鸞鳳真人也被東方憐人的反應弄得愣了一下。

　“不然呢?”

　“無暇之體的姑娘，你讓她第一次去天光墟，參加最低級的會武?和那些修煉了幾十年還在合魄境巔峰的人比試?”東方憐人臉上有著濃濃的不解。

　“東方……你什麽意思?”鸞鳳真人有些看不懂她，難道……現在應該韜光養晦嗎?也是……讓她去和那些老油子一起比試是有些欺負柳扶風了。

　“那不然……就去漲漲見識?”鸞鳳真人嘗試著道。

　東方憐人:“……”

　鸞鳳真人的話換來的是東方憐人鄙視的眼神。

　“師姐，你也太軟弱了吧，怎麽和陸綾一樣。”東方憐人恨鐵不成鋼的看著她。

　鸞鳳:“???”

　不對啊。

　一直以來慫的人都是東方憐人啊，當初的陸綾也好，仙劍也罷，東方憐人都是比較保守的那一方。

　東方憐人冷哼一聲，臉上露出了少許的狂熱。

　“就算只是修煉一年的無暇之體，也足夠虐殺初級會場了，我的意思是……讓柳扶風去中級組，還是高等的第六台，和沈、歸、她、們、一、起。”

　說到後面的時候，東方憐人一個字一個字擠出了口。

　一、二、三台為初，四、五、六台為中，七、八、九台為高，這是上次天光墟的規則。

　“第六台?那可是化虛境起步到人境輪回都可以參加的會武……會出現不少的宗門長老掌門……就算是東方玲瓏也有著十分壓力不敢說能夠進入前十……你讓柳扶風去?她現在只是一個分魂境。”鸞鳳真人皺眉。

　“不可以嗎?”東方憐人呵呵一笑:“如果是當年的師姐，絕對可以做得到。”

　“那是柳扶風，不是……”鸞鳳真人說著，語氣弱了下去。

　“說不下去了?”東方憐人看著她:“鳳師姐你的意思和我一樣吧，月明風清決，我看到了，你教給柳扶風的築基法訣，你也希望柳扶風會是下一個靈山清絕。”

　“有這個意思……不過，她真的能做到嗎?”鸞鳳真人歎氣。

　“能。”東方憐人篤定的道。

　東方憐人和柳瑜是很好的朋友，也是當年和柳瑜走的比較近的幾個姐妹之一，她是非常厭惡楚淒水的那一派。

　甚至極端到……認為楚淒水該死。

　了解柳瑜，自然知道無暇之體的可怕。

　柳扶風或許在第六台不會拿到什麽好的名次，但是她的根骨年齡、表現、絕對會是一次空間風暴。

　修仙界是時候想起被支配的恐懼了。

　當然也不只是私心，靈山出現了極具潛力的弟子，那麽很多暗中的資源就會向靈山傾斜，在初級武台製霸，遠沒有第六台那麽驚豔。

　鸞鳳真人點點頭:“可是，三個月……她需要突破至合魄境中期，還要選擇文魂武魄，並且沒有太多修煉的時間，如果是個人戰，那麽只有武魄……可是柳扶風，她沒有基礎。”

　柳扶風完全不會打架。

　“誰說一定要選擇未來的道路了?空間天賦……一定有自己的進攻手段。”東方憐人道。

　“……”

　算了。

　鸞鳳真人沒有話說，只能期待柳扶風的修煉進展。

　也不怪東方憐人對她有那麽大的期待。

　無暇之體，柳瑜……對於靈山來說，意味著太多的不可名的東西。

　“對了，陸綾的修煉怎麽樣了?”東方憐人問:“我看陸綾的劍道也學的挺好的，揮劍……算了我編不下去了。”

　“……她好像是要選擇武魄，還是劍道。”

　“……你們能同意?”

　“怎麽說呢，這丫頭可以用琴演奏一些文魂曲了，所以有在考慮，雙修的可能性。”

　“雙修?”東方憐人一愣。

　“不是你想的那個雙修。”

　“我想什麽了?”

　鸞鳳真人臉一紅，沒有再往下接話，而是道:“雖然陸綾有寒冰血脈，不過在這一個月裡，她展現出了自己對寒冰天賦的厭惡，準確的說是對咒法的厭惡，連柳扶風的勸阻都沒有太大的作用，而劍道……蜀山的態度，以及雪女的仙劍都表明了她有這個潛力。”

　鸞鳳真人繼續道:“她既然想要學劍，那就讓她學，我們對寒冰血脈了解的不多，放任她發展，只有這一條路了，至於說文魂雙修上的，只是一個大概的考慮，以陸綾的修煉速度，供養起一個文魂用來儲存靈力，應該也不是什麽難事。”

　“……”東方憐人沉思了，抬頭:“和竹子說了嗎?”

