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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關上窗戶，微笑，她沒有怎麽樣出塵絕豔，這幅模樣就和她本體一樣，普普通通的長劍，普普通通的女人。

可是，就是這樣的面容上出現的卻是極具魅力的神情，和之前那個冷淡的女人判若兩人。

既然已經決定依附在陸綾身上，自然要嘗試著找回一些丟下的東西。

女人笑的不是那麽自然，接著像是想起了什麽好玩的東西，眼睛微微眯起。

“用她的話，我這樣的存在叫做【外掛】嗎?這樣的話，好像不是第一次做她的外掛了吧……也不知道她經歷的是哪個世界，還挺有意思的，以後有機會，去走一趟看看。”

紅綾很強，非常強，無法想象的強。

她並非只是為了破壞而生，作為世界意志的寵兒，她掌握了太多太多在現在生靈看來匪夷所思的能力……因為足夠強，所以她在乎的東西很少。

妹妹，以及在她生命中留下折痕的人，除此之外，其他人都不過是可有可無的存在。

所以，從主人隕落之後，紅綾逐漸失去了本來就為數不多的情感，千萬年來做的事情只是因為主人的命令——替人族保留足夠的香火。

仙主喪命了還要守護這個弱小的種族，她一直不了解那個人在想什麽。

不過這一世，這個女孩子和以前的她完全不一樣，無論是雪女還是她，沒有一點相似的地方。

大概是在天地之輪中經歷的太多的打磨和雜糅，已然變成一個全新的人。

就和小雪想的一樣，陸綾早就不是她的主人了，幾乎有著雪女全部神魂的陸綾都看不到和前世相似的點，更不要說仙主那可能存在的一縷殘魂了，就算存在，也早就不是那個人，更別說，她根本就不確定陸綾的身份，現在更多的還是推測。

但是這有什麽關系呢?紅綾才不想這麽多。

就算只是那個人的殘魂，就算不記得她了，就算永遠都不會回來了……那也無所謂，她要的只是她還活著，這一個答案而已。

順便好奇。

這一世的陸綾最終會成長到哪一步，會變成什麽樣子?有了柳扶風等人的影響，陸綾的未來模糊不清，但就是這樣才有意思。

現在她也要插上一手，而且別的不說，法寶靈藥秘籍……要多少有多少。

女人隨手在空間中一抓，火紅劍光閃過，空氣中多了許許多多流光溢彩如同寶石一樣的靈果靈藥，其中檔次最低、數量最多的就數白色如同花生米一樣的果子了。

陸綾夢寐以求也想要得到的東西，這裡一抓一大把。

只要紅綾願意，可以讓陸綾將這些東西當零食吃……但是她不會這麽做，即便是當年的仙主也是一步一個腳印靠著自己的努力走到那一步的，離火紅綾的威名之所以流傳至今，是仙主成就了仙劍，而不是仙劍成就了仙主，這一點很重要。

就和洛千寒一樣，是雪女成就了雪落千寒，而不是雪落千寒成就了雪女，即便當年沒有洛千寒，雪女仍舊是那個讓魔族聞風喪膽的絕世強者。

揮手收起珍貴的寶物，紅綾抿了抿嘴唇。

陸綾畢竟不是主人，不過就算看在妹妹的面子上，她還是會給陸綾提供一定的幫助的，畢竟，不能加速宿主修煉的系統還叫系統嗎?如果她取代了陸綾的廢物系統，自然會在陸綾讓她滿意的時候送上合適的獎勵，當然底線是，不會讓陸綾不勞而獲，而且只會提供適當的加速，就像李竹子要求渡我禪師對陸綾的修為進行加速一樣。

一些無傷大雅的提升。

大概在腦海中過了一遍流程，紅綾坐在床上，歪著頭髮呆。

美目中閃爍著不一樣的光彩。

如果說之前她是一個死人的話，那麽現在重新找到了生活意義的紅綾再一次活了過來。

“第一個任務應該發布什麽呢?修煉?挑戰強者?還是突破心魔?嗯……是個問題。”

