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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硬科技帝國》楔子 1堂獨角課(一十七)
  跟之前幾本打開時略有不同,可能由於修複過的關系,日記打開在第一頁上。

  日期標注著2016/11/21,內容十分簡單,“今天決定開一本新的日記。”

  高易翻到下一頁,日期卻倒回去了2016/09/12,後面還跟著個括弧“(from girlstalk)”。

  括弧部分可能是這款APP自動添加的,意思應該是指此篇日記來自於“girlstalk”。高易依稀記得剛才瀏覽文件夾時看到過這個girlstalk文件名。

  他繼續往下看去,內容是:

  “帥的。Rachel還打招呼了。她說超喜歡胡子,哈哈,瘋的。”

  這既不是暗語,也不是密文,當“7411200089”這個數字代表著正解的時候,這句沒頭沒尾沒主語的話,就有了特殊的內涵。

  高易起手摸了摸自己每天不管多忙都會精心打理的胡須。

  2016/09/26(from girlstalk),

  “去面試了。跟Rachel分在一組,她超緊張的,弄的我也神經兮兮,真是受不了。結果人家沒來,她又開始失望了。”

  實驗室的行政職位除了比較關鍵的幾個是從總部調人之外,其他都是公開自研究院選拔人手。不過這種級別的內部面試會,高易肯定是不可能參加的。

  2016/10/07(from girlstalk),

  “今天Rachel跟我說她不準備去了,然後巴拉巴拉一堆好像她成了辦公室政治家了。但是我怎麽辦?我的調職申請已經批了。當初是她動員我去的,現在自己又不去了,那我算什麽?我又不是某人的腦殘粉。”

  2016/10/10(from newoffice),

  “今天寫日記的心情都沒有了,第一天上班結果就我們一幫女孩子,辦公室全部是空的,待著叫人汗毛凜凜,我們上衛生間都隻好約了一道去。不過下樓的時候倒是碰到老板了,跟我們一部電梯,真心帥,而且近看是有肌肉的,但不年輕了,看得出是靠保養的。Michelle開玩笑說要他請我們吃飯,他人很nice,直接拿了張卡出來。結果Michelle她們真的去吃了,我沒什麽心情,就找個借口逃了回來。”

  2016/10/17(from newoffice),

  “好幾天沒寫日記了,累得不想動。大前天設備運進來之後,我們就開始忙了,每天給安裝師傅當向導,走在前面帶路,地方又大東西又多,幾趟跑下來小腿都粗了一圈,還戴了頂安全帽,樣子傻傻的。大家一致認為還是以前抓蒼蠅的日子好。

  今天下午,我負責在一間實驗室裡看著工人鏟地上的膠水,老板跑過來了,就站在我旁邊。他真的好高大,站在他身邊一直有種要被吸過去的感覺,就像是騎腳踏車的時候有輛公共汽車開過去那樣。

  他沒跟我說話,我也不知道跟他說些什麽,站在旁邊好尷尬,竟然盼望著他趕緊走開。後來他就不聲不響走掉了。

  現在正深刻反省中,我這個毛病今後一定要改,隻是不知道是不是改得了,已經想改好多次了。”

  高易讀到這裡不禁會心一笑,那一次他真的是走過去想要搭訕來著,但在最後一刻卻改變了心思。

  2016/10/28(from newoffice),

  “今天出了樁集體事故。總部借調過來的一個叫Kevin的VP叫我們幫他的幾個客戶訂酒店,客戶裡面有兩個姓米勒的,一男一女,歲數也差不多,我們就想當然認為他們是一對夫妻,給他們定了一間房。

  這本來是一件小事,很簡單也很快得到了糾正,但是Michelle話裡話外好像是我的責任。很想告訴她,訂酒店、訂票這些事情是AA的工作,她叫我來做這件事本身就錯了,而且客戶名單她又沒要我幫她check,隻是告訴我定這定那的,完全是按照她吩咐做的,出了事故就往別人身上推。

  吃一虧長一智,以後再碰到這種義務幫忙的事,要好好考慮下了。”

  2016/10/31(from newoffice),

  “本來沒心情寫的,睡不著隻能爬起來。周末事情發酵了,Kevin打電話問Anny這件事是怎麽處理的,Anny告訴他已經讓我們深刻檢討過了,但他卻發了火。

  Anny告訴我Kevin是資深VP,在總部權力也很大,所以這件事情肯定是要有人出來負責的。怎麽辦?Anny告訴我這些做什麽?是想全部推到我頭上嗎?”

