擺香案、備三牲、焚清香、叩施禮,好一通忙活之後,一切準備妥當。
“小天師,這求情符,難道不用畫符?”男鬼很是不解的問。
賈明達老神在在的看了女鬼一眼:“還是讓你媽先從我嫂子身上下來吧!你們這是為惡,我畫好符,你們也去不了陰曹地府。”
不用男鬼說話,老女鬼很利索的從顧彪老婆肩上爬了下來,瞬間,顧彪老婆的神色變好了不少。
“你們兩個站在香案前。”賈明達手裡拿著一疊厚厚的冥幣,指著香案前的兩個蒲團道。
盡管對賈明達天師的身份依然半信半疑,這母子二鬼還是按照他說的做了。
至少他擺出來的架勢像模像樣,雖不至於讓人馬上相信,至少也不會馬上就不相信。
“跪下!”
女鬼猶豫了一下,看男鬼跪下了,這才跟著跪下。
賈明達突然抽出七星龍淵,在空中舞出一個‘敕’字,口中喊道:“一筆勾動蒼天。”
“二筆恭請陰曹!”這句話說出,第二個‘令’字也已經寫完。
就在空中,一道只有賈明達和兩個鬼能夠看見的門被打開,裡面源源不斷的湧出黑氣。
這一切,顧彪和他家人,包括陳陽在內的陽間人,是看不到的。
哪怕賈明達在這個時候用牛眼淚或者槐樹葉給他們開天眼,他們也看不到這一幕。
地府之所以神秘,就是它的存在只在傳說之中,絕大多數人基本上都看不到這些東西。
見開了鬼門,兩鬼都變得激動了不少。
“天師道傳人賈明達,今查LD市青山鎮顧家村三組...”
說到這裡,賈明達突然停頓下來,問道:“你叫什麽?”
男鬼道:“顧順明。”
不用賈明達問話,女鬼很配合的說:“盧氏。”
賈明達接著道:“天師道傳人賈明達,今查LD市青山鎮顧家村三組顧妻盧氏、顧順明母子二人,孤魂徘徊陽世,數十年不曾為惡。
天師道祖師在上護佑,特此陳情上表,下請陰司判官手下留情,予以投胎名額。
賈明達願供香火三牲。”
那道陽人完全看不到的門戶後面顯露出兩個身影:“老兄,你說什麽人這麽不要臉,隻備三牲就想把咱們打發了。”
“你還別說,三牲是送給所有經手人的,咱們可吃不了獨食。”
兩道身影既非牛頭馬面,又非黑白無常,完全是一副正常人模樣,只是臉上的神色有些古怪,眼神充滿了不屑。
賈明達面無表情的朝兩個陰差鞠了一躬:“條件簡陋,還請二位見諒。”
說時遲那時快,話音才剛落下,兩個陰差竟然直接拋出了手中的勾魂索:“哼,我來看看是什麽鬼!”
地府之中,孤魂野鬼是最不受待見的,因為他們注定是要進十八層地獄受折磨。
倒是一些什麽九世善人,十世惡人之類的陰魂,連一半鬼卒都不敢小覷。
九世善人意味著這些鬼魂已經入了上面的人法眼,而且接引都是黑白無常這樣的級別進行,普通鬼卒巴結還來不及。
十世惡人在陽間為惡,身上煞氣能夠衝散鬼卒的護體鬼氣,鬼卒說白了也是鬼,只不過是有合法身份的鬼而已。
地府鬼卒千千萬,被惡鬼殺那麽幾個鬼卒,上層的根本就不會太在意。
賈明達是第一次寫陳情符入地府,根本不懂這些鬼卒會怎麽做。
但是那男鬼顯然是見多識廣的,一被鎖住,立刻高呼:“天師救我!”
事情既然他已經答應下來,他就不可能袖手旁觀,只見七星龍淵一閃而過,直接砍向了鬼卒的勾魂索。
那勾魂索也不知道什麽材質做成的,一下子竟然被至陽至剛的七星龍淵劈成兩半。
兩個鬼卒臉色大變:“你幹什麽!”
賈明達冷冷道:“我倒想要問問你們想要幹什麽!本天師親筆寫下陳情符,懇請十殿閻羅看在天師份上盡早安排他母子二人投胎轉世。你等不過小小鬼卒,竟敢因祭品太少而出手為難,莫非真以為閻君不知你等作為不成!”
一般來說,證了天師法位的人,都是道行很高的前輩,比如說茅山、閭山、龍虎山等地的得道高人。
而賈明達特殊的地方在於,他們天師道的人從一進入師門,給祖師爺磕了頭之後,就得了天師法位。
這跟道行深淺沒有半毛錢關系,完全就是家底厚實,祖師爺的來頭大而已。
是以兩個鬼卒一聽他自稱本天師,頓時跪在地上磕頭不止:“天師見諒, 天師見諒,小的不知是天師親臨,多有得罪,請天師饒命!”
每天行走在陰陽兩界,難免會遇到一些難纏的鬼魂,這個時候,鬼卒們就只能依靠自己跟陽間天師的關系去處理了。
畢竟那麽大個陰曹地府,每個鬼都各司其職,不會有人在這個時候出來幫助他們。哪怕是他們的上司,也絕對不會因為厲鬼太狠而出手。
鬼卒無數,隨隨便便抓個鬼魂,稍微鍛煉一段時間,就能充當緝拿鬼魂的鬼卒。
賈明達淡淡道:“不把身份告訴你們,你們這些狗眼看人低的家夥還不知道厲害。趕緊的,這兩個鬼魂要投胎,你們安排妥當!”
身材較高的那個鬼卒連連叫苦:“天師大人,您可不能這麽為難小的啊!這投胎轉世是判官大人的事,我們隻管把魂魄緝拿進地府,至於如何安置,還得判官大人發話才行呐!”
“本區判官何人?”賈明達不動聲色的道。
那鬼卒道:“本區判官許海大人,最是喜歡祭品。您這祭品太過寒酸,只怕判官大人不會給你通融。”
“你等隸屬於賞善罰惡察查三司的哪一處?”賈明達又問。
那鬼卒道:“小的不屬於三司任何一處,小的是七爺的手下。天師既然證得法位,怎的問出如此外行的問題?”
這一下,就顯露出賈明達的無知來。
之前對於地府的構造,他也不過是從師父口中聽到過一些而已,沒有真正了解過。
面對鬼卒的質疑,他把臉一板:“難道本天師就不能考校你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