……

……

夕陽西下，天色漸晚。

落雁城案府最深處，兩姐妹坐在大廳中間。

“阿嚏！”陸綾突然打了一個噴嚏，眼角濕潤了一些。

“師姐，還是那麽不舒服嗎?”柳扶風擔心的問道，她阿綾的風寒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好，不過有墨前輩和禪師幫忙，應該很快了。

“沒事。”陸綾揉了揉鼻子:“沒有不舒服，就是……不自覺的有點，可能是有人念叨我了吧……”

“有人?秦師姐還是李老師。”柳扶風道。

“……”陸綾愣了一下，轉頭偷偷看了一眼柳扶風，師妹最近有些可怕，她都變成驚弓之鳥了。

“行啦，開玩笑。”柳扶風摸了摸陸綾的腦袋，接著看著房間裡開口。

“師姐，你還真是厲害啊，那個設計圖我都看不懂。”

陸綾聞言有些不好意思:“沒有啊，只是突然的想法而已。”

接著，陸綾大眼睛裡面滿滿的都是期待，她看著屋子裡。

戲鳳在裡面。

下午的時候，她們三人基本逛了三分之一個內城，戲鳳帶著柳扶風在一些有心人那裡全部刷了一個臉熟，對於這一點柳扶風雖然察覺了，不過她沒問，她在等戲鳳的解釋，而後來陸綾實在是受不了被人圍觀的感覺了，於是就來這裡歇息。

休息時間柳扶風想到了陸綾畫的圖紙，順便就給戲鳳看了。

在一番驚訝之後，戲鳳興奮的表示，如此精妙的設計，她會找到全城最好的工匠，保證讓陸綾滿意，後拿著圖進去開會了，好像有什麽事情吩咐黑甲，估計是今天事情的一些善後問題。

兩人又等了一會。

終於門開了，溪風從裡面出來。

“行了，忙完了，我們去休息一下吧，累死了……”溪風說著，突然看到了陸綾希冀的眼神，笑著開口:“阿綾你的設計圖也送過去了，最多十天就可以做出來，真不知道你這麽小的腦袋怎麽這麽多鬼點子。”

“嘿嘿……”聽到這句話陸綾就放心了，然後就不說話了，接下來是柳扶風的時間。

“戲鳳姐，現在是?如果沒事了我就帶阿綾先回去了，反正晚飯也吃過了。”

“別啊。”在案府中，溪風也不隱藏女聲，慵懶的伸了一個懶腰:“柳妹妹你好不容易休息，晚上的時間不利用起來可惜了。”

“戲鳳姐你有安排?”

“沒有啊，我能有什麽安排，晚上就不逛了，估計阿綾早就累了，我們找一個地方看看熱鬧，順便給柳妹妹你解釋一下我到底在幹什麽。”溪風打了一個哈欠，男裝麗人媚態明顯:“當然，我先換個衣服……”

“好。”柳扶風表示回去也沒什麽事情，就繼續逛逛，至於陸綾，她只要有好吃的就行。

……

許久之後，案府密道連接的小巷子中，三人的身影突兀的出現。

戲鳳終於恢復了女裝，身上沒有了束縛，整個人也變得很有活力。

“哎呀，還是這個模樣舒服。”戲鳳笑著道。

“戲鳳姐，你之前是用的什麽法術?怎麽隱藏身上的異樣的。”柳扶風問。

聞言，戲鳳得意的晃了晃手上的黑色戒指:“這個，我父親留下來的，可惜作用不大，只是能夠隱藏一下我的身材而已……完全擋不住柳妹妹你啊。”

“已經很厲害了。”柳扶風點點頭，她之前破去戲鳳法術靠的也不是自己的力量，而是身上那一堆符紙，不過戲鳳有這種寶物在身，她也能明白為什麽可以完美變裝而不暴露了。

“那麽，我們究竟去哪裡。”柳扶風低頭看了一眼打了一個哈欠的陸綾，開口:“阿綾絕對是不願意在逛了。”

“我覺得也是，而且我可不想在那人群中被擠來擠去的。”戲鳳看著外面那川流不息的人群，點點頭，接著道:“我有一個好地方。”

“什麽地方?”