　“這就是李竹子的意思。”鸞鳳真人知道她在想什麽:“竹子的意思和柳扶風都沒有反對，讓陸綾走武魄，學劍。”

　“我明白了，只不過，三個月的話，這丫頭能來得及參加天光墟會武嗎?”東方憐人想到了什麽，但是又不確定。

　“她現在已經合魄境了，有了參加的資格，至於說表現……就不確定了。”鸞鳳真人問:“你對柳扶風那麽有信心，那麽陸綾呢?也去參加中級第六台?這可是寒冰血脈。”

　“陸綾……”東方憐人想到了陸綾在輪椅上揮劍的模樣，抽了抽嘴角:“第一台，不……帶著她去見見世面吧，還是不要打了。”

　鸞鳳真人無奈一笑，陸綾在她眼裡還真的是不堪。

　眼中一閃。

　其實，以她對陸綾這段時間的觀察，這丫頭無愧於劍主的名號，或許……這一代的靈山依舊會出現一對天絕少女。

　陸綾現在的功法……驚岩決、還有李竹子給她編寫功法，基礎也是《月明風清決》，

　“就說這個?沒事了我先走了。”東方憐人道。

　“你應該有事情要問吧，這才是我叫你來的目的。”鸞鳳真人看著她。

　“……”

　鸞鳳真人也不管愣住的東方憐人，直接道:“落雁城的城主，戲鳳，現如今是由聶隱教導，同為風屬性靈力，又有匕首的底子，很合適，而另一個你可能不感興趣，但是洛寒衣喜歡她，我還是說一下，趙櫻歌現在由顧笑教導槍法。”

　她看著默不作聲的東方憐人，敲了敲桌子。

　“值得一提的是，這兩個人天賦極好，或許……也可以參加接下來的會武，至於說其他問題……三個月之後報名，準備階段的幾個月，足夠她們鍛煉並且適應天光墟了。”

　“還有，可以確定，在戲鳳上面至少五代，不是那個人的後裔，或者說……從一開始就不是。”

　東方憐人聞言狠狠一顫。

　半晌後點點頭。

　“……我知道了。”

　抬頭，眼裡又幾分迷茫，又有幾分衝動。

　片刻後衝動消散的一乾二淨。

　她……沒有勇氣去要那封信。

　選擇了逃避。

　鸞鳳真人見狀，心中歎氣，沒有說什麽。

　“柳扶風呢?我去見見她，對於這個逆天的丫頭，我現在充滿了興趣。”東方憐人恢復那副嫵媚的樣子:“我可是期待著，她能把玲瓏壓在身下，來證明她是真正的無暇之體。”

　“一層書苑，去吧。”鸞鳳真人趕人了。

　東方憐人退了出來。

　臉色沉了下來。

　九峰四姐妹，一個由方秋雨和顧晨曦分別教導劍道和咒法，一個由聶隱教短兵，一個被顧笑帶著修煉……

　而最有天賦的柳扶風，只能放著她自己修煉，在最該有師父的時候，楚淒水卻依舊不見蹤影。

　她……和自己一樣的懦弱。

　東方憐人在眾人的指指點點之下，來到了登靈台一層的書苑。

　進門。

　還沒站穩就聽到這樣一句話。

　“請問需要什麽書。”

　東方憐人看過去，發現原本應該站著徐徐的位置變成了柳扶風，身前還攤開著幾本醫書。

　“東方師叔?”柳扶風愣了一下。

　東方憐人也是一愣。

　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打扮，她久違的一身正經道袍。

　柳扶風居然一眼能認出自己來。

　而且……這丫頭也太漂亮了。

　不過也就是片刻的疑惑，她在靈山也算是個名人了，認識自己也沒有什麽好奇怪的。

　柳扶風在落雁城可是見過她的，也知道了她和陸綾之間有過誤會，弄得整個靈山人盡皆知，但是柳扶風並不生氣，因為她知道東方憐人當初對陸綾是很好的。

　“師叔，有什麽事情嗎?”

　“沒什麽，我就是過來看看。”東方憐人隨口道:“徐徐呢?”

　“徐師姐……”

　談起徐徐，柳扶風面上露出無奈之色。

　“徐師姐在一片雪地中玩的開心呢，已經一個月沒有出來了。”

　她去見過徐徐，對方表示讓她過來看書苑，然後偶爾指點一下她修煉文魂

　她很喜歡陸綾製造出來的雪，這讓柳扶風有些許開心。

　“知道了。”東方憐人點點頭:“阿瑤……就是你子虛師叔讓我過來看看你，她過段時間回來。”

　“子虛師叔……謝謝師叔關心。”柳扶風行了一禮。

　她當初能夠留在靈山，全是因為子虛師叔的一句話，現在想來，她並沒有為難自己的意思，所以無論她和師父有什麽過節，柳扶風都不會去留意。

　“修煉怎麽樣了?”東方憐人在她身邊坐了下來。

　“很順利。”柳扶風點點頭，她對文魂很了解，所以修煉起來也是順風順水，雖然沒有陸綾那麽過分，但是也可以使用一些基礎的文魂咒了，其中就包括陸綾至今都用不出來的凝心訣。

　“這是我的空間天賦。”柳扶風在手心凝聚出一個基本的空間單位。

　她知道這個師叔肯定好奇。

　這已經不是第一個過來看她的師叔了，每天都會來幾個她不認識的師叔師伯。

　“空間單位?”東方憐人看過去，柳扶風手心中出現一個透明的，朦朧的，緩緩旋轉的立方體。

　這就是空間具象嗎?