  2016/11/01(from newoffice),

  “回來跟媽媽發火了,現在關在房間裡,飯也不想吃。

  記一下今天發生的事:早上就去Anny房裡報到,然後在一間會議室裡開檢討會。又沒什麽好檢討的,說完了大家就坐在那裡發呆。Anny打電話給Kevin,但一直打不通。後來下午的時候,Kevin在總部的秘書下來了。

  Kevin在我們這裡是沒秘書的,所以他有事就吩咐我們來做。

  我們又檢討了一次給Kevin的秘書聽,但她聽完隻是讓Anny把人事部長叫來。Anny打電話給人事部長,但對方不肯過來,反而聯系了老板的秘書楊小姐。楊小姐來後,隻聽了簡單報告,就讓我們下班回家了。”

  2016/11/02(from newoffice),

  “寫字都在手抖!一天了,到現在完全是懵的,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今天跑去就聽說Kevin被炒掉了,不是回總部去,而是徹底被fire掉了!”

  2016/11/03(from newoffice),

  “今天終於碰到Jasemine了,她前天晚上值夜班,所以知道的應該是完整版。

  前天老板本來是不在的,結果吃晚飯的時候過來了,楊秘書在電梯口接的他,然後兩個人一道進去,看上去挺正常。Jasemine當時也沒感覺出什麽。過了兩分鍾不到,突然聽到裡面一陣聲音響,接著就看見老板叉著Kevin的頭頸把他拎了出來,然後一把摜到了電梯裡。Kevin就躺在裡面,等到電梯門關上往下行的時候都沒有站起來。

  聽說Kevin是從辦公室被一路拖出來的,幾十米路,很多人都看到了。連楊秘書都嚇傻了,跟在旁邊勸都不敢勸。按照Jasemine的話,說當時老板的眼神就像是動物世界裡的雄獅那樣凶, 根本沒人敢跟他對視。

  後來老板還命令保安把Kevin所有的東西全部打包在箱子裡,統統扔進了垃圾桶。

  再以後的事情大家就眾說紛紜了,只知道老板直接打電話給了大大老板,Kevin就被fire掉了。據說老板這麽討厭Kevin是因為他人在曹營心在漢,雖然名義上借調到我們這裡,但實際上還是忙著總部那攤子事,還經常差我們這裡的人手幫他乾總部的活。

  在老板把Kevin趕走前,大家還以為他也隻是資深副總裁這一個級別的,現在大家都在傳整個集團他排名至少前六,他這次下來就是為了好好整頓一下研究院這條線的。”

  高易對這次暴力事件,實際上是經過精心策劃的。當然,針對的並不是Kevin這個個體,而是任何可能撞到槍口上又恰好符合條件的人。之前他已經被惹毛過很多次了,但始終選擇隱忍。這是因為惹到他的人級別還不夠,用魔都話講就是不夠立升,起不到殺一儆百的效果。殺雞給猴看,至少要殺隻雞才行,殺條毛毛蟲只會讓人笑話眥睚必報無容人之量。

  而之所以選擇暴力,目的正是為了讓問題一爆發就激化到不可調和狀態,把矛盾直接就上升到你死我活的程度,逼迫大老板顧智山做出二選一的選擇,而不是給他和稀泥的機會。

  高易需要的是借用大老板的虎威來短時間內豎立自己的威信,他沒時間去玩以德服人、恩義相結那一套。想讓智山集團在自己手裡馴服起來,打什麽牌能比得上打顧智山這張王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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