意回去坐牢,一方面是因為不堪受辱,另一方面,他又何嘗不是怕莫名其妙地冤死獄中呢。
還有哈哥不知道的是,就算是堂堂的一國最高領導人,如果他的存在影響了權貴的利益,也會在眾多巧合中被暗殺掉,例如前任水之國首席江晉赫。
權貴就是如此霸道,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還不許百姓議論州官放火!
……
這種時候,越來越多的觀眾選擇離開了,張盼盼也抱著哈哥, 隨著雨之國的眾人而離去。
哈哥最後看了一眼演練區內,應破軍已經不再動彈了,只有微張的嘴巴顯示出他還有著些許的呼吸,拚命地想要尋求一絲活著的希望。
很快,整個道術場觀眾區的人差不多走光了,空空蕩蕩地猶如一片死地。
“唉”,白發老人田清臣深深地歎息了一句,無奈地規勸道:“主考官,算了吧,他已經受到了足夠的懲罰,難道還不能給他留下條活路嗎?”
“哼”,邵子博冷哼了一聲,余怒未消,直接甩手把已成一團血肉的應破軍扔到圍欄上。
“嘭”,應破軍砸在圍欄上,又反彈了幾米,如此重傷之下還受到如此重擊,眼看就要活不成了。
邵子博還是沒有給田清臣面子,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底層爬蟲,也敢觸怒貴族的尊嚴,這種人活著就是一個錯誤。
評委區的大部分考官面無表情,隨著發泄完畢的邵子博轉身離開室內道術場。
……
日頭漸漸西斜,天色慢慢變暗,直至完全陷入了黑暗。
“噠~噠~”,拐杖敲擊地面的聲音從遠而近地傳來,很慢很慢,但卻沒有絲毫的停頓。
綠毛老烏龜慢悠悠地爬了過來,有些疑惑地看著周圍,皺眉道:“金鷲大隊在這裡停留過,可這裡是練氣大賽的考點,能有什麽重要的東西呢?”
“嗬嗬”,瀕臨死亡的應破軍用盡最後的力氣想要發出呼救,但到了嘴邊卻被口中的血水堵住。
“咦?”綠毛老烏龜轉頭,看向了血肉模糊的應破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