　“這個東西有什麽用?”

　“我也不是很清楚。”柳扶風搖搖頭:“鳳師伯說可以製造空間法寶，其他的就不清楚了。”

　柳扶風握碎了空間單位，手心處出現一抹漆黑的空間裂縫，而柳扶風毫不在意，揮手一抹就修複了那段破裂的裂縫。

　看的一旁的東方憐人愣了許久。

　然後她……居然扯著柳扶風的手和她聊起了家常。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粉紅色氣息順著柳扶風的手臂爬上了她的臉頰。

　片刻後，柳扶風什麽都沒做，那些粉色氣息就從她手臂上退了出去，無法傷到她分毫。

　姣氣，完全沒有作用。

　她的身體就像一道鐵壁。

　無暇之體。

　這下東方憐人確定了，柳扶風真的就是無暇之體，耳聽為虛……東方憐人很激動。

　“妹妹，你有空一定要來我這裡玩，就當陪姐姐說說話了，姐姐……已經很久沒有和別人親近過了。”東方憐人一臉的喜愛。

　玩笑的語氣說著事實。

　連李竹子和她一起泡澡都要忍受著那無孔不入的姣氣，更不要說其他人了……世界上，能夠無視她的姣氣的，上一個人就是柳瑜。

　“啊，我……”柳扶風被東方憐人突然的熱情弄得手足無措。

　……

　……

　就這樣，她被東方憐人纏了一個下午，一直到晚上。

　回家。

　錚錚琴聲入耳。

　柳扶風疲憊了一天的臉上露出微笑。

　打開門，果然，秦琴和陸綾正在練琴，兩個少女一身琴服，一人一張古琴。

　一間小屋，一張鳳鳴琴，一張引商琴。

　這就是陸綾的學習日常。

　白天劍道，晚上琴道。

　柳扶風沒有打擾這師生倆，去廚房做了一些點心之後放在一樓供秦琴和柳扶風食用，自己回到了二樓。

　月光灑落在身上。

　月明風清決的修煉比柳扶風想象的要順利太多，仿佛天生就是她應該學習的功法，短短一個月，她就有踏入分魂境中期的感覺。

　一切順利的不可思議。

　……

　……

　晚上，如常。

　柳扶風揮揮手，陸綾整個人連帶著輪椅順著樓梯就飛上了樓，是柳扶風凝聚了空間將陸綾送了上來。

　她是想親手抱著自己的阿綾，但是陸綾嘗試過一次之後就叫著要這樣玩，柳扶風也沒有辦法。

　“師妹的天賦怎麽看怎麽厲害。”陸綾一臉的興奮。

　“你呀。”柳扶風點了一下陸綾的腦袋，柔聲道:“秦師姐走了吧，那你今天學的怎麽樣?”

　“琴一直就那樣，劍還挺好的，用方老師的方法，我的毅力提升了不少呢，而且前幾天也突破合魄境了，只不過先生給的功法沒有怎麽修煉，還被收回去了，說是有驚岩決和神瀾在，暫時夠用了。”陸綾不滿的道。

　“聽老師的。”柳扶風安撫她。

　“我知道，計劃趕不上變化。”陸綾點點頭。

　三個月之後的天光墟會武，她覺得自己沒有什麽希望，兩條腿都不能用拿什麽和別人玩，但是陸綾沒有放棄。

　會有辦法的。

　她一定要拿到長生果。

　為了自己的師妹。

　陸綾自己也知道難度很大， 但是她沒有讓方秋雨加快她的進度，陸綾很聰明，也有很多的武學常識，她現在的劍招已經足夠多了，缺的正是基礎和手感。

　手感，就是劍意的最初雛形。

　有了手感之後，劍法什麽的……會有辦法的。

　不就是不用腿嗎，基礎劍訣裡多得是不用腿的方法，陸綾沒想過去什麽中級比武台，那都是飛劍什麽的，她現在需要做的就是變成一個武林高手，然後仗著自己武器鋒利……

　就足夠了。

　定位非常的清晰。

　“時間差不多了吧。”柳扶風突然道。

　“恩。”陸綾點點頭，趴在輪椅上看著天上的星空。

　一道流星閃過，姐妹倆房間中出現了一個男人。