……

……

幾分鍾後。

茶館。

角落，一個女人兩個少女坐在那裡。

陸綾捧著甜茶小口的喝著。

“這裡倒是一個還不錯的去處。”柳扶風喝了一口苦茶，看著台上那個熟悉的說書人，點了點頭。

“是吧，畢竟我們第一次見面是這裡不是嗎?用這幅面孔。”戲鳳看著上面的中年說書人，眼睛微微眯起:“他的話我還記得哩，作為人族，對仙門應該抱有尊敬之心，有他們才能有我們如今安逸的生活。”

“現在想想，還是有些道理的啊。”戲鳳直勾勾的看著柳扶風。

“是嗎。”柳扶風不置可否，她現在算是知道為什麽當初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這個女人滿嘴都是火藥味了，原來她就是落雁城的主人，靈山對她來說就是一柄懸在頭上的利劍，能喜歡才怪。

不過柳扶風不想理會這些，她放下茶杯，聽著上面說書人的喋喋不休:“還是上次的故事呢，東神海、逐風流……”

可笑柳扶風第一次知道東神海還是從這個大叔口中了解到的，當然她回去之後就翻閱了自己從山上帶下來了的一些書籍，然後惡補了一番修仙界的勢力分布，現在她也能分辨這個說書人口中說的哪些是真的，哪些只是傳說了。

倒是戲鳳一愣。

“東神海?”

終於知道之前聽到墨青來自那裡的時候哪來的熟悉感了，原來她早就知道這個名字了……不過顯然，這個說書人口中的東神海只有個名字，介紹也只是一帶而過，她才沒有注意到。

“看來，我的敬畏之心還不夠啊……連名字都記不住。”戲鳳自嘲。

……

……

這邊，兩個女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說著，陸綾捧著茶杯，看了一眼柳扶風，又看了一眼戲鳳，頭上冒出來一個大大的問號。

她們在說什麽?自己怎麽聽不懂?

每個字她都認識，但是湊到一起就不明白了，好像在打啞謎一樣……

算了，不管了。

陸綾抬頭看著上面的說書人，美人痣上揚。

上次在這裡她聽不懂所以無聊，這次終於可以聽懂了，而且陸綾覺得這些傳說很有意思，聽的津津有味，於是就忽略了柳扶風和戲鳳，她們愛聊什麽聊什麽。

用師妹的話，大人有大人的事情，她沒必要摻和，當然陸綾也不想摻和，今天逛了一天，累都要累死了。

“提起那蜀山劍派，就不用我多說了吧，禦劍飛仙，行俠仗義……”台上，說書人興奮的說著早就說了幾千遍的東西。

陸綾聽的很認真。

蜀山?原來這個世界的蜀山和她了解的蜀山差不多啊……除魔衛道?看葉尊者也很正派……可是……紅綾……

果然，知人知面不知心，這個世界還是很黑暗的。

陸綾心道。

……

……

這邊，戲鳳大概將自己的目的告訴了柳扶風。

“你說，你想娶我?”柳扶風看著面前這個比她還要漂亮幾分的女人，眼裡都是不可思議。

“是啊，不過就是走個形式。”戲鳳盯著柳扶風的眼睛，滿臉都是認真。

事實上，她本來是打算算計柳扶風的，那樣的話，結果肯定要比現在要好一些，不過她最後放棄了，她覺得自己和柳扶風處的很好，所以直接打算讓她幫忙。

比如今天，柳扶風就很配合她不是嗎，至於說柳扶風不願意……那就不願意吧，反正這個想法也只是在遇見柳扶風之後突然冒出來的，漏洞百出。

但是戲鳳喜歡，她覺得自己很喜歡柳扶風這個人，可以努力一次。

“嘛，我是女人啊，可是落雁城必須要有自己的後代，我年齡不小了，不娶妻的話，萬一引起動亂可就糟糕了，可是又不能隨便找一個女人，畢竟我是城主，太笨的女人會讓人擔憂後代問題。可是如果是大家閨秀……那樣的話，我以後在家裡也不能恢復女兒身了，還不如死了算了呢。”戲鳳淡淡的道，好像是說著別人的困難。

她這個人也很奇怪，渴望死亡又不想死，關鍵是不怕死，卻怕一直男裝……

柳扶風怪異的看著戲鳳，半晌後道。

“所以你就想到了我?”

這什麽